杜妍凌抱著孩子，呆滯地看著她們。如果……如果瑞特是岑安遠，那他豈不是自己父親？
汽車停在了墓園門口，幾人慌忙下車，在付晶的帶領下往岑麗雅的墓走去。
走到近前，看到一個人靠在墓碑上抹淚。
麗莎衝過去：“瑞特！”
瑞特呆滯地靠在墓碑上，付晶他們走過去，聽到他說：“丫丫死了……她死了……我害死她的。”
“你快起來！”麗莎拉他，看到墓碑上的名字，一怔。
付晶說：“這就是我母親。”
麗莎猛地回頭，看著她，仔細注視著她面部的每一寸，似乎想從上面看出什麼來。
“你見過她？”付晶問。
麗莎鬆開瑞特：“見……見過一次。原來她已經(jīng)去世了……我還說，怎麼聯(lián)繫不到她？”
付晶蹲下身，清理墳上的草，柏斯宸走過去幫她。
麗莎趕緊將瑞特拉到一邊，瑞特抹了抹淚，擡頭看著她：“麗莎……”
麗莎摸了摸他的頭，沒說話。
付晶拔完草站起身，杜妍凌遞過去一張手帕紙。她拿來擦了擦手指，看著墓碑說：“媽，我好像找到了親人，你在天有靈，就別讓我失望吧。”
瑞特蹲在地上，突然擡起頭，猛地瞪大眼，跳起來抓住她：“丫丫！你是丫丫！”
付晶哀傷地看著他：“我不是丫丫……”
“騙人！你就是丫丫！你和丫丫這麼像！”
付晶眼眶一熱，看樣子，這真是她舅舅。
杜妍凌身子一晃，抱緊了懷裡的孩子。
柏斯宸的電話響起，他拿起一看，對付晶說：“是容容。”
接通電話，柏斯容的叫聲傳來：“你們?nèi)ツ难e啦？要不要回來吃飯？！”
柏斯宸看了一眼面前的幾人，淡定地問：“飯多嗎？”
“幹嘛？”柏斯容一愣。
“我們有客人。”
“多……多嗎？我說客人！要是三五個的話，肯定沒問題，本來今天的菜就準備了很多——應該說非常多！”年夜飯，她向來不虧待自己的，吃不了也要拿來看個夠！
“好，我們馬上回來。”柏斯宸掛了電話，“先回去吃飯吧，剩下的事下午再說。”
……
打開門，柏斯容衝過來：“客人是誰啊？”看到杜妍凌，她一驚：“真的是你？！”
“還有瑞特和麗莎。”付晶走進去。
柏斯容瞪大眼：“怎、怎麼會啊？”
“吃完飯再說吧。”
瑞特一臉失魂落魄，柏斯容伸手在他臉前揮了揮手，扭頭對付晶說：“居然不叫小天使了，是不是生病了？”
“吃完飯告訴你。”
“好吧，吃飯！”都說兩遍了，她明白的。
吃完飯，付晶讓杜妍凌把孩子放進了柏斯容的房間。麗莎對瑞特說：“果果睡覺了，你去看著她吧，免得她害怕。”
“好！”瑞特看了大家一眼，對付晶和杜妍凌說，“你們不要走啊！”
兩人點頭。
他一笑，放了心，走了兩步回頭，又對柏斯容說：“容容你也別走。”
柏斯容黑線，兇道：“知道了！不許亂碰我房間的東西！”
瑞特被她一兇，怯怯地進了房間。
柏斯容說：“他要不是腦子有問題，我簡直懷疑他是史上第一花心男，跟賈寶玉似的，見到漂亮姑娘就……”
“行了。”付晶一笑，“人家又沒把你怎樣。”
“他還要把我怎樣啊？看我不抽飛他！”
柏斯宸睨她一眼：“別打岔，說正事。”
柏斯容安靜下來，付晶和杜妍凌你一言我一語，把兩人之間可能存在的關係說了。
柏斯容、柏斯宇和麗莎都驚訝不已，特別是麗莎。她不可置信地看著杜妍凌：“你……你是瑞特的……”
杜妍凌說：“還不確定！但如果瑞特是付晶的舅舅，那就……”
付晶說：“這兩天醫(yī)院有些部門恐怕不上班，過幾天你和瑞特去做個dna鑑定吧？”
杜妍凌抱緊孩子，恍惚地點了點頭。
付晶問麗莎：“你……知道些什麼事吧？比如瑞特是怎麼變成這樣的？蘭蘭是誰？”
麗莎沉默片刻，無奈地嘆氣：“我是心理醫(yī)生。我見到瑞特時，他神志不清，是醫(yī)院先前的醫(yī)生把他移交到我手上的。他腦部受過傷，是外力作用導致的神經(jīng)錯亂，應該是頭部被人毆打過。
治療期間，岑小姐去看過他一次，也是那一次，我和岑小姐見了一面。平常岑小姐不和我聯(lián)繫，只是按時打款到療養(yǎng)院。不過幾年後，打款突然中斷了。我聯(lián)繫不到岑小姐，猜測她出了事。
這樣一來，療養(yǎng)院他住不了了。瑞特那時已經(jīng)比較信任我，我總不能看著他被醫(yī)院趕出去，於是把他帶回了家，繼續(xù)治療他。後來我發(fā)現(xiàn)了他的繪畫天賦，而他在畫畫時幾乎可以完全安靜下來。
他的花費不菲，我也遇到了債務危機，就拿了他的畫去畫廊。他的畫很受歡迎，我就幫他經(jīng)營畫作。現(xiàn)在他的情況穩(wěn)定了，我的職業(yè)也從心理治療師轉變成了他專屬的畫作經(jīng)紀人。”
“這些年，一直是你在照顧他？”付晶問。
麗莎點點頭。
“你們……”付晶遲疑。
麗莎一笑：“不要誤會！我們沒有那種關係，我是獨身主義。只是和他相處久了，就把他當成了親人。雖然他有時候很麻煩，但我有事做也不會感到孤單。
我隱約感覺到，他當初應該是得罪了人，從岑小姐的表情和話語中可以得出結論，他們在極力避免某些東西、害怕某些東西。而且他頭部受傷，如果不是極度憤怒的人，不會那樣對他。所以當?shù)谝淮斡腥讼胭I他的畫時，我僞造了他的身份。”
“僞造身份？”
麗莎點點頭：“我是一個心理醫(yī)生，我的客戶中有不少能人，請他們僞造一個身份簡直輕而易舉。”
“所以沒人知道他是岑安遠了？”
麗莎點頭：“岑安遠已經(jīng)死了。僞造瑞特這個身份時，順便僞造了岑安遠的死亡。我不知道他以前發(fā)生過什麼事，但爲了以防萬一，只能那麼做。因爲那時候我已經(jīng)聯(lián)繫不到岑小姐，我請幫忙僞造身份的人查過，得知岑小姐已經(jīng)死了。後來——”
麗莎瞳孔一縮，突然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