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凌寒抿了抿脣：“有些案件如果關注度高，警方會酌情向外透露部分進展。”
顏澤嗓子又啞了幾分：“祁凌寒，你們現在在哪？”
“馬上就到，怎麼？”祁凌寒擡眸看了一眼夜色中已經可以窺見輪廓的祁宅。
“儘快回來，這件事情棘手了。”
車子急停在地庫，三人跑下車子，顏澤皺眉站在祁家客廳，戈遠亦是濃眉緊鎖。
“怎麼回事？！”
楚汐妍喘了一口氣。
戈遠抿了抿脣，將電腦轉向他們。
映入眼簾的赫然是華城警方官博發的一段話。
“嫌犯祁明鴻落網，其同夥正在審問中...疑似受害人何瓊如死因存疑，但其至親家屬親口否認祁明鴻是殺害其母親的兇手...”
底下評論沸反盈天，但口徑卻無比統一。
“還沒查出來就說祁明鴻沒有殺她的媽媽，楚汐妍該不會是被收買了吧？！”
“何瓊如估計能氣活，爲了自己的享受，竟然置自己母親的死於不顧！”
“何瓊如真的白養這個閨女了！我看就是跟網上說的那樣，楚汐妍這個女人爲了能攀上祁家，連自己親媽都不要了！”
“就是這樣的人還能做設計師？！一想起我曾經買過她設計的衣服，我就噁心的想吐了！”
“這樣的女人，哪配爲人女？！何瓊如估計死了也不安生！”
“哪有男人一定要殺死一個女人的，別是何瓊如跟祁明鴻有什麼不清不楚的關係吧？楚汐妍是不是她爸的種，都有待商榷呢！”
“那楚汐妍和祁凌寒不就成近親了嗎？我聽說，近親的孩子可都不正常啊！”
“汐妍！不要再看了！”祁凌寒劈手奪過電腦扔給戈遠。
楚汐妍茫然的看著祁凌寒：“我只是說，沒有證據，不能妄下定論，我說錯了嗎？”
祁凌寒皺緊了眉，將她緊緊擁進懷中。
“你沒錯，不是你的錯，汐妍...”
楚汐妍眨了眨眼睛，神色呆滯：“那是我的媽媽，他們怎麼能那樣說她？我又怎麼會不想著替媽媽報仇？”
她緊緊咬住脣，眼睛瞪得極大，卻不見一絲淚光。
“汐妍？”顏澤察覺不對，皺眉叫她，楚汐妍緩慢的移過眼神看他。
“師兄，我做錯什麼了嗎？”
顏澤一時語塞，楚汐妍長睫顫了顫：“是我失去了媽媽，爲什麼他們好像認爲是我殺了我媽媽一樣？”
阿峰站在一旁皺眉看著楚汐妍，輕聲叫了叫祁凌寒。
“先生，嫂子這狀態不太對，要不然，讓她休息一下？”
祁凌寒抿著脣點了點頭。
阿峰握了握拳，在楚汐妍頸側輕巧的砍了一下，楚汐妍霧濛濛的眸子眨了眨，隨即陷入一片黑暗。
祁凌寒垂眸將她攬進懷裡，擡眼看向戈遠：“這些評論查了嗎？”
戈遠點了點頭：“都濾了一遍，全都是正常用戶。”
祁凌寒瞇起眼睛：“也就是說，監察局一條新聞，將汐妍推上了風口浪尖。”
戈遠有些爲難的撓了撓頭：“準確的說，是的，都是平常的網絡用戶，我沒有辦法全數封禁，況且，堵不如疏。”
“呵，堵不如疏。”祁凌寒輕嗤了一聲，聲音極冷：“這些人，是當我祁凌寒太過好心了！”
顏澤垂下眼眸，看著楚汐妍仍然蹙緊的眉：“你打算怎麼做？”
“先讓他們盡情的吠叫，戈遠，明天凌晨收集網上有誤導性和臆斷性的言論，不論是誰。”
顏澤看著他：“這種做法很冒險。”
祁凌寒眼底一片陰霾：“我一向如此。”
顏澤笑了笑，眼底同樣閃著陰翳：“這麼多的評論，只怕會累壞這位小哥，倒不如我來助你一臂之力。”
祁凌寒皺眉看他。
顏澤轉身打了一個電話，隨後回來。
“我的人馬上就到，祁先生，今晚，你要收留我們了。”
祁凌寒挑了挑眉：“榮幸至極。”
他看向阿峰：“你去找黎昉，把方軻的事告訴他，順便查一下，方軻跟方英有沒有什麼關係。”
“是！”
顏澤的人很快就來了，染著銀灰色的頭髮，嚼著口香糖，抱著一臺電腦。
“顏少。”
顏澤將他指給戈遠：“裴天揚。”
裴天揚衝戈遠挑了挑眉：“哥們你好。”戈遠打量了裴天揚一眼：“你好，戈遠。”
祁凌寒將楚汐妍抱回房間，折回時垂眸叫了顏澤一聲。
“我們去書房，我有事要跟你說。”
“你今天去監察局都做了什麼？”
書房內，顏澤看著祁凌寒，率先開問。
祁凌寒掃他一眼，一點不意外他的敏銳。
“我跟楊千重談了筆生意。”
“楊局長？他會願意跟你做生意？”顏澤皺眉。
“我承諾他，如果他跟我合作，我就幫他揪出他身邊的內鬼。”
“你要做什麼？”
“這個你不用管，我找你是因爲汐妍的事。”
祁凌寒淡淡擡眸。
顏澤隨即看向他：“什麼事？”
“如果不久的某一天我跟汐妍分開，我希望你把她帶出國一段時間。”
顏澤的眼神陡然微妙起來：“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祁凌寒面色平靜的跟他對視：“我自然知道。”
“祁凌寒，我希望你記得，我們是，情敵關係，不是什麼生死之交！”
“但是除了你，我不知道把汐妍交給誰才更放心。”
顏澤越聽眉頭皺得越緊：“到底爲什麼？”
祁凌寒搖了搖頭：“我現在還不能說，只是一種猜測。”
顏澤垂下眼睛：“祁凌寒，你不要對自己太過自信，如果汐妍回到我身邊，你不一定再有機會奪走她。”
祁凌寒淡然一笑：“我會的。”
顏澤皺眉站起身：“瘋子。”
祁凌寒聽著他狠狠關上門的動靜，靜靜的垂下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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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光朦朧，他整個人都攏在昏黃的燈光下，神色晦暗不明。
他轉眼去看桌邊的香菸，靜靜的瞇了瞇眼，關上了燈。
書房裡，猩紅的光點閃了一整夜。
晨光熹微，書房內鈴聲炸響，祁凌寒睜開眼睛，按掉手中夾著的香菸。
“黎昉，什麼事？”
“先生，當年跟明鴻先生相撞的司機女兒露面了，她說，當年，是明鴻先生肇事在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