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車開到夜色門口。難得這家夜總會竟然還在老地方。
門面已經全然不是記憶中的樣子了。也不知裡面還有我認識的人不。
十年了,可能性很低了。
泊車小弟迅速的上來招呼客人,我心裡尋思不知是否是東昇的地盤,但轉念想想,如今我早不是江湖中人了,還管他是誰的地盤,誰的小弟。
把車交了出去,我在門童的熱情招呼下走進夜色。
才一進去,就有服務生上前來招呼。
倩妮姐還在嗎?我問他。
妮姐正在招呼客人,請問先生有何吩咐?服務生急忙回答道。
就和她說沈默來了。
好的,那麼我先領先生去包間好嗎?
我點點頭,讓他帶我去個包間。
先生要叫什麼樣的小姐來陪您呢?他等我坐下後說。
讓倩妮招呼我就行了。
先生要開什麼酒。
我隨便點了瓶酒,那服務生便拿了單子出去。不一會兒,便有另外的服務生把酒和杯子送了過來,開了酒爲我倒了一杯。
服務生在我的示意下離開包間,我這才放鬆下來,靠在沙發(fā)上吐口氣。
沒想到倩妮還在夜色,十年了,她還沒找到可以上岸的男人嗎?
沒等我在包間裡孤獨感嘆一會,門便被人啪的打開,風風火火的闖進一團火紅的身影。
沈少!真的是你!一個一臉濃裝豔抹的女人指著我大叫。
是我,我來看看你。我淡淡的笑笑,輕聲說。
眼前的人可不正是倩妮,隔著濃妝,就著暗燈,我看她不大真切。
面對我平和淡然的招呼,她顯得很茫然。也難怪她,在她的印象裡,我從來就是個肆意縱情,飛揚跋扈的人。
還沒找到可以上岸的男人嗎?我扯扯嘴角,翹起腿,將手搭在沙發(fā)背上打趣她。
許是這熟悉的舉止和話語點醒了她,倩妮不以爲然的擺擺手。
好男人哪裡去找。我原還想等你沈少,你卻一去十年,音信全無,真是個薄情之人。她走過來在坐下,打趣我。
我現(xiàn)在來了,可願意跟我一起回去?我朝她眨眨眼,笑容更深了些。
你這薄情郎,我可惹不起。她急忙擺手,不要我。
不來你怪,來了你又嫌,我好難做的。見她嫌我,我裝出一副委屈樣。
去去去,你在外面也不知又惹了多少風流債,我可不願再爲你錦上添花了。
聽她這麼說,我只是笑。
想當初我沈默確實仗著自己的樣貌勢力到處粘花惹草風流瀟灑。那時候真是年輕氣盛,處處恣情縱意,全然不顧別人的感情,將風流債當做自己的錦上花,不嫌多不嫌濫。
現(xiàn)在想想,自己真是個濫人。許就是如此,老天才那麼罰我,給我這清心寡慾,死水不瀾的十年。
我該愛的我不愛,不該我愛的我卻硬要愛。該愛我的愛不了我,不該愛我的強愛我。
因果報應,循環(huán)不爽。
也許我內心的不自然浮現(xiàn)在了臉上,倩妮看著我,眼睛閃了閃。
這什麼破酒,是人喝的?她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便罵道。
快給沈少拿好的來。她朝門口的服務生吼道。
沒關係的。我不以爲然的擺擺手。
沈少你是貴客,來的又難得。這批不長眼的給你上這種酒,真是沒規(guī)矩。倩妮依然憤憤不平。
我擺擺手,示意她不用氣憤。
也就她還拿我當貴客,叫我聲沈少。如今的我,走出去又哪裡還有半點威風。沈少,那是記憶裡的稱呼了。
服務生拿來了好酒和全新的杯子,倩妮親自開了酒給我倒了一杯遞過來。
我接過淺淺喝了一口便放下,年紀大了,喝酒傷身。
來來來,我們唱歌。以前沈少你是夜色的K歌之王,好久沒聽你露一手了。倩妮拿起話筒邀我。
我搖搖頭直笑。
不提唱歌也罷,一提我就想起以前的事。
年輕的時候總以爲自己真是歌王,其實也不過是別人給我面子,封我什麼K歌之王。就我那嗓子,一般水平也是誇我了。
現(xiàn)在有自知之明瞭,要我唱歌實在是不敢當了。
我們聊聊天吧,許久沒見了。我說。
聊天也好。沈少,你變了很多。倩妮把話筒放下,有些落莫的笑笑。
年紀大了。我笑著說。
你這些年過的如何?我問。
混唄,日子總要過的。她用手攏攏頭髮,拿起杯子給自己倒了杯酒,一口喝下半杯。
沈少你怎麼樣?在外面發(fā)財?
沒有,我買了個農場,在放牛。我說。
放牛?她瞪大眼睛看著我,一臉的不相信。
真的,有快一百頭牛了。我用手支著臉,看著她說。
你一個人養(yǎng)一百頭牛?
哪能,僱了三個人幫我照顧。上個月有頭母牛一下生了兩隻小牛,把我忙了好一陣。
沈少你還給牛接生?她張大嘴巴看著我。
是啊。我點點頭,歪著臉笑著看她。
真不能想象,沈少你做這些事情。她眨眨樣拍拍胸,拿起杯子灌了一大口酒。
想不想去看看我的農場?去幫我一起放牛。我輕輕的問她。
她用牙咬咬嘴脣,眼睛呼閃呼閃看著我。
我。。。。。。我不合適吧。。。。。。她喃喃低語,有些不好意思。
去看看再決定也不遲,那兒有很多好男人,帥小夥。
她呵呵的笑。
我也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