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同學(xué)早就在門口等著了,校領(lǐng)導(dǎo)也早就被他接走了,你快點兒下來吧……”
“什麼?”安瑾初詫異地問道,直到掛了電話,腦子還有些轉(zhuǎn)不過來。
她咬了咬牙,表情憤怒地喊道:“婁墨琛你這個王八蛋!你居然敢騙我!你居然就這麼看著我出醜!”她攥著手機小心翼翼地慢慢從上往下走。
當(dāng)她看到那麼陡的臺階時,腳又不自覺地開始顫抖了,臉色也慢慢變得煞白了。上來的時候怎麼沒覺得害怕,爲(wèi)什麼下的時候,就覺得心肝都開始亂顫了呢。
“小姐,麻煩你讓一讓?!惫ぷ魅藛T提著設(shè)備,從上面下來了。
她忙貼著牆壁,大氣也不敢出。等他走遠(yuǎn)一些了,她才慢慢坐到臺階上,手裡緊緊握著手機,指尖顫抖著,在通訊錄裡找著那串號碼。
電話還沒有撥出去,就聽見下面?zhèn)鱽硎煜さ穆曇?。對黑暗中的她來說,簡直就像是救命稻草一樣。
“瑾初,你還好嗎?”
她抽了抽鼻子,甕聲甕氣地說道:“好……好什麼呀……這裡好黑啊……”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來了,她就有了軟弱的機會,就連說話聲音都有些顫抖了。
他向她伸出手來,溫柔地看著她,笑著說道:“這會兒才知道害怕啊,你這麼缺心眼兒,也只有被欺負(fù)的份兒了?!?
她抽了抽鼻子,忙將手放上去,嘟起了嘴脣,心裡卻還是覺得暖暖的。
校門口,大家都有些不耐煩了,但是由於礙於婁墨琛的面子,誰都不好說些什麼。
之前和他在一起的那個女生笑著說道:“想不到墨琛的助理還挺聰明的,不過也夠膽量,居然敢站在天臺上找人。”
她一邊說著,一邊注意著他的表情。他皺了皺眉,雖然暗自心驚了一下,但還是沒有表現(xiàn)出來,只是冷聲說道:“你們先去吧,我一會兒就過來?!?
說完以後,就快步向大禮堂走去。
樑祁然正拉著她的手陪她說話,緩解她心裡的恐懼,也在不知不覺中下了樓。
“你今天晚上會去嗎?”她擡頭看著他。
“那你希望我去嗎?”
“我……”她正準(zhǔn)備說什麼,卻被一道冰冷又裹著憤怒的聲音給打斷了。
“你堂堂一個公司的總裁,到底想不想去,難道還需要來問我的秘書嗎?”婁墨琛冷眼看著他們,那雙眼睛死死盯著他們拉在一起的手,氣得牙齒都開始打顫了。
樑祁然忽然覺得手心一空,神色複雜地向安瑾初望去。只見她抿緊了嘴脣,目光看向別的地方,臉色也不怎麼好看。
“畢竟婁總爲(wèi)了找到自己的同學(xué),居然讓自己的助理去爬天臺。就衝著這麼重的誠意,我也不好意思拒絕啊?!彼麣鈩輳娪驳卣f道,冷著臉盯著他。
“哼!難得你還知道她現(xiàn)在是我的助理。只要她在我的身邊待一天,我讓她做什麼她就得做什麼。如果你不服氣的話,完全可以閉上你的眼睛。”
安瑾初愣了一下,一顆心臟瞬間被他的那些話給戳得千瘡百孔,心裡也傳來一陣鈍痛的感覺。可是眼睛裡也只是瑟瑟的,沒有一點兒要流淚的跡象。
她狠狠瞪了他一眼,二話不說就扭頭走了,一張臉繃得緊緊的。
樑祁然冷笑了一下,給了他一個不屑的眼
神以後,自己也悠哉悠哉地向旁邊走去。
婁墨琛咬緊了牙關(guān),攥緊拳頭,快步走了過去,拽著他的衣袖,將他的身子轉(zhuǎn)了過來。他狠狠瞪著他,目眥欲裂。
“你給老子聽著!她已經(jīng)跟我結(jié)婚了,現(xiàn)在是我的人!如果你敢打她的主意的話,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樑祁然斜挑了一下嘴角,斜睨了他一眼,發(fā)出一聲冷笑來。
“你覺得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說這些話嗎?像你這麼濫情的人,註定身邊是不會有人的。你難道不覺得她根本就不喜歡你嗎?她只是迫不得已?!?
這些話就像是一串帶著刺的利劍,快速地敲打在婁墨琛的尾巴上。他額頭上的青筋凸起,雙眼惡狠狠地瞪著他。
婁墨琛深深地皺了皺眉,用力攥著他的衣領(lǐng),咬牙切齒地說道:“就算是逼迫的又怎麼樣!我就樂意這樣折磨她,跟你又有什麼關(guān)係!難道你們還真的有見不得人的事情嗎?!”
他步步緊逼,樑祁然緊緊攥著拳頭,手背上的青筋突起來了。
“其他同學(xué)都離開了,你們怎麼還在這裡呀?”學(xué)校一位值班的小領(lǐng)導(dǎo)看著他們,將劍拔弩張的氛圍給衝破了。
他們互相瞪了對方一眼,互相不理會,分別朝相反的方向走了。
安瑾初冷著臉走到校門口,看到婁墨琛的前女友正在門口等著,用餘光掃了她一眼,什麼話都沒有說。兩人擦肩而過的時候,只聽她挑釁似的反問道:“你就是安瑾初吧?墨琛的助理?”
說完以後,還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她撇了撇嘴脣,拽緊了包包帶子,迎著她那戲謔的目光說道:“我只是他的助理,和他沒有任何瓜葛。你的情敵很多,但不是我。請問您還有什麼問題嗎?”
那位女生低頭笑了笑,柔聲道:“我只是想問一下他去哪兒了,你不要想太多。”但是她明顯鬆了一口氣,“當(dāng)墨琛的助理真的很不容易,你辛苦了?!?
她露出一抹冷笑來,二話不說就繞過她,去路邊攔出租車去了。
好不容易有一輛車在她身邊停了下來,她剛打開車門,就有一隻手狠狠甩上了車門。
“你走吧!這裡沒你什麼事情了!”婁墨琛很不客氣地向司機扇了扇手,一副怒氣衝衝的樣子。
“別走!他是一個神經(jīng)?。∧悴灰硭?!”安瑾初繞到另一邊,一副不管不顧的樣子。她的手卻被緊緊攥住了。她咬了咬牙,身子先腦子反應(yīng)過來,反手就給了那人一個巴掌。
清脆的聲音衝擊著耳膜,在場的人都愣住了。兩個當(dāng)事人在一陣汽車尾氣當(dāng)中回過神兒來了。安瑾初咬著嘴脣看向一邊,一張臉繃得緊緊的。雖然心裡剛纔顫抖了一下,但是臉色卻始終都是冷冰冰的。
婁墨琛黑著臉盯著她,將她的手腕攥得更緊了一些。
“這就是你一直想做的事情,對不對!”
她緊緊抿著嘴脣,喉嚨哽了很久,卻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安瑾初!你特麼的夠有種!”他顫抖著之間狠狠指著她,臉上的肌肉都隱隱約約地抖動著。就在下一秒,他拽著她的胳膊向車子走去。
“我不去你的什麼酒店!如果有下輩子的話,我一定不要再遇到你!”她用力掙扎著,換來的卻是更加粗魯?shù)膭幼鳌?
他將她塞
進(jìn)車裡後,就黑著臉開車走了。
他的前女友心情凌亂地看著他們,有些回不過神兒來。一旁的樑祁然一直靜靜地目送著他們遠(yuǎn)去,雖然有些心疼,還有些擔(dān)心,但還有一種竊喜的感覺。
他彷彿看到他又距離安瑾初近了一些。
“我送你去酒店吧,剛好我也要去?!彼蚰俏粚W(xué)姐笑了笑,很紳士地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婁墨琛一路將車子開得飛快,嘴脣抿得緊緊的,心情煩躁不安。一旁的安瑾初閉著眼睛,任由風(fēng)從窗戶裡吹進(jìn)來,髮絲在空中飛揚。
一個豪華包廂裡,衆(zhòng)人說說笑笑著,等著今天的主角兒。嘭得一聲,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只見婁墨琛拽著安瑾初進(jìn)來了。兩個人都黑著臉,全程沒有說過一句話。
有人忙讓開兩個座位,原本熱鬧的氣氛忽然陷入一陣冰冷,氣氛一片死寂。那些不明真相的人互相看著對方,最後又將無處安放的目光,放到了桌面上。
他站起身來,倒了慢慢一杯酒,冷聲說道:“不好意思,我今天遲到了,按規(guī)矩,自罰三杯?!彼f完後,就將那杯酒狠狠灌了下去,眉頭狠狠皺了一下。
衆(zhòng)人都神色各異地看著他,想勸勸他,但是又不知道該怎樣開口。
安瑾初皺著眉看他,手抓住了衣襬。她也默默地爲(wèi)自己倒了一杯酒。不就是拼酒麼,誰怕誰?。∷齽偠似鹁票?,他就毫不客氣地從她的手裡拿走了。一仰頭,又悉數(shù)灌進(jìn)了喉嚨裡。
她的心狠狠抽痛了一下,面上還有些動容,她低著頭,抿緊了嘴脣。見他將酒杯重重地放在自己面前,她又咬著牙幫他又續(xù)了一杯酒。
這時,不知道誰帶頭鼓起了掌。原本稀稀拉拉的聲音,又變成了此起彼伏的陣仗。原本已經(jīng)凝固的空氣慢慢有了解凍的趨勢。
喝到最後一杯的時候,他的臉已經(jīng)有些紅了,那副悲愴的表情狠狠地刺了安瑾初一下。
她將最後一杯酒添滿,並沒有遞給他,而是閉著眼睛,自己喝了下去。一股辣味還裹挾著酒精的味道,狠狠刺激著她的味蕾。
她轉(zhuǎn)過了身,用手遮著嘴巴,眉毛皺得緊緊的,表情誇張地吐了吐舌頭。
氣氛又莫名其妙地被炒得火熱。婁墨琛低頭看著她,眼底浮現(xiàn)出讓人捉摸不透的意味來。
她慢慢睜開眼睛,只見樑祁然正和那位學(xué)姐站在門口。四目相對間,他又給了她一個笑容。但是那個笑容怎麼看,都有些強顏歡笑的感覺。
她皺了皺眉,當(dāng)餘光瞥到桌上的那隻空酒杯的時候,她的心裡咯噔了一聲,目光緊緊跟隨著樑祁然,直到他最後落座。
她慢慢攥緊了拳頭,也神色恍惚地坐了下來。他剛纔應(yīng)該看到自己和婁墨琛用同一只杯子了吧。
當(dāng)他們進(jìn)來的時候,又有一種微妙的感覺在席間縈繞不散。
這時,有些喜歡熱鬧的人站了起來,遞給他們兩隻酒杯。一邊幫他們倒酒,一邊招呼道:“你們讓我們等得花兒都快謝了,不自罰三杯的話,可有些過意不去了啊?!?
樑祁然笑了笑,說道:“應(yīng)該的?!彼麑⒛俏粚W(xué)姐酒端了起來,溫聲說道:“我?guī)蛯W(xué)姐喝了這三杯酒啊?!?
還不等她說話,他已經(jīng)將酒一飲而盡了。在席間,他自始至終都沒有看過安瑾初一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