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讓整個臥室的氣氛都變得異常壓抑，他們彷彿在進(jìn)行著一場拔河，彼此不肯承認(rèn)。

周旭堯就那麼安靜地盯著她的臉，一言不發(fā)，然而那波瀾不驚的眼神，卻深沉得令人莫名心悸。

他見過形形式式的女人，卻從未曾遇到過一個秦桑這般的，讓他無從把握，好像是在拉著一隻風(fēng)箏，手中的那一根線隨時都會斷掉，她就飛走了。

過往那些女人，都是主動討他歡心，甚至是凌菲，即便會有小性子，那也是在摸準(zhǔn)了他的底線偶爾矯情一下，更多的時候，都是順著他的脾性，展現(xiàn)出他喜歡的那一面。

只有秦桑，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裡。

他俯首凝視著她的臉龐，徐徐掀開薄脣，低沉而緩慢地說道，“凌菲出了點意外，讓我?guī)兔Α?

“周旭堯。”

秦桑連命帶姓地叫了他的名字，打斷了他要說的話，“我知道你跟凌菲在一起，你不用說了。”

女人的捲髮蓬鬆鋪在沙發(fā)上，髮質(zhì)好得在光線中隱隱泛著健康的光澤，白皙的臉蛋，五官均是恰到好處的精緻，眉眼上洋溢著張揚(yáng)的笑，甜而不膩，若不是眼底那抹涼色太重，還有她說話那渾然不在意的調(diào)調(diào)，大概會是非常賞心悅目的畫面。

周旭堯?qū)徱曋樕系拿恳惶幈砬椋环胚^任何微妙的變化，盯著她過分溫柔的模樣，心底卻漸漸瀰漫著冷意。

秦桑黑白分明的眼睛對上他，清淺而染著薄笑的嗓音條理分明繼續(xù)往下說道，“而且，你跟誰在一起，去了哪裡，做了什麼，我一點興趣都沒有。再退一步講，我沒有忘記我自己的身份，你根本不用跟我交代。”

秦桑擡手，白皙纖細(xì)的手指輕輕觸上男人英俊的立體的五官，屬於男人的熱度一點點穿過她的肌膚，滲入了她的血液裡，然而她仍舊感覺到不到什麼暖意，“我們是各取所需，所以你做什麼事情，都是你的自由。”

懶懶淡淡的嗓音，溫柔似水。

周旭堯卻頃刻間黑了一張臉，眉宇上彷彿潑了墨，陰霾漸漸蔓延至他狹長深邃的眼眸裡，用幾乎溫柔的聲音說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絲毫也不介意我和凌菲在一起，或者說，即便我跟她發(fā)生了點什麼，你也無所謂了？”

心臟輕輕的抽搐了一下。

她的臉上卻仍舊掛著笑，眉眼彎彎如新月，緋脣勾起，露出潔白的牙齒，“當(dāng)然，我爲(wèi)什麼要介意？”

原本已經(jīng)開始爲(wèi)他敞開了一條縫的心扉，漸漸閉合。

不是她不想努力，而是發(fā)現(xiàn)，即使她付出真心去爭取，也不見得能鬥得過凌菲。

初戀這種頑固的生物，陳眠那麼聰明的一個女人都尚且敗得一塌糊塗，她又能做些什麼？與其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倒不如不要開始。

“呵呵……”

周旭堯瞧著她變得倨傲而涼薄的眼神，忽然低低地失笑了，笑得秦桑毛骨悚然。

他抓住她撫摸他臉頰的手，輕輕摩挲著她的掌心，“秦桑，你確實很招人厭。”

話音落下，他起身離開她，而後一聲不吭地擡步就往房間外面走。

身上的重量撤去，秦桑落得輕鬆，心口也落了一塊空，她扭過頭看著男人頎長的背影冷漠消失在門後，喉嚨像是被梗塞了一團(tuán)棉花。

隨著房門關(guān)上的聲音，被他放在桌子上的平板電腦裡還在播放著她在看的電影，響起了一句臺詞。

紫霞說：“我的如意郎君是位蓋世英雄，有一天他會踩著七色的雲(yún)彩來娶我，我猜中了開頭，可我猜不著這結(jié)局。”

《大話西遊》裡的自尊寶和紫霞的愛情，曾經(jīng)讓多少人唏噓不已又心酸無奈。

她和周旭堯，她猜不著開頭，但是能猜得中結(jié)局。

保姆見周旭堯從樓上下來，“先生，飯已經(jīng)做好了，現(xiàn)在吃嗎？”

周旭堯面容寡淡地道，“不用了，我還有事出去一趟，我不在的時候，你照顧好太太。”

拋下這一句，他圈起車鑰匙，甚至連身上被雨水打溼的衣服也沒有換，就這樣開車走了。

臥室裡的秦桑，聽見樓下樓開車的聲音，沒有任何動作。

男人吻過的脣似乎還在熱辣辣的有些發(fā)麻，秦桑擡手輕輕拂過脣瓣，笑容一點一點坍塌，忽然就捂住了臉。

……

夜莊。

停業(yè)了幾天之後，這個地方再度恢復(fù)了晝夜的熱鬧。

燈紅酒綠的喧囂裡，彷彿生活裡的各種不如意都遠(yuǎn)離而去。

樓上的雅閣裡，周旭堯獨自一人隱匿在昏暗的光線裡，擡手倒往杯子裡倒?jié)M酒，慢條斯理地喝下，香醇的酒香瀰漫滿整個口腔，涼涼的液體滑過喉嚨流進(jìn)了胃裡。

他的視線漫不經(jīng)心的落下樓下的舞池上，恍惚記起了一些久遠(yuǎn)的記憶，喧鬧的人羣裡，女人蠻橫霸道地把一個男人砸穿了腦袋，也不知道是真的喝醉了在發(fā)酒瘋，還是在借酒裝瘋在發(fā)泄。

那麼身姿，比這裡的霓虹還要奪人眼球。

酒瓶裡的酒漸漸減半，他一杯接著一杯，想起了很多關(guān)於她的往事。

第一次注意到秦桑，是在陸禹行和凌菲的婚禮上，他想要帶走凌菲，結(jié)果被拒絕了，然後不經(jīng)意地聽到了她和陸禹行的對話。

從某方面說，她和他是一樣的，因爲(wèi)她想讓陸禹行停止婚禮，最後失敗了。

婚禮上，看見她淺笑吟吟地觀禮，而坐在她身側(cè)的陳眠，臉上是如臨大敵的模樣，他竟然覺得有趣。

那個大雪紛飛的寒冬裡，整個世界只剩下一片白色，等他回過神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跟隨著她的身影來到了雪地裡，女人單薄的身體，竟然僅僅穿著一件裙子站在那裡發(fā)呆，迷茫的眼神，像極了一個失足的無辜少女。

那時候他在想什麼？大概就是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吧，所以主動搭訕，結(jié)果她卻把他誤認(rèn)成了陸禹行那個陰沉的男人。

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哪根筋不對，原本訂好了當(dāng)天晚上的飛機(jī)回英國，最後卻因爲(wèi)她發(fā)燒而留下來照顧了她一晚上。

一段小小插曲，

也未曾放在心上。

有些久別重逢大概都是命裡註定。

再見到她，是在夏日羅馬的街頭，她穿著一襲白色的及踝長裙，成爲(wèi)炎炎太陽下的一抹清涼風(fēng)景，宛如一隻小妖精，惹人注目而不自知。

發(fā)現(xiàn)她被街頭的小混混盯上，他便尾隨而上，結(jié)果又看見了有趣的一幕，她一個異國的嬌弱女人，竟然想要追一個搶劫犯。

眼見她就要摔倒，及時將她扶住，卻換來她一頓大笑，至於她的到底在笑什麼，其實他再清楚不過。

他當(dāng)時是因爲(wèi)藥物過敏，臉上全是紅斑，所以戴著口罩和墨鏡，這就是她笑的原因。

後來回國，在酒吧裡，看見她妖冶美麗得蠱惑人心，站在他的面前，眼底是不加掩飾的厭惡，完完全全把他當(dāng)成一個陌生人，該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

這個女人也真是沒良心，好歹他也幫過她，她沒人認(rèn)出他來也就算了，還表現(xiàn)出一副你是一個十惡不赦的罪人模樣。

大概男人都有劣根性，越是得不到，越想要得到，他對秦桑也有這種最原始的慾望驅(qū)使著，隨著兩人一起生活的時間變長，慢慢地，感情就投了進(jìn)去。

原本幫凌菲這件事情，他確實不想讓她知道，畢竟她應(yīng)該會不高興。

接到了容旌的電話之後，他擔(dān)心她會誤會，所以趕著回家，然而她都說了什麼？

她事不關(guān)己地說她知道他和凌菲在一起，並且絲毫不介意。

那一刻，真是可笑至極。

由頭到尾，似乎只是他自己一個人在唱獨角戲，她宛若一個沒事兒的人一般，徹頭徹尾地當(dāng)了一個旁觀者。

準(zhǔn)備好的解釋，一個字也沒說出來。

他怕他繼續(xù)和她待在一起，又會控制不住理智，做出一些傷害她的事情，只能離開。

……

清晨，秦桑是被凍醒的。

睜開眼，迷迷糊糊地摸過手機(jī)看了一眼時間，發(fā)現(xiàn)才早上六點鐘。

她輕輕揉了揉昏沉的額頭，打了一個噴嚏，這才注意到昨天晚上自己忘記關(guān)上落地窗了，室內(nèi)被灌了一夜溼涼的空氣，溫度偏低。

她伸手往一旁的椅子探去，想要扯過晨衣披上，卻落了個空，手驀地就僵在了半空裡，遲緩了半響才收回來。

掀開被子下牀，想要倒一杯水，結(jié)果瓶子也空空如也。

以往，這些都是周旭堯替她準(zhǔn)備的，如果他不回來的話，也會細(xì)心地交代保姆，現(xiàn)在他人不在，也沒跟保姆提起，所以保姆也沒注意到這些。

秦桑抿著脣，想了想，最後拿起一旁的柺杖，慢慢地走出了房間。

因爲(wèi)陰雨不停，所以天色尚未亮透，整做別墅都顯得暗沉沉的，這個時間，保姆也還沒有起牀，所以空蕩蕩的沉寂得可怕。

她站在樓梯口上，扭頭往走廊的某處望去。

昨晚周旭堯到底有沒有回來，她也不知道。

秦桑扶著樓梯扶手，小心翼翼地從樓梯上下來，剛走了幾步，就有保鏢走了過來，“太太，小心點。”

他上前扶住了秦桑，“我扶你下去。”

他已經(jīng)是輪班巡邏的保鏢，大概是剛剛從外面回來，身上還帶著涼涼的溼氣，秦桑看了他一眼，“謝謝。”

“太太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

“嗯，忽然就醒了。”秦桑淡淡道，“我只是口渴了想要喝水。”

“你腿上還有傷，如果有什麼需要的話，可以叫我們，自己下樓，不小心摔了就不好了。”保鏢聲音平靜地說道。

把她扶道沙發(fā)上坐好，保鏢主動去給她倒了一杯溫開水。

秦桑小口小口地抿喝完，然後又被保鏢扶著送回了房間，關(guān)上了窗戶，躺在牀上蜷縮著身體迷迷糊糊的又睡了過去。

再度醒過來，天已經(jīng)全亮了，雨也已經(jīng)停了下來，陽光破開了厚厚的雲(yún)障，落滿了一室。

不知道是睡眠不足還是睡得太久，秦桑總覺得腦袋很重，眼皮也有些沉。

保姆推開房門，發(fā)現(xiàn)她坐在牀上，“太太，你醒了？”

“嗯。”聲音有些沙啞，帶著濃濃的鼻音，剛哼出一個字，她就連續(xù)打了幾個噴嚏，鼻子癢癢的，有點難受。

“太太，你是不是著涼感冒了？”保姆說著伸手探上她的額頭。

秦桑有些茫然地扶著腦袋，“嗯，可能真的有點。”

“我給秦醫(yī)生打個電話，讓他過來幫你看看？”

“不用了，小感冒而已，過幾天就好了。”

“感冒也是生病，不能放任不管。”

秦桑笑了笑，“我知道，你給我拿一點感冒藥，吃了應(yīng)該不會有什麼事。”

“好的。”保姆扶著她進(jìn)浴室洗漱。

吃早餐的時候，保姆想起昨晚周旭堯離開的時候那難看的臉色，小心翼翼地問秦桑，“太太，先生昨晚有回來嗎？”

秦桑喝粥的動作一頓，似乎並不願意談及周旭堯，“沒有。”

“太太，有些話不知該不該說……”

“嗯？你說。”

“這夫妻吵架是常有的事情，不過吵得夜不歸宿的話，總歸是不太好，”保姆頭頭是道地分析，“尤其是像先生這樣的男人，長得好看又有能力，雖然他對太太很上心，但是外面的誘惑那麼多，也不知道多少女人都想要往他身上貼，太太還是應(yīng)該多多關(guān)心先生，免得被人乘虛而入了。”

秦桑攪拌著粥，挽脣淡淡一笑，“好，我知道了。”

事實上，她關(guān)心了又有什麼用，他的心頭寵就在那裡，沒準(zhǔn)昨天晚上他就跟凌菲在一起也說不準(zhǔn)呢。

這麼想著，心頭又是一陣擁堵。

保姆見她心不在焉，又補(bǔ)了一句，“不過太太也不用太擔(dān)心，畢竟先生看著也不是那種喜歡在外面亂來的男人。”

秦桑笑而不語，他是不是那種男人，誰知道呢？只不過，他表現(xiàn)出來的，確實殷勤又體貼，保姆這麼擁護(hù)他也是無可厚非。

……

周旭堯在夜莊喝了一夜的酒，最後醉得不省人事，夜莊的負(fù)責(zé)人把他扶到了他專用的房間休息。

他是手機(jī)的來電給吵醒的。

頭痛欲裂，他閉著雙眼摸到手機(jī)

接起來，“喂。”

聲音裡除了剛睡醒的暗啞，還帶著微醺的酒意。

電話那端聽到他的聲音，默了幾秒，而後涼漠道，“還沒睡醒？”

“老二，有事？”周旭堯一手拿著手機(jī)，一手摁著太陽穴從牀上坐了起來。

溫紹庭抿了一口咖啡，不緊不慢地說道，“季海瓊在看守所裡暈倒了，昨晚凌晨的時候送去了醫(yī)院，現(xiàn)在還在醫(yī)院躺著。”

秦桑被綁那天晚上被救出來以後，周旭堯就把他和溫紹庭一起收集到的關(guān)於季海瓊的那些犯罪事實證據(jù)提交了上去，第二天一早她就被人帶走了，因爲(wèi)季家出面干涉，所以她抓的事情並未被那些報社大肆報道出去。

周旭堯宿醉的腦袋頓時清醒了幾分，“知道原因了？”

溫紹庭低沉的聲音施施然道，“詳細(xì)的檢查報告還沒出來，不過似乎是雙手是患了可以保釋的病。”

好不容易終於能把她送進(jìn)去，結(jié)果才關(guān)了兩天，又告訴他因病保釋？

早不暈晚不暈，偏偏這個時候暈。

“哪家醫(yī)院？檢查報告可信度高嗎？”

“第四醫(yī)院，是不是真的，需要調(diào)查了才知道。”

周旭堯揉了揉額角，眼神冷下來，“我知道了。”

電話掛斷之前，溫紹庭又問了一句，“聽說凌菲傷了人，你出面擺平了？”

周旭堯微微瞇上眼睛，淡淡問道，“誰告訴你的？”

“誰告訴我，很重要？”

這種事情，除了秦彥堔那個大嘴巴，周旭堯想不到第二個人會告訴溫紹庭這種事，他忽然懷疑，秦桑之所以會知道他和凌菲在一起，是不是也是秦彥堔的功勞，如果真的是，看來真的很有必要讓他長點記性，學(xué)會閉上嘴巴。

“沒事的話，掛了。”周旭堯起身，走到了落地窗邊上，俯瞰樓下的景象。

“她有老公，以後這種事情，能別管，你就別理了。”溫紹庭說了一句。

周旭堯沒有搭腔，直接切斷了通話。

隨手摸過煙盒打火機(jī)，煙霧瀰漫籠罩住他的臉，微亂的短髮襯得他略顯頹廢，此時此刻，想的不是如何查實季海瓊是否真的生病了，又或者改怎麼繼續(xù)下一步。

浮現(xiàn)的只有秦桑那張臉，沁涼疏離的臉。

……

第一院。

凌菲換下了病服，整理好了東西，聽見身後開門的聲音，有些激動地轉(zhuǎn)過身，看見K一臉冷冷漠的樣子，眼底隱隱透出了一陣失落。

K沒那個閒情逸致去關(guān)心她的心情，冷冰冰地說道，“已經(jīng)辦理好出院手續(xù)，都收拾好的話，我現(xiàn)在就送你回去。”

K對她表現(xiàn)出的厭惡和不喜太明顯，以至於凌菲想要忽略都很難，她抿出一道淺淺的笑，“已經(jīng)好了。”

“那就走吧。”K說著轉(zhuǎn)身拉開門率先走了出去。

凌菲提著手提袋，跟在他的身後，因爲(wèi)膝蓋上受了傷，所以走得有點慢，K摁下電梯，發(fā)現(xiàn)她還沒跟上，也只是冷漠地站在電梯門口等著。

電梯裡只有他們兩個人，凌菲到底還是問出了口，“旭堯在忙嗎？”

K淡淡地掃了她一眼，眼神很犀利，語氣比跟秦桑說話的時候更加不客氣，“不知道。”

凌菲不知道K對她的厭惡從何而來，盯著電梯壁裡隱隱的暗影，掛著溫和的淺笑，看著他，“你好像不喜歡我？我有做了什麼讓你覺得討厭的事情嗎？”

“沒有。”直接了當(dāng)?shù)膬蓚€字，沒有任何起伏。

凌菲笑容有點僵，“是嗎？”

K斜睨了她一眼，語調(diào)帶著點兒刻薄的味道，“你和陸禹行是夫妻，昨天那樣的事情，以後還是找陸禹行處理比較適合，雖然輩分上，你是老大的嬸嬸，但畢竟老大還需要照顧太太。”

確實，K對秦桑也是沒有好感，甚至帶著一些討厭和排斥，總覺得她是周旭堯的麻煩，不過這並不代表他就會喜歡凌菲這種喜歡搞事情的女人。

更何況，經(jīng)過這一次綁架的事情，他現(xiàn)在對秦桑已經(jīng)有所改觀，更是容不得凌菲這個女人來中間插一腳找麻煩。

聽著他字裡行間，都是在指責(zé)她不應(yīng)該找周旭堯幫她解決麻煩。

凌菲的臉?biāo)⒌赜职琢艘粚印?

她沒想到，秦桑會連周旭堯這些手下都收服了，分明她也沒做什麼出格的事情，K也爲(wèi)她說話。

凌菲勉強(qiáng)地笑了笑，“你好像誤會了，不過你說的話，我明白了。”

K淡淡應(yīng)道，“那就好。”

凌菲回到秦家別墅，林嫂對她是一陣噓寒問暖，她也含糊其詞地敷衍過去了。

她問林嫂，“二爺呢？”

“二爺昨晚沒有回家，大概又是在公司通宵加班了。”

凌菲心底溢出冷笑，並未多言，直接上樓去嬰兒房看孩子了。

……

西井別墅，秦桑躲在書房裡看書，聽見樓下有車聲，她擡起頭，挪到窗邊，往下看去，果然是周旭堯的車。

他回來了？

沒一會兒，就聽見門外傳來沉穩(wěn)的腳步聲，走到書房門口的時候忽然就安靜了下來。

秦桑坐回椅子上，捏著書的紙張，低著頭，視線雖然停留在書上面，然而她一個字也沒有看進(jìn)去，而是全身都緊繃著，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門口外。

門口外面的周旭堯，盯著那一扇門看了半響，始終沒有推開。

腳步聲又響起，漸漸遠(yuǎn)去。

他沒有進(jìn)來，秦桑說不出自己到底是鬆了一口氣，還是其他，思維凌亂。

周旭堯也就呆了半小時不到，也懂他回來做什麼，也沒跟她打招呼，就這樣一聲不吭地又開車離開了別墅。

保姆端著水果走進(jìn)來，“太太，天氣放晴了，你要不要出去走走？”

秦桑扭頭看了一眼外面的晴空，搖了搖頭，“不了，”默了幾秒，忍不住問了一句，“周旭堯走了？”

“是的。”

秦桑抿了下脣，“他有說什麼了嗎？”

保姆笑了笑，“先生似乎是有急事，什麼都沒跟我說，太太擔(dān)心的話，給他打個電話問問好了。”

保姆的話剛剛說完，秦桑的手機(jī)就響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