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還非常牴觸拿遲宮爵來擋住真相,還曾一度的想去跟蘇遇他們解釋清楚自己孩子的事情,可現(xiàn)在,怕是有些不可能了。
她不能說出孩子的親生父親,也不想說出,因爲她知道以顧南瑾的性子,若是讓他知道了自己肚子裡的孩子是他的,那孩子肯定是會被他搶走的,而這個孩子是她最後的支柱,決不能被顧南瑾奪走!
“嗤,糾纏?”
顧南瑾輕哼出聲,眼底的嘲諷愈來愈明顯不過,蘇七黎心底一慌,轉(zhuǎn)身就快速的朝著辦公室門外走去,可還沒等她走到門口時,卻只覺得自己的後頸窩猛地一痛,腦子裡瞬間空白,隨即整個人便失去了意識,朝著一旁倒去,她暈倒前的最後一個意識,便是自己落入了一個結(jié)實的臂膀之中,瞳孔倒映出顧南瑾冷漠的面容。
看著懷中已經(jīng)暈倒過去,失去意識的小女人,顧南瑾眼底閃過一絲痛苦的掙扎,看著她精緻的臉龐,他最終還是嘆了嘆氣,衝著門外開口喚了艾森進來。
“總裁,您找我?”
艾森一進門看見的便是顧南瑾抱著毫無意識的蘇七黎站在門外的模樣,忍不住嚇了一跳,疑惑的開口道。
顧南瑾抿了抿嘴,目光不悅的掃了艾森一眼,就好像在警告他,這件事情不許多問一般。
艾森畢竟也是跟了顧南瑾好多年了,自然瞬間就明白了顧南瑾的意思,不經(jīng)意的努了努嘴,一臉沉默的望著顧南瑾。
“我要把蘇七黎送回顧家老宅的副樓去,你去給我打掩護。記住不要讓別人發(fā)現(xiàn)什麼異常。”
顧南瑾沉默了良久纔開口道,艾森的臉色瞬間一僵,心中微微有些不情願。
爲什麼每次打掩護當炮灰的人,都是他……
“是,總裁。”
雖然心中有所不願,可艾森卻也還是恭敬的點了點頭,快速的出了門去安排事情去了,沉穩(wěn)卻又不失頭腦,這纔是顧南瑾爲什麼要中用艾森的原因。
顧南瑾抱著蘇七黎到車庫時,外面早已經(jīng)下起了瓢潑大雨,溫度驟然之間也降低了許多,只穿著一個薄薄的春裝站在外面,竟還有些入骨的寒氣。
他滿眼柔情的看了看身旁副駕駛上沉睡著的女人,眼中滿是糾結(jié)與猙獰,他究竟該怎麼辦?究竟要他怎麼做,蘇七黎纔會回到自己的身邊?
還有她與遲宮爵的孩子……他應(yīng)該怎麼辦?
“唔……”
蘇七黎在後頸窩的疼痛感中猛然驚醒,諾大的落地窗外正飛速的滑過一絲閃電,雷聲轟隆隆的響起,令剛剛醒來的蘇七黎瞬間一驚,整個人不由自主的就抱住了身旁的物體,直到那被抱著的物體微微動了動,男子低沉的聲音傳入她的耳畔,她的心中才恍然驚醒。
“醒了?”
看著因爲受驚而條件反射的抱住自己的女人,顧南瑾的眼中閃過一絲寵溺,語氣也在不知不覺之中包含了許多柔情。
她還是這樣的怕雷聲,怕閃電,不喜歡下雨天……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還像是昨天……
顧南瑾的聲音徒然在頭頂響起,蘇七黎才猛地回想起,昨天自己準備離開時,突然被人從後面給打暈了,而那個人,正是顧南瑾。
也就代表著,她現(xiàn)在在顧南瑾的手上?
微垂的眼眸下閃過一絲冷意,猛地伸手推開了身旁的男人,蘇七黎護著肚子猛地一個艱難的翻身,再睜眼時,自己已經(jīng)離顧南瑾有了一段距離,她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不是在ST的辦公室裡了,也不是在顧南瑾的別墅,更不是在顧家老宅的莊園裡,而是一個陌生,卻又帶著絲絲熟悉的房間。
目光快速的打量著這諾大的房間裡的一切,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與顧南瑾同躺在一張大牀上,顧南瑾半倚在牀頭,修長的雙腿交疊的搭在一旁,長臂慵懶的搭在她頭頂?shù)臓椦厣希麄€人呈著一個俯瞰的姿態(tài),望著蘇七黎剛纔的位置所在。
她細細打量了一番,才猛然發(fā)現(xiàn)這個房間與顧南瑾在柯林莊園裡別墅的裝潢竟差不多,也可以用分毫無差來形容,可蘇七黎卻也立刻否決了自己在顧南瑾別墅裡的想法,因爲這個房間比柯林莊園的要小一點點,雖然大致的東西都差不多,可還是有些微微的小細節(jié),不一樣。
更何況,鬱紫現(xiàn)在正住在顧南瑾的別墅裡養(yǎng)胎,又怎麼可能會讓顧南瑾把自己帶回去?
是她想太多了。
“這是哪裡?”
蘇七黎強裝著鎮(zhèn)定,開口問道,眸子裡閃爍著冰冷的光芒,直勾勾的望著不遠處的顧南瑾,目光隨意的掃了掃自己身上的衣服,還好,都是完整無缺的,並沒有什麼不妥的事情發(fā)生,這才微微鬆了一口氣,懸著的心也微微落了一些。
“顧家老宅,副樓。”
顧南瑾聳了聳肩,如實的回答了蘇七黎的問題,卻只見蘇七黎的眉頭微微擰了擰,在他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過來時,飛快的縮到了牀邊,直接下了牀。
看著她赤腳站在地板上,白皙可愛的腳丫襯得地板格外光亮的模樣時,顧南瑾淡然的眼眸底下閃過一絲不悅,緊抿的薄脣也微微散發(fā)出一絲絲的不悅氣息。
這個女人,竟然還是這樣子不愛惜自己!
“顧大總裁,我該回去了。”
蘇七黎一臉防備的望著顧南瑾,沉聲道。外面的天氣雖然陰沉,卻也還是能夠依稀的分辨出現(xiàn)在的時辰,她大概是已經(jīng)睡了一晚了,這已經(jīng)是第二天的早晨了!
而她,就這樣跟顧南瑾單獨的呆了整整一個晚上?
想起來,竟然還微微覺得有些慎得慌……
“回去可以,但是你必須把這個喝了。”
顧南瑾抿嘴,身後從一旁的保溫桶裡端出了一個小杯子,那被子裡放置著黑色的湯藥,正到處散發(fā)著駭人的苦澀味道,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這是什麼?”
蘇七黎試探的開口問道,心裡的不安也愈來愈強烈,卻只見顧南瑾突然邪魅的勾了勾脣,輕聲開口解釋道。
“墮胎藥。”
只是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卻瞬間令蘇七黎的臉色蒼白了許多,她目光裡閃爍著難以置信的光芒,心裡不停的糾結(jié)著。
“你這是什麼意思?”
墮胎藥,他竟然想要打下自己的孩子!
顧南瑾,你的心究竟是什麼東西做的!
“我以爲,我已經(jīng)表達得很明顯了?”
顧南瑾輕笑,邁開長腿緩緩的下了牀,手裡端著那碗散發(fā)著黑暗氣息的墮胎藥,朝著蘇七黎緩緩逼近,蘇七黎的腳步也不自覺的朝著身後退著,目光死死的盯著他手中的墮胎藥,痛苦,卻又帶著幾分怨恨。
“打掉這個孩子,回到我的身邊!”
顧南瑾突徒然提升了音量,嚇得蘇七黎的腳猛地一陣哆嗦,一股涼意從腳底緩緩浸入身體,她不經(jīng)意的垂眸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一激動又忘記了穿鞋,她猶豫了許久,想起自己腹中的胎兒,最終還是咬了咬牙,大膽的靠近了顧南瑾一些,艱難的彎腰拿起了一旁的拖鞋,快速的給自己穿上。
卻還是沒能夠逃脫顧南瑾的魔掌,她的整個人突然被顧南瑾死死的禁錮著,大掌死死的捏著她的臉頰,一手端著那黑色的墮胎藥,毫不留情的朝著蘇七黎的口腔裡灌了下去,他的眼眸底下閃過一絲喜悅,就彷彿蘇七黎只要喝下了這墮胎藥,就能夠回到他的身邊一般。
好在顧南瑾微微有些晃神,蘇七黎才拼命的掙脫了他的究竟,快速的朝著廁所奔去,將那被灌入口腔裡的墮胎藥,全數(shù)嘔吐了出來,怕有些不能夠吐出來的藥進入她的胃裡,她甚至還伸手直接在她的喉嚨裡掏著,逼迫自己強行嘔吐,直到把所有的東西都吐了出來,臉色蒼白才肯罷休。
“已經(jīng)喝下去了,沒用的。”
顧南瑾現(xiàn)在廁所的門外,看著蘇七黎蒼白的臉色,眼中閃過一絲心疼,可想起南宮煜給自己說的話,他還是忍住了心裡的疼惜,冷漠的開口道。
卻只見蘇七黎突然悽慘的笑了笑,慢條斯理的洗乾淨的自己的雙手,緩緩的轉(zhuǎn)過了身子,目光嘲諷的望著顧南瑾,眼底的悲涼根本不用隱藏,直勾勾的映入顧南瑾的褐色瞳孔中,久久不能消散。
“你以爲孩子沒了,我們就能夠回到以前了嗎?”
心裡忍不住嘲諷起顧南瑾的天真來,沒想到這個在商業(yè)圈裡隻手遮天的顧大總裁,也會有這麼天真的一面,這究竟是她的福,還是她的罪呢?
“只要你願意,我永遠都在你的身邊。”
顧南瑾滿眼柔情,溫柔的開口道,他的心裡確實是這樣想的,蘇七黎肯定是愛著他的,只是因爲遲宮爵的孩子而已,孩子,打掉不就成了!
這樣子,蘇七黎就會從遲宮爵的身邊,重新投入自己的懷抱!
“那鬱紫呢?還有鬱紫的孩子呢?”
蘇七黎的聲音輕盈而又飄渺,在這寂靜的房間裡顯得格外的突兀,她的臉色已經(jīng)微微有些好轉(zhuǎn),只是眼底的悲涼,依舊只增不減。
“可以打掉我的孩子,也可以打掉她的孩子,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