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凝眉心一動,皇帝也跟來了,恐怕是微服出巡吧。偏頭看向錦少,見他眉宇間有些不耐。
“其實見見也沒什麼。”蘇凝忽然開口道。
“你想見?”錦少轉過頭,看向蘇凝,要是她想見的話,其實見見也不無不可。
蘇凝笑著搖了搖頭,“這一切得看你自己。”她不會替誰做決定,至少在明顯看到錦少氣息發生變化之後。
“算了,不用攔著了。”錦少揮了揮手,心情很煩躁。
藍君淵無奈的點頭,還是出了院子。他知道錦少心裡的結,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消散了,可是這都已經20年了,他還沒辦法敞開心扉。
“你在想什麼?”見蘇凝沉思,錦少忽然開口問道。
蘇凝忽然擡眼,看著錦少,一字一句道:“其實對你的故事,我想我應該瞭解的差不多了,不管你們有什麼恩怨,其實都不必如此。”
“你都知道了?”錦少眼神微瞇,蘇凝這些日子一直在調查他?
雖然他的身份不是什麼太大的秘密,但是身上不爲人知的東西還是有很多的。不知道蘇凝調查出了些什麼。
“我不應該知道嗎?”蘇凝反問。
風雲閣的消息面很廣,要是想打探出來一些秘辛。雖然有點困難,但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
既然決定要跟錦少一起,那麼蘇凝自然會了解清楚。
錦少忽然笑了,又喝了一口湯,瞭然道:“原來凝兒這麼想嫁我,這樣也好,省的本少再跟你解釋了,要不就這次皇帝過來,請他賜婚可好?”
蘇凝面色一寒,冷言冷語道:“要是你能讓皇上賜婚,我答應你又何妨。”
“真的?”錦少狐疑。
蘇凝點頭。
要是皇帝真的同意,那麼也沒有之前的那麼多事情了。之前她早就知道不會同意她和錦少,不過之前她也沒對錦少有什麼感覺。自然是不理,但現在不一樣了。
“好,這次無論如何本少也要讓他下旨賜婚。”錦少揚眉一笑,頓時天地都失了顏色,只留下錦少的光輝。
“好”蘇凝點頭,答應。
要是他真的能讓皇帝賜婚,那麼嫁給他又有何妨?
有了蘇凝的承諾,錦少明顯心情好了許多。他實在是等不及了,也不想等了。能夠早點成親,就早點吧。
果然不出藍君淵所說,不出第三日的早上。就傳來了楚晉皇帝和兩位王爺已經進入了虞城,恐怕不過一個時辰就會到赫連府。
錦少得到消息的時候,只是略微詫異了一下,半分異樣也沒有了。
“你不出去迎接?”藍君淵在房間內,看著錦少仍舊拿著自己的書來看,忍不住問道。
錦少頭也不擡,隨意道:“不去。”
藍君淵搖頭,就知道金山別不過心裡的那個勁。只怕錦少心裡還是怨他們的,不然這麼多年,幾乎不去他們府中。
“你不去,本皇子可要去了,要不然那老頭子恐怕會揍死我。”藍君淵站起身,朝門口而去。
他不是錦少,可以不理會別人,別人還要看他臉色行事。
藍君淵出門不到一個時辰,就回來了。
錦少回牀上躺著,面色蒼白如紙,要虛弱就有多虛弱。蘇凝坐在他身邊,就那麼看著他裝作自己還沒恢復的樣子,心裡惡寒。
用這個來博取同情,也只有錦少纔會做這樣的事情了。
“錦小子呢……”錦少剛剛躺好,門外就傳來一聲雄厚的中年男人的聲音。蘇凝的眼神不自覺得看向了門口。
一位身不魁梧,性子卻極爲豪爽的人走了進來。一身黑色錦袍,性子倒是和錦少有些相似,看打扮,非富即貴。
這個人蘇凝見過一面,就是三王之一的慕王。年僅三十餘歲,整個人看起來卻纔像二十出頭。風姿俊逸,不過看起來做事倒是風風火火的。
“錦小子,你怎麼躺在牀上?傷的有這麼重?”慕王風風火火的走了進來,自動無視了牀邊的蘇凝,眼裡只有牀上躺著的錦少。
錦少頭也不轉,懶洋洋的道:“是挺重的,差點連命都沒了。“
慕王雙目一瞪,看向身後跟著進來的赫連流月,怒氣上頭,沉聲問:“怎麼傷的這麼重?你們都是吃乾飯的嗎?”
“王爺息怒,這件事情是流月的不是。”赫連流月拱手認錯,順便吩咐人給慕王搬來了凳子坐下。
慕王從來都不會講道理,他自然是說不過的。何況慕王護犢子想來出了名的,疼愛錦少更是人盡皆知。
“自然是你的錯,你來說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錦小子從小嬌生慣養,什麼時候受過這麼重的傷了?”慕王一點也不買賬的坐下,只是面色好了些。
赫連流月剛準備開口說,錦少忽然擺手,止住了赫連流月的話,“還能是因爲什麼?不還是那些事情,慕王奔波勞累想必也累了,早點回去休息吧,我這小傷死不了。你要是真心疼我,還不如早點求皇上給我聖旨,早點賜婚了。”
“你這纔多大,就想著成親了。”慕王輕喝,目光終於轉到蘇凝身上,見她面色如常,冷冰冰的,“這小姑娘倒是不錯,可惜了這一雙腿。”
蘇凝敏銳的發現了關鍵字,慕王言辭中似乎是覺得跟她的腿有關係?
“這就不用慕王操心了,本少喜歡誰,那是本少自己的事情。要是慕王真有心,還是幫錦少跟皇上說說好,免得一天到晚的阻攔我的事。”錦少坐了起來,靠在牀幫上,神色冷淡,還有一絲淡淡的諷刺在裡面。
慕王心知錦少的脾性,但是他也沒辦法,錦少的父母早殤,他從小有備受所有人的寵愛。脾性變得誰都掌握不住,他再次確認:“你就真的認定了?”
“不認定會請皇上賜婚?”錦少一揚眉,反問。
慕王被錦少問的啞口無言,暴躁的脾性略有些收斂。蘇凝看在眼裡,心裡卻是百轉千回,慕王對錦少有愧。
“可是她的腿……”雖然沒有明說,卻已經勝似明言了。蘇凝面不改色的坐在那裡,身上泛著冷意,很安靜,卻無法讓人忽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