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是由公主院子裡的人去庫房說的,但是殷素素也沒有完全的理由說這事不可能,所以她客氣的把李管事送走,便交代那兩個丫鬟說道:“你們去仔細的檢查一下李管事送來的這些物品,尤其是吃食,要和以往的常吃的仔細對比一下,發現什麼異樣都要告訴我!”
“是,夫人!”兩個丫鬟就抱著那些東西下去,到廚房做仔細的篩選去了。
殷素素就繼續坐在院子裡的樹下,把毯子蓋在腿上,開始慢慢的喝熱茶。
要是什麼都不想,這樣的日子也不算太難過,畢竟她還有個盼頭,輕輕地撫摸著肚子,她想啊,等孩子出生之後忙活起來,她的日子會更加好過一些的!
夕陽的餘暉照在殷素素的身上,給她整個人都增添了一份兒寧靜與安詳,她瞇起眼睛享受這暫時的美好,感覺她的生活從小時候起好像從來都沒有改變過。
可是一陣風吹來,涼意讓殷素素清醒過來,原來天真的已經漸漸的涼起來了,她這才發覺天色已經不早了,於是就朝廚房喊道:“來人,扶我進屋去!”
馬上就跑出來一個小丫鬟和一個老媽子,老媽子小心的扶著殷素素從小榻上站起來,然後慢慢的往屋裡走,小丫頭則拿著毯子和托盤裡的茶壺和茶杯在後邊跟著。
殷素素路過廚房門口的時候猛然聞見一股子又甜又香的味道,突然就食慾大開,感覺很想吃,自從懷孕就很少有這種感覺了,不覺內心也高興了起來。
殷素素就問身邊的老媽子道:“這廚房裡在做什麼好吃的?味道倒是很香甜啊!”
看到殷素素的表情,老媽子就能揣測出主人家的意思,於是就趁機巴結的說道:“回夫人的話,這是我爲夫人燉的蜂蜜燕窩的味道,這個時候怕是已經燉透了,所以才能冒出那麼好的味道來!夫人要不要趁熱來一碗?”
殷素素微笑著點著頭道:“那好吧,你去給我成一碗過來,我聞著就饞!”
老媽子慌忙去給殷素素成燕窩粥,殷素素感覺今天的心情好多了,就坐在了已經點上燈的房間裡的桌子旁,等著又香又甜的燕窩粥!
那個老媽子用精緻的青花瓷小碗給殷素素端來一碗煮的糯糯的燕窩粥,放在殷素素的面前說道:“夫人,這裡邊我給您放了蜂蜜,枸杞,當歸,這些東西對您現在的身子最好,您呀現在就是需要溫補,等以後生孩子的時候纔會有勁兒!”
殷素素拿起小調羹拌了拌那碗燕窩粥,感激的說道:“謝謝你啊,等小少爺出生了我給你包一個大紅包!”
“哎呀,老奴在這裡先謝謝夫人了!夫人您慢用,我廚房裡還有些事情,您有事知會一聲!”老媽子高興的跟什麼似的,那沒有看見的紅包感覺好像已經到手了似的。
殷素素向她擺擺手,說道:“你先下去吧,這裡不用你了!”
老媽子下去之後,殷
素素待燕窩涼了一些,就慢慢的吃起來,一碗燕窩吃完她就已經乏了,擡起眼簾看到窗外天已經黑嚴,殷素素便起身步子有些蹣跚的來到牀邊,慢慢的躺下了。
最近隨著月份越來越大,殷素素就吃得越少餓的越勤,這身子也很容易就乏力。
這一切本來都很正常,可是就當月升中天的時候,卻從這個平靜的小院子裡猛然傳出一聲令人毛骨悚然的慘叫聲!
這一聲慘叫,整個小院子全都亮起了燈光,緊接著老媽子和丫鬟們都往殷素素房間裡跑,那兩個在門口值夜的僕人也出來疑惑的看著正房裡的動靜。
進去的婆子丫鬟們一會兒便有一個丫鬟出來了,對兩個守門的人著急吩咐道:“你去少莊主的院子裡把少莊主請過來,你趕緊騎上馬去請大夫,你們要快,夫人怕是不好了!”
“哎!哎!”兩個僕人看著這樣的架勢,也緊張的不得了,說實話,他們兩個都是從小陪在少莊主身邊長大的,可以說是少莊主的親信了,之所以被派來給這位殷夫人看門也是這個原因,可是如今這殷夫人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他們兩個怎麼跟少莊主交代啊!
兩個人一人挑著一個燈籠分頭行動,不過這位去請碧東流的僕人只跑到了半路就遇見了找急忙慌向這邊趕來的碧東流。
碧東流一見著這個自己親手安排給殷素素看門護院的下人,立刻停住了腳步,甚至還腳跟站不穩的向後猛退了幾步。
那奴才慌忙把碧東流扶住,一臉著急的說道:“少莊主,我正要去找您呢,殷夫人不好了,您快些去瞧瞧吧!”
碧東流幾乎是一瞬間出了一身的汗,眼睛直直的看著前方,嘴裡喃喃自語幾句:“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說著,好像一瞬間又想到了自己此刻該幹什麼似的,一把推開了那僕人,跌跌撞撞的快速向殷素素的小院子奔去!
碧東流來到殷素素的小院子的時候,整個院子里正亂糟糟的一團,看到碧東流來了都快速的給他讓開道,並且七嘴八舌的說著殷素素的狀況。
碧東流誰的話都不顧的聽,直接奔到殷素素的房間裡!
這還是殷素素住進來之後,他第一次進入這個房間,之前他來看她,殷素素能允許他進院子站一會兒已經很不錯了,哪裡有機會進來室內。
可是眼前看到的景象卻讓碧東流大吃一驚,又驚又怕,只見殷素素正一臉慘白的躺在牀上,眼睛半閉著,也不知道有沒有看見他來,嘴脣白得尤其嚇人,一頭烏髮凌亂的鋪在枕頭上,順著牀往下看去,只見牀尾的被單上已經浸透了一片血紅色!
碧東流跌跌撞撞的來到殷素素的牀前,半跪在他的牀邊,看著慘白的幾乎透明的人兒他幾乎都不敢碰觸,終於在寂靜之後,碧東流大喊出一句:“快去請大夫!大夫在哪兒?請大夫啊!快救救她!救救她!”
就在此時,另外一個守門的
僕人帶領著一個背藥箱的老大夫進門來了。
“大夫來了大夫來了!少莊主大夫請來了!”那個僕人一手拉著大夫的衣袖向這邊快走一邊對碧東流說道。
大夫來到殷素素的牀前,先對碧東流拱手一揖,道:“少莊主您先讓開一些,待我給夫人請個脈!”
請大夫來的那個僕人攙扶著碧東流站起身來,在一邊看著,此時就有一個丫鬟過來從被窩裡把殷素素那同樣白的幾乎透明的素手拿出來,墊上一方絲帕,之後讓老大夫請脈!
老大夫只是略一診斷,再看看牀上的情形,便搖著頭離開了牀邊。
碧東流瞪大幾乎爆血的眼睛緊張的問道:“怎麼樣?大夫我夫人怎麼樣了?”
那老大夫打開醫藥箱,拿出一個小瓷瓶,說道:“吃下這顆人蔘丸,再服下老夫開的兩服清宮護宮的藥,尊夫人便可無礙!”
“那……那我的孩兒呢?大夫,我跟素素的孩兒怎麼樣了?”碧東流一把上前握住老大夫的手臂,整個人幾乎都不受控制了。
老大夫只能嘆著氣回答道:“唉!少莊主節哀,老夫剛纔來的時候尊夫人的孩子已經流掉了!”
“什麼?”碧東流驚訝的回頭看了一眼毫無聲息的躺在那裡的殷素素,又看向旁邊站了一排的老媽子和丫鬟們。
此時,那個給殷素素端燕窩的老媽子上前一步聲音有些顫抖的回稟道:“少莊主,本來我們想給夫人查看查看的,可是……可是……”
“可是什麼?”碧東流已經著急的整個人快要爆炸了,可是這老刁奴還在吞吞吐吐的。
“可是夫人卻一直用腳撐著被子不讓我們看!”那老媽子一急之下就把剛纔的情況說出來了。
原來剛纔那家聽到一聲慘叫之後,跑進殷素素的房間裡,竟然什麼都幫不上忙,就連老媽子們想查看一下狀況,殷素素都死撐著被子不讓掀開!
不得不說這位殷夫人還真是一位倔強的女人,女人流產,特別是孩子都這麼大月份了,就跟生產差不多,那得多疼啊!可是就那樣,除了剛開始的時候一聲慘叫,後來就沒再吭一聲!
聽完老媽子的話,碧東流已經不知道自己的心是否是疼的了,他緩緩的,一步一步的來到殷素素的牀邊,就在衆人都不知他要幹嘛的時候,碧東流突然扯住被子的一角掀了起來!
就在被子落地的一剎那,牀帳也落了下來,這樣就隔絕了在場所有人的視線,只有碧東流一個人站在牀帳裡面。
外面的人只能看見碧東流彎下身,不一會兒便站起身,懷裡抱著一團什麼走了出來!
待衆人看清碧東流懷裡抱著的是什麼的時候,在場的人無不吃驚的心揪著疼,因爲碧東流竟然用自己的外衫把那個已經成型了的孩子包裹起來,抱在懷裡,在碧東流頭也不回的走出去的身後還有點點的血跡滴落在地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