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混沌,立於這虛幻的時空之中。其間遊歷著無盡殘魂,卻相互不視,淺若青煙,共同涌向那通往輪迴的門。帝九便是其中一個,不同的是,帝九已經遊蕩於此千百年,始終無法跨越輪迴之門。
帝九無盡感嘆,她一世藥尊,救人無數,卻落得個孤魂野鬼,無處安身。嘗試了千百次跨越輪迴之門依然無果,帝九也便放棄了,只嘆天道不公。
身處這遊魂大軍之中,帝九時而沉睡,時而漫無目的的遊走,從那些接近透明的魂魄之中穿梭而過,魂魄易散,卻瞬間又如青煙般重聚,周而復始,帝九已經不知道過了多少個日夜,更不知,此時是月明風清還是烈日晴空。
帝九以爲會亙古如此之時,天道總算是想起還有她這回事。這日,這片混沌之中突現異象,這飄渺的空間,出現一束微光,其餘遊魂卻完全看不見,只有帝九朝著光源漂游而去。
也不知飄了多久,只是那光線越來越亮,卻依然不見是何發出的光。帝九沒放棄,依然向著光亮那方前行。又過了一段漫長的歲月,帝九不經感嘆:“看時近,遊時遠啊!”
皇天不負苦心人,不對,是黃天不負苦心魂,帝九終於飄到了光源之處,這是一道穿梭之門,不知通向何處,更不知輪迴何方。
經歷這千千萬萬年的孤寂與迷惘,帝九隻想擺脫這暗沉的歲月,哪怕墜入蟲魚花鳥之道,亦或者牲畜野獸之道,也在所不辭。只要重見光明,哪怕短暫,也心生歡喜。
帝九縱身一躍,飛向那穿梭之門。這個動作她再熟悉不過了,和之前被輪迴之門反彈回來不同,這一次她捲入了穿梭之門,不見了青魂。
在漫長的穿梭隧道之中,如漩渦一般,帝九魂魄都被卷的七暈八素也未能著陸。暈暈乎乎之時,隧道一頓亂顫,帝九心想:“估計我的新生即將開始,不經期待起來。”由不得帝九過多假設,隧道突然猛烈一甩,將帝九青魂甩出隧道,作爲幽魂的帝九都能感覺到這個力道帶來的疼痛,不經把這隧道給記恨上了,而帝九也限入了短暫的昏迷之中。
待她再次睜眼,這是個完全陌生的環境,一間樸素卻充滿古色古香的房間,房裡沒有多餘的裝飾,直眼而視,看見的是一片牀幔,色素顏淺,一看就知道是用了挺久的。好奇使然,帝九往外室看去,顏色泛白的地毯之上,一張老舊的紅木桌和四個小矮凳,部分地方已然脫漆,牆角有一個差不多兩米長的破舊立櫃,櫃子上放著一個稍微新一點的木箱。
窗前放置著一個梳妝檯,梳妝檯上有一面銅鏡和一個硃紅色小箱,小箱前放著一把木梳。窗帳也舊的發黃,卻整齊乾淨。
窗戶邊種著一盆綠植,學醫多年的帝九一看就知道,整個屋裡最值錢的物件,就這盆花了。這是羽衣紫荊蘭,珍貴到萬分稀少的藥材。帝九也只是在前世醫書上見過,今日總算見到真實存在的羽衣紫荊蘭了。
上一世她可是最年輕的藥尊,上一世……。這時帝九才意識到,自己竟然帶著上一世的記憶重生了,而不是投胎轉世,興奮的想要起身去看看此刻這幅身子,和那盆稀有的紫荊蘭。卻不料完全使不上勁,再試了試,依然如此。想著呼喊一下,看有沒有人能應答。帝九奮力開口,入耳的卻是咿咿呀呀嬰兒聲音。帝九不經愕然,再張口吼了幾聲,依然是咿咿呀呀的嬰兒聲音。阿西巴!帝九不得不認清一個現實,她的重生是從嬰兒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