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女人慣會扮豬吃老虎,我要是不提防著你點,什麼時候被你在背後捅一刀,我到時候,豈不是後悔都來不及了。”薛季昌看著宋得之的目光充滿了審視,還有試探。
“我這種小角色,都能捅你一刀,你也太遜了吧!你要是這麼快就掛掉了,遊戲就可以提前結(jié)束了。”
宋得之的目光落在一個金光閃閃的彌勒佛上,她拿起來,掂了掂,問了一句“這是純金的還是鍍金的?”
“純金的!”
“送我吧!”
薛季昌還沒有答應(yīng)呢,宋得之拿起來,就往自己的懷中揣,薛季昌愣了一下,他就沒有見過這麼厚臉皮的女人,“喂,我沒有答應(yīng)送你呢,你這是搶劫,你知不知道?”
“這個筆筒值錢嗎?”
宋得之又拿起了一個玉質(zhì)的雕著翠竹的筆筒,她是個大俗人,眼裡只有黃白之物,玉啊,古董啊,她眼拙,就看不出什麼價格來了。
薛季昌大步走過去,奪過了她手中的筆筒,宋得之反應(yīng)很快,立刻把小金佛藏在了身後,“筆筒,我不要了,我要小金佛。我懷孕了,陰氣重,最近老是睡不踏實,正好回去供著。”
“小叔,你不會那麼小氣吧?”
“你別叫我小叔!我們倆的關(guān)係沒有那麼親!”
“昌昌!”
“宋得之,你玩我?”
“這個筆筒是不是很貴?”
“宋得之,薛仲揚(yáng)要破產(chǎn)了嗎?一個小金佛而已,你看你那摳門的樣子!”
“有人會在乎錢多嗎?再說了,今天那個死老頭,讓薛仲揚(yáng)休了我,薛仲揚(yáng)素來是個心腸軟的,死老頭,多說幾次,搞不好,他真的把我休了,我肚子裡還有兩個孩子呢。當(dāng)然要趁機(jī)多撈點錢了。”
宋得之的手摸著彌勒佛光光的腦袋,兩眼冒金光,就差用牙咬一咬,驗一驗是不是純金的了。
“薛仲揚(yáng)手裡最多的是豪車和古董,你從他的古董裡隨便那幾樣,出去賣了,你和孩子後半輩子就不用愁了。”
“可惜啊,我不知道什麼古董值錢啊。我還是喜歡金子,明碼標(biāo)價,童叟無欺!”宋得之打量著薛季昌,“你說,薛仲揚(yáng)不會真的把我休了吧?”
“你會怕啊?”
“我當(dāng)然怕了。我現(xiàn)在屬於大齡剩女,又被叫做李莫愁,再過個幾個我要是找不到下家,我就要晉升爲(wèi)滅絕師太了!”
“什麼亂七八槽的。”薛季昌聽不懂。
“就是沒人要的黃臉婆的意思!”
薛季昌的心思快速的盤算著,他的目光落在她的面頰上,雖然已經(jīng)消腫了,不過還是左右兩邊臉頰上各印著一個大大的五指印,可見當(dāng)時薛正煒下手有多狠。
“宋得之,我想要信昌集團(tuán)!你也許可以考慮幫我。”
“幫你?怎麼可能!”宋得之瞪了他一眼,努力讓自己表現(xiàn)的漫不經(jīng)心,如果薛季昌離她近一些,就能夠聽到她此刻撲通撲通的心跳聲。
薛季昌的手撫摸上她的面頰,“還疼嗎?”
“當(dāng)然疼!”宋得之撥開他的手,輕輕的撫摸著自己的面頰,眉頭皺得緊緊,發(fā)狠道,“老東西,我早晚要你在我面前哭不可!”
“也不是多麼難的目標(biāo)。”
“哦?你有好主意?”
“老爺子最不願意看到的便是薛家走向沒落。很可惜,這幾年,信昌集團(tuán)一直都在走下坡路。”
“那還不是你無能。”
薛季昌冷笑了一聲,“我無能?我如果告訴你,我不過是想爭一口氣罷了,你信嗎?”
宋得之不接話,打了一個哈欠,“啊,好睏,我要是睡覺了。自從懷孕之後,就特別容易嗜睡。”
宋得之拿眼睛瞄他,趁著他不注意,把桌子上的筆筒一塊摟進(jìn)了懷中,薛季昌無語的看著面前的女人,“我倒是可以賣一些內(nèi)部消息可以,這就當(dāng)是酬勞了。要是消息含金量高,你還要另外付我錢。”
“你同意和我合作了。”
“我什麼都沒有說。”
宋得之抱著兩樣值錢的寶貝,又從書架上搜羅了一本書,這才離開了薛季昌的書房。
“你到是完全不把自己當(dāng)成外人!”
宋得之回眸,衝著他笑了笑,離開。
出了書房,宋得之臉上的笑容消失了,疲倦掛滿了臉,懷中的小金佛都要抱不動了。
她討厭薛老兒子,薛季昌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一個連自己的親人都可以殺害的男人,對其他不相干的人,又豈會心慈手軟。
如果她真的和他合作了,先不說,事成之後,薛季昌會怎麼對付和薛仲揚(yáng),薛仲揚(yáng)要是知道了,還不知道怎麼想呢。
她和薛仲揚(yáng)是夫妻,一損俱損,一榮俱榮。
回到房間,宋得之立刻關(guān)了燈。她擔(dān)心房間裡有監(jiān)控,被人盯著的滋味,她可不喜歡,索性關(guān)了燈,黑暗中,躺在牀上,卻沒有什麼睡意。
想著薛仲揚(yáng),想著的小澤。
牀上的手機(jī)一直都在響,都快要被打沒電了,“喂……”她看都不用看,就知道是薛仲揚(yáng)。
“你在哪裡?”
“我不想看到你!”
“你告訴我,你在哪裡,我派人接你回家,我在外面睡。你不想見我,我絕對不出現(xiàn)在你的面前,行了嗎?”他妥協(xié),懇求著。
“我說了,我不能回家。回家了,我兒子看到我臉上的傷,問我是怎麼來的,我是說實話,還是撒謊?我總不能說,我罵老頭去死,被死老頭給打的吧?”
“臉上的傷冷敷了沒有?抹藥了嗎?你告訴我你在哪裡,我讓張?zhí)迫ソ幽恪!?
“手機(jī)快沒電了,你別打了。我要睡覺了,你也早點睡吧。我死不了,我是仙人掌!生命力頑強(qiáng),你完全沒有必要擔(dān)心!多廢點心思想想怎麼應(yīng)付那個老頭子吧。他不是說要你休了我嗎?你想想怎麼應(yīng)付吧。”
“結(jié)了兩次婚了,如果在離婚,我也不打算結(jié)婚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要和我離婚?薛仲揚(yáng),你敢休了我,我立馬找人嫁了!”
薛仲揚(yáng)那邊生意很嘈雜,他應(yīng)該在外面,宋得之想著,他此刻可能滿世界的找她,心裡就心疼他,但是,她真的不想見到她,她一肚子的邪火發(fā)泄不出來,她不想和他吵架。
“之之,我很害怕,很多事情脫離了我的掌控。我害怕,你有一天,也從我身邊離開了。”
“只要你不修了我,我就不離開!”又玩憂鬱,博同情,宋得之明明知道此刻不是心慈手軟的時候,心卻動搖了。
“我爺爺?shù)脑挘銊e放在心上。我們會一輩子都在一起,一直到老。不管發(fā)生任何的事情,我都不會鬆開你的手。”
這還差不多,“那你爺爺打我,你爲(wèi)什麼不幫我?”
“怎麼幫你?要我把我爺爺打回來嗎?他是我爺爺,我不可能扇他耳光的。不過,我是他孫子,你可以打我。打到,你氣消爲(wèi)之!”
“我爲(wèi)什麼要打你!又不是你打的我!我是那種是非不分的人嗎?”宋得之見不得他維護(hù)死老頭的口氣,衝著她滿腹牢騷的怒吼。
“臉還疼嗎?”
“冷敷了,消腫了,不是很疼。”
“我聽張?zhí)普f你上了薛季昌車,你現(xiàn)在和誰在一起?安全嗎?他有沒有對你怎樣?”
“沒有!我很好!”
“那就好。”
黑暗中,手機(jī)的發(fā)出了幽藍(lán)的光,照著宋得之的臉。
薛仲揚(yáng)坐在車子裡,看著外面的夜色,目光比夜還要沉,“……以後不要再這麼魯莽,出事了怎麼辦?”
宋得之好不容易平復(fù)下去的心情,被薛仲揚(yáng)的話澆了一勺油,騰地一下子燒了起來,“我心疼你,自然要替你報仇!你閒我多管閒事也好,閒我魯莽也好,嫌我任性不懂事也好,嫌我不孝順也好,我都要去!”
“……”
“我想告訴那個老頭,就算全天下的人都不稀罕你,我也中意你!很中意,很中意你。因爲(wèi)太中意你了,所以捨不得你受一點委屈。……我今天去,就是要活活氣死他。
因爲(wèi)他詛咒你!
我絕對不寬恕他!”
薛仲揚(yáng)的胸口起伏著,像是被風(fēng)灌滿,握著話筒的手都在微微的顫抖,原來被一個人真心放在心尖尖上這種感覺,“其實,我根本就沒有怎麼傷心。”
“你是個笨蛋!”
“要是你這麼說,我一定傷心死了。我奶奶活著的時候,經(jīng)常告訴我,人要惜福,我已經(jīng)很幸福了,之之,你知道嗎?我每天都覺得自己很幸福。所以,爺爺那麼說,我並沒有怎麼難過。聽聽也就過去了,只有你這個傻瓜,大傻瓜!會把這陣小事當(dāng)一回事。”
“你纔是大傻瓜!”竟然把她維護(hù)他的心說成是傻子的行爲(wèi),“薛仲揚(yáng),你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以後,我再也不管你了!”
“我現(xiàn)在在銅鑼灣的一家茶餐廳的門前,裡面的蟹黃包很正宗,我在外面都聞到香味了,你一定餓了,我給你買點送過去,好不好?”
“好……”話一吐口,宋得之就知道自己上當(dāng)了,“我不吃蟹黃包!我以後再也不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