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冠山莊,
宋得之把皇冠山莊租給了盧希悅的表姐之後,就再也沒有管過,表姐給的房租,宋得之看都沒有看,直接讓她以後全部轉(zhuǎn)賬到“寶貝快回家”基金會的賬戶上。【首發(fā)】
宋得之只來過幾次這個地方,陌生的,處處透漏著有錢人的氣息的地方,心底的某處生出了心痛的酸澀,宋得之握著方向盤的手都在顫抖。
前面的保時捷車子最終停在了他們那棟熟悉的別墅前,她坐在車子裡,盯著那院落里歐式風(fēng)格的路燈,不知道要如何面對這一切。
有人從別墅裡走出來,拿來了薛仲揚(yáng)的輪椅,薛仲揚(yáng)被抱到輪椅上,薛仲揚(yáng)見她還沒有下車,推著輪椅走過來。
咚咚……
薛仲揚(yáng)扣手,輕輕地敲響了宋得之的車玻璃,提醒道,“之之,到了,該下車了。”
“我當(dāng)初想把這個房子給賣了。”她突兀的來了這麼一句。
他不以爲(wèi)意的接話道,“恩,怎麼不賣?這個房子比較值錢。”
“你大爺?shù)模瑺?wèi)什麼房產(chǎn)證上不寫我的名字?你是戶主,我根本就沒有權(quán)利處置這個房子,你不知道我那個時候……”話音戛然而止,她在做什麼?她差點(diǎn)就把當(dāng)年的艱難告訴薛仲揚(yáng),很顯然,他們現(xiàn)在近似冷戰(zhàn)的關(guān)係,實(shí)在不適合這種親密的傾訴。
薛仲揚(yáng)皺眉,想了想,柔聲諾道,“好!”
“外面冷,進(jìn)去吧。”
薛仲揚(yáng)就看到宋得之坐在那裡,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他伸出手,握住了她放在方向盤上的手,冰冷,他眉頭皺的更緊了。
“仲揚(yáng)!”
“嗯?”
目光相接的一瞬,千言萬語,都似在這一眼相凝。
薛仲揚(yáng)俯下臉,黑色的眸子含著濃濃的情愫,他打開了車門,兩個人的距離近了些,“之之,來,再喊一次我的名字,我想聽……”俯近她耳畔,溫如醇酒的迷人嗓音輕吐氣息,一瞬間眩惑了她的心。
她的眸子暈上了水霧。
“乖,再喊一次……我喜歡聽你喊我的名字……”見她不語,他再問一次,修長好看的手溫柔,輕撫著她的臉緣。
他的臉與她的相距不到寸許,他薄銳的脣能感覺到她吐息的溫度與馨香。
“薛仲揚(yáng),不要離開我好不好?我們就在A市,一家三口好好過日子好不好?我也不和你吵了,不和你鬧了,你說好不好?”她難得的示軟。
“好不好?”許久,她語音輕顫的問他,紊亂的心跳幾乎燒灼了她的胸口。
只要他答應(yīng)她,這一刻,她選擇原諒。只因,她愛他至深,她願意委屈自己的心,只爲(wèi)了此刻的溫柔和現(xiàn)世的安穩(wěn)。
“之之,我過段時間就要回香港。以後大部分時間都會呆在香港。你……你放心,我會經(jīng)常來看你的。你就當(dāng)我是出差了。”
他離開香港的時候,爺爺說過,他還會回來求他。
讓他想好談判的籌碼。
當(dāng)時他聽不懂爺爺口氣裡的篤定是因爲(wèi)什麼。原來,他手裡握著一張王牌薛衍澤!
他,或者薛衍澤,他們其中一人必然有一個要把自己的一切奉獻(xiàn)給信昌和薛家。
薛仲揚(yáng)再怎麼不情願,也不可能讓自己的那麼小的兒子去揹負(fù)那些沉重的責(zé)任。薛家的旁支近親,一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他的兒子只有三歲,卻被他的爺爺教的一板一眼的,毫無生趣。他想做一個好父親,宋得之想要做一個好母親。他的兒子應(yīng)該跟著性子活潑的宋得之,長大了也有宋得之樂觀開朗的性子。
“你以後要定居在香港?”
“不算是定居,你和孩子在的地方,纔是我的家。但是,我大部分時間都會在香港。”
薛仲揚(yáng)不打算瞞她,“我爺爺年齡大了,那邊的事業(yè)需要人來搭理,我得回去……以後……會,很忙。”
爺爺不準(zhǔn)他把實(shí)情告訴宋得之,這是交易的一部分。他的爺爺不喜歡宋得之,還想著給他配一個配得上薛家少奶奶的女人,私心的想要利用他們之間的猜疑拆散他們。
他不要什麼一板一眼,表面溫柔,內(nèi)裡城府算計的女人,他只想要宋得之這種簡單,開朗的女人。
宋得之性子倔強(qiáng),很多事情很難緩和。
不過,他不放手!
死都不會鬆開這個女人的手。
他也會貪心,他也想過著幸福的生活。
“你說過:如果一個男人若是真心愛我,就永遠(yuǎn)都不會拋下我,不管情形有多難。
薛仲揚(yáng),你四年前拋下了我,是不是可以說明,你不愛我,或者愛我不夠深?”
“之之,我沒有拋下你,從來都沒有拋下過你。我告訴你了,我出了車禍,昏迷了。”
“沒有人告訴我!我纔是你妻子不是嗎?可是你前妻卻沒有通知過我。是你前妻照顧了你四年!”
“這是紫嶽不對。”
“沒有什麼對不對?人都是有私心的。你看,我也有私心,我也想把你留在A市,不想你回香港。”
宋得之眼裡的那絲苦楚和迷離消失,眸光清明一片,剛纔那點(diǎn)旖旎的情思更是消失不見。
“薛仲揚(yáng),我們不能在一起,不是我不愛你了,只是我想要的,你給不了我!”
“你想要什麼?”
“……”
“我要的,你永遠(yuǎn)都給不了!”
宋得之忽然笑了起來,靈動的眸子很是漂亮,“薛先生,麻煩你讓開,我得去洗個臉,重新補(bǔ)補(bǔ)妝去。我得給我兒子留個好的第一印象。”
“你想要什麼?”
“你想知道啊?”她湊在他的耳邊,咯咯的笑,“偏不告訴你!”
剛剛的一瞬間,她差點(diǎn)就原諒了他。他們不合適,就像是破奧拓配不上保時捷車一樣。
“你在害怕什麼?”薛仲揚(yáng)握住了她的胳膊,很用力。
“我沒有害怕!”
“你在害怕!”
“我怕什麼?我現(xiàn)在賺的錢不少,我能夠養(yǎng)活我自己!就算是你在失蹤,我也能夠一個人活下去!”
薛仲揚(yáng)眼神一鬆,“這一次,我不會再從你的生活中消失不見!”
“哼!你也說過永遠(yuǎn)都不會離開我!結(jié)果,你一走就是四年。昏迷了,你認(rèn)爲(wèi)你沒有錯。可是,我等了四年,這四年,我的痛苦,我的絕望,我最最艱難的時候,你卻不在我的身邊……薛仲揚(yáng),你看,你昏迷了而已,你根本就不是故意離開我的。你沒有錯,可是,我卻還是忍不住會怨恨你。”
“我明白。”
“你不明白!”
“……”
“你有你的情非得已,我怕有一天,你的情非得已,又是必須捨棄我!”
“永遠(yuǎn)都不會!”
“那就不要走,留在這裡!你不是說,你還有個弟弟嗎?讓他去繼承家業(yè)便好了。我們不要那麼多的錢,我也可以自己養(yǎng)活自己,我我很好養(yǎng)活的,我不需要豪宅豪車,奢侈品。”
“對不起,我答應(yīng)了我的爺爺。”
“恩。”
她掙扎,他卻不放開她。
“放手!”
“無論你今天說什麼,都不能阻止我再得到你!”薛仲揚(yáng)的喘息低沉而急促,不等她再反駁,他溼潤的吻已堵住她的脣
宋得之傻住了。
宋得之的眸子裡,薛仲揚(yáng)濃密的長眼睫毛像是蝴蝶的翅膀,輕輕的眨著,他捧住了她的臉龐,狠狠的,用力的吻著。
薛仲揚(yáng)一直都是溫柔的,從來都沒有這麼吻過她。
這個吻,沒有勾起宋得之的回憶,反而讓宋得之開始懷疑,面前的男人真的是她的薛仲揚(yáng)嗎?
曾經(jīng)那個溫柔的,會無法無天的寵著他的男人?
“薛少,小少爺來了。”
他迅速地鬆開了宋得之的脣,沒有看到宋得之眼中的迷離,看到的是一片冷清和冷漠。
他的心漏跳了一拍。
宋得之身體一僵,緩緩的扭頭,便看到了下了黑色的商務(wù)車,站在車邊的長得十分漂亮的小男孩。
她忘記了剛纔和薛仲揚(yáng)的爭吵,忘記了剛纔薛仲揚(yáng)那個唐突的吻,眼裡只有那個小小的人兒。
薛仲揚(yáng)也是第一次見兒子。
視頻沒有親眼所見來的震撼,這是他的兒子,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孩子,唯一流淌著他的血脈,繼承了他的容貌的孩子。
一旁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牽著薛衍澤的手來到了薛仲揚(yáng)的面前,對薛衍澤說道,“衍澤,這就是你爹地。我?guī)闳メt(yī)院看過幾次你爹地,你還記得嗎?”
薛衍澤看著薛仲揚(yáng),聲音平穩(wěn)的說道,“我記得!他長得很像我。”
薛仲揚(yáng):……
魏金聽到,哈哈大笑了起來,“應(yīng)該是你長得像你爹地纔對!他是你爹地,現(xiàn)有了你爹地,纔有了你!”
“你在和我討論,雞生蛋,還是蛋生雞的問題嗎?”薛衍澤盯著魏金,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
薛仲揚(yáng)神色緩了過來,握住了宋得之的手,對兒子介紹道,“小澤,這是你媽咪。她叫宋得之,我和你視訊的時候,告訴過你。”
薛衍澤的目光移到宋得之的身上,表情沒有多少的變化,宋得之卻完全呆掉了,她知道這個時候,她應(yīng)該說些什麼,可是她什麼都說不出來,只是目光貪婪的看著他,想把他的一切牢牢的印在腦海裡,靈動的眸子漸漸的暈起了氤氳的霧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