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話一問出來，秦悅的臉色瞬間就變了。
水晶一樣的眸子裡，流過一抹淡淡的哀傷，秦悅靠在後面的沙發上，聲音有些悵惘，“還能怎麼樣？潔白的感情被他染上了污漬，我再怎麼努力，都洗不掉。”
艾瑞心裡突然很難過。
整件事情的受害者一個人躲在空蕩蕩的房間裡哭泣，可是那兩個害人的傢伙卻在燈光彌亂的酒吧裡荒唐，難不成這個世界就都是欺負人的囂張，被欺負的受傷？
直到此刻，艾瑞才真正決定，將她在酒吧看到的，殘忍的事實告訴眼前這個還在憂傷的閨蜜。
“我剛剛去酒吧了。”
艾瑞的聲音淡淡的，卻揪住了秦悅的所有注意力。
“在那裡看見了慕澤野。”
秦悅點頭，雖然慕澤野不喜歡酒吧的氣氛，但是那裡確實是一個消遣寂寞派遣煩躁的好去處。
可是，她卻不認爲，今天艾瑞大半夜跑過來，就是爲了給她說這個。
“然後呢？”秦悅的聲音，像是蘊藏著暗潮涌動。
“然後看見……他和米露在一起，兩個人在包廂裡面，挨的很近。”艾瑞狠下心，但還是沒有說出全部殘忍的事實。
比如兩個人的手扭在一起，比如兩個人一個跪在地上，一個蹲在地上。
秦悅像是被抽走了全部的力量，緩緩的軟在了沙發上。
“真的嗎？”沙啞的嗓音帶著讓人心慌的沉痛。
艾瑞別過頭，她寧願她沒有看見那一幕，也沒有看見這一幕。
“恩。”
秦悅覺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爲什麼她都把他趕出去了，他還不知道教訓，還要跟那個米露攪在一起？他到底把她這個未婚妻當成什麼？他到底要將她和小念念，置於何地？
這個平日裡百般寵愛她的男子，爲什麼會變成這樣？原本幸福的一個家庭，爲什麼這麼容易，就會被粉粹？
秦悅覺得，她不能再原諒慕澤野了。
“你，別難過了……我來跟你說，不是讓你難過，是想讓你早點堅強起來，看清楚這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不要再爲他勞神費力，而不是讓你這麼悲傷痛苦。那樣，還不如我不來說。”
艾瑞笨拙的想用激將法來安慰秦悅。
秦悅卻自嘲的笑道：“你不用安慰我了，是我自己認人不清。”
“所以才應該振作起來啊。”艾瑞說這句話的時候，明顯的有一些底氣不足。
秦悅看著她道：“那你呢？你現在還能忘了染墨嗎？他那麼傷害你，你不還記著念著他嗎？”
艾瑞的神色陡然蒼白，“現在是在說你，不要扯上我。”
秦悅悲涼道：“你都做不到，我又怎麼可能做到？我是什麼人，你難道還不清楚嗎？”
艾瑞看著秦悅，沉默良久後，才嘆息道：“是我催的有些急了。”
一時之間，屋內全是低低的嘆氣聲，讓人壓抑十足。
“不怪你。”秦悅一邊擦著從眼角滑下來的淚水，一邊苦笑道：“是我自己太矯情。
“當初我就該想到，這樣的一個男人，根本就不是我能駕馭的了的。可笑我太天真，非要和他在一起，如今孩子都這麼大了，再後悔，也已經晚了。”
“誰年輕的時候沒遇見過幾個渣男呢？”艾瑞朝秦悅眨眨眼睛，但是卻沒有將氣氛緩解絲毫。
“你回去吧，早點睡覺。”
秦悅突然開口趕人。
艾瑞一驚，有些惶恐的看著秦悅，這是她這麼多年來，第一次開口趕人。
“我只是累了。”秦悅擡頭看了看艾瑞，眼睛裡面坦蕩沒有半絲的晦暗。
艾瑞這才放下心來，輕言道：“那我回去了，你好好睡一覺，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秦悅點頭，輕輕笑了笑，只是笑容裡面，沒有半分的喜色。
艾瑞沒有看到她的神色，徑直出了房門，奔向了無邊寂寥的黑夜，心中感慨萬千。
正要打開車門的時候，卻看到有個暗影早就坐在了車廂裡面。
“啊！”
艾瑞尖叫一聲，迅速的往後閃了過去，驚恐的目光盯著那車廂裡的黑影道：“你是什麼東西！”
那黑影緩緩打開車窗，露出一副熟悉的面容。
竟然是夜上景。
“艾瑞小姐，你說說我是個什麼東西？恩？還是你想試試我是個什麼東西？”
艾瑞看著那熟悉的欠揍的臉，氣不打一處來，冷哼道：“你這傢伙怎麼回事？出來一聲不吭的，是故意嚇人嗎？”
“還有！你憑什麼坐在我的車裡？誰讓你坐在我的車上的？！”
一邊說著，艾瑞一邊衝過去，準備把後者拖出來，卻不料遭到了夜上景的嘲諷。
“艾瑞小姐，請您睜大眼睛仔細看看，這是您的車嗎？我知道你白天眼神不好，可是到了晚上，怎麼就成了一個睜眼瞎呢？”
“你！”艾瑞被他的話給氣的昏了頭。
“你嘴上就不能給自己積點德啊？非得說這種話找人厭惡嗎？！”
夜上景絲毫不以爲意道：“不是我說話找人厭惡，而是艾瑞小姐你做事找人厭惡。”
“我好好的在這車裡面坐著，你卻過來動我的車門。我以爲是小偷，正準備報警，卻聽到您的尖叫聲，嚇了我一跳。”
“這還不算，你知道你自己的錯誤之後，不但不悔改，反而一個勁兒的過來斥責我，我想知道艾瑞小姐，這就是您的處世態度嗎？”
“你！油嘴滑舌！”艾瑞被氣的不輕，手指顫抖的指著夜上景道：“這裡只有一輛車，不是我的是誰的？！我的車在哪裡？！”
“哦。”夜上景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一樣，挑眉道：“剛剛有個交警過來，給你運走了。”
“怎麼會！”艾瑞怒道：“不是超過二十四小時纔回被運走嗎？我在那裡停一會兒，最多給我一張罰款單！”
“恩，我多說了一句話，所以他給你弄走了。”
艾瑞有種不好的預感，瞪著夜上景道：“什麼話？”
“這車在這裡停了幾天了，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交警先生您要是看不慣就運走吧，省的在這裡礙事。”
“夜上景你個混賬！”艾瑞怒吼一聲，幾步就衝到夜上景的車子旁邊，咬牙切齒道：“我是招你了還是惹你了！你至於這樣嘛？！”
夜上景搖頭，氣死人不償命道：“沒有，我就是看你的車有點看不慣。”
“啪！”艾瑞覺得自己的骨頭都要被自己掰斷了。
“你要是回不了家，可以考慮做我的車，雖然比一般的出租車要貴一點，但是勝在舒服。”
夜上景突然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