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禪沉吟一下,慢慢道:“我只能回去跟胡師兄說一聲,他到底要不要見我做不了主。”
姚佳夢搖頭道:“你若實話實說,胡宗主絕不會見面?!?
李慕禪道:“那要如何?”
姚佳夢笑道:“要誑他出來,先跟師父見了面再說?!?
李慕禪心一動,頓時放開了他心通,自己傻傻的把胡楚誑出來,結(jié)果卻陷進重圍,自己百死莫贖!
姚佳夢明眸如水,神情坦然的望著他,等待他的決定。
姚佳夢精神純粹而堅固,遠非一般人可比,換了從前李慕禪無計可施,他心通未必有用,經(jīng)歷了雷電的淬鍊,李慕禪精神遠勝從前,他心通的威力更強,直接貫通了她心思。
李慕禪沉吟一下,慢慢點頭:“姚宗主請說!”
姚佳夢道:“師父去華陽山,胡宗主去了,定會相見?!?
“華陽山……”李慕禪想了想:“可在一千里外的那處華陽山?”
“正是?!币褖舻溃骸疤撕谥鲿芙^?!?
李慕禪嘆了口氣:“姚宗主,我覺得胡師兄是個意志堅定的,一旦決定了的事絕不會反悔。”
“總不能讓他們遺憾下去,該盡力就得盡力?!币褖舻?。
李慕禪無奈的點點頭:“好吧,儘儘人事?!?
姚佳夢笑道:“有你之後,胡宗主再無寄託,這個時候是最好的時機。何公子覺得呢?”
李慕禪慢慢點頭:“看來姚宗主對胡師兄瞭解甚深。”
胡楚一直把重振劍宗當成唯一的目標,可能借此排遣心中的傷痛,而自己練成元劍訣,無異於練成劍典,劍宗之興指日可待,胡楚完成目標,反而會茫然無措。這個時候重見舊情人,可能更好一些。
姚佳夢道:“替師父排憂解難是份內(nèi)事,師父這些年來一直鬱鬱寡歡。我實在不忍心,何公子呢?”
李慕禪道:“……好!”
姚佳夢頓時大喜過望,起身襝衽一禮:“多謝何公子。”
李慕禪還了一禮。微笑道:“這也是我份內(nèi)之事,但願有情人終成眷屬。”
他對於這種事頗爲熱心,覺得功德無量,胡楚一直爲劍宗而奉獻,不能成家的話確實是一大遺憾。
他抱拳道:“姚宗主,那我便先去了,一個月後,華陽山見罷!”
“那我就等公子的好消息了!”姚佳夢笑道。
李慕禪離開玉峰宗,徑直往回走,幾天功夫回到劍宗。一路平安,沒有什麼波折……他回到隱宗時,夕陽照著正在練功的諸女,人比花嬌,看到他回來。都停了手圍過來。
高靜軒打量他一眼,點點頭:“道兒看來收穫很大,修爲大增,我真看不出究竟了?!?
李慕禪微笑道:“師父,這一次出去確實收穫極大!”
“練成了元劍訣?”高靜軒問。
李慕禪點頭,高靜軒訝然:“真練成了?”
李慕禪笑道:“僥倖練成了?!?
“還真是……”高靜軒搖頭感嘆了一句。沒露出太驚訝的神情,李慕禪身上發(fā)生太多這種事。
她感嘆了一句:“胡師兄知道的話,還不知道高興成什麼樣子!”
李慕禪笑道:“這一陣子沒發(fā)生什麼吧?”
“風平浪靜。”高靜軒笑道:“也不知道怎麼了,這一陣子忒安靜了,總感覺不太妥當?!?
“可能是暴風前的平靜吧?!崩钅蕉U笑道。
高靜軒點頭:“還真有這種感覺?!?
祝楚雲(yún)道:“妹夫,沒遇上什麼美人兒吧?”
李慕禪笑了笑:“祝師姐,還真讓你說中了,我碰上玉峰宗的人了。”
“玉峰宗?!”祝楚雲(yún)興奮的道:“怎麼樣,厲害不厲害?”
李慕禪點頭:“都不是一般人物,不遜於咱們?nèi)f聖宗!……我見到了姚宗主,確實風采不凡?!?
“玉峰宗這些年挺低調(diào)的,弟子不大出來了,你怎麼碰上的?”祝楚雲(yún)好奇的問。
李慕禪把經(jīng)過說了一遍,程憐道:“我行走武林時,見過一位玉峰宗弟子,?有點兒交情,據(jù)她說,玉峰宗對弟子要求很嚴,輕易出不來。”
“這倒不假?!备哽o軒輕頜首:“玉峰宗對弟子之嚴天下聞名,十個弟子有一個能出世就不錯了?!?
李慕禪笑道:“這倒是一片苦心?!?
“就怕弟子們不理解?!备哽o軒搖頭道:“辛苦修煉十幾年,卻不能出去施展,怎能甘心?”
李慕禪道:“那怎麼辦?”
“玉峰宗有不少的外宗,成立了許多幫派,不出世的弟子不能以玉峰宗弟子的身份行走世間,除非立下功勞?!备哽o軒道。
李慕禪沉吟一下,慢慢點頭:“高明!”
“玉峰宗與咱們?nèi)f聖宗並列,絕非僥倖。”高靜軒點點頭。
李慕禪道:“師父可知胡師兄與玉峰宗的恩怨?”
高靜軒一怔,看一眼三女,擺擺手道:“你們?nèi)ッΠ?,我跟道兒說說話。”
“師父,有什麼不能跟咱們說的呀!”祝楚雲(yún)嗔道。
“有些事情你們不該知道?!备哽o軒擺擺手。
祝楚雲(yún)更好奇了,忙問:“師父,是什麼事呀,宗內(nèi)的機密?”
“個人隱私,你們不知道爲好?!备哽o軒擺手道:“還不快去!”
祝楚雲(yún)白了李慕禪一眼,程憐與易曉茹也跟著離開了,練武場上只剩下兩人,夕陽照在身上,好像披著霞衣。
“你知道胡師兄的事了?”高靜軒問。
李慕禪慢慢點頭:“聽姚宗主說過?!?
“唉……”高靜軒搖頭嘆道:“胡師兄命不濟,遇人不淑?!?
李慕禪道:“是對方負胡師兄?”
“這件事說來複雜得很。到底怎樣,外人很難弄清。”高靜軒沉吟一下,搖搖頭嘆了口氣:“只能說天意弄人。”
李慕禪道:“胡師兄現(xiàn)在還沒忘了她吧?”
“要是忘了早就成家了。”高靜軒搖頭:“即使對方負了他,他還是執(zhí)迷不悟,實在可嘆。”
李慕禪道:“要是對方回心轉(zhuǎn)意,能不能成?”
“哼!”高靜軒沉下臉來,皺眉看他:“道兒。你要如何?”
李慕禪道:“姚宗主拜託我?guī)兔Γ寖扇似歧R重圓,這些年姚宗主師父鬱鬱寡歡?!?
“活該!”高靜軒哼道。
李慕禪道:“若是胡師兄無意。我不惹這麻煩,要是胡師兄有意的話,讓兩人見一見最好!……胡師兄過得太苦了?!?
“他寄情於劍。確實過得辛苦?!备哽o軒點頭嘆道:“要是真能破鏡重圓,那倒也不錯。”
李慕禪道:“師父,你去勸一勸吧,我不想騙胡師兄?!?
“……好吧?!备哽o軒慢慢點頭。
李慕禪鬆一口氣,他固然能把胡楚騙到華陽山,可萬一弄巧成拙反而不美,想來想去,還是要高靜軒出馬最佳,兩人如真的兄妹一般,否則高靜軒也不會答應自己過去。
況且。胡楚也欠高靜軒一份人情……龍山宗,李慕禪出現(xiàn)在柳碧雲(yún)小院內(nèi),恰好柳碧雲(yún)與吳靜宜在練劍,劍光霍霍,冷氣森森。
“大哥?!彼怀霈F(xiàn)。柳碧雲(yún)發(fā)覺,停劍扭頭望來,吳靜宜卻倏的一劍刺來,嬌喝道:“李大哥看招!”
李慕禪左手食指輕輕一撥,“叮……”劍光消散,長劍盪開。吳靜宜踉蹌退後兩步,嗔道:“李大哥,你淨欺負人!”
李慕禪笑道:“你真與人對敵,也要講個公平?”
吳靜宜哼一聲,無奈的還劍歸鞘,嗔道:“李大哥的修爲又增進了!”
李慕禪笑道:“不錯。”
“真是氣死人了!”吳靜宜撇撇嘴,對柳碧雲(yún)道:“柳師妹,我走啦!”
柳碧雲(yún)擺手笑道:“去吧?!?
吳靜宜如一陣風般走了,院內(nèi)只剩下柳碧雲(yún),一襲鵝黃羅衫,映得臉龐皎潔無瑕。
“碧雲(yún)想必練化了那道內(nèi)力?”李慕禪笑道:“可有好處?”
柳碧雲(yún)白他一眼:“有好處,可也受大罪了,大哥去了哪裡?”
李慕禪來到小亭裡坐下,將自己經(jīng)歷講了一番,聽得柳碧雲(yún)明眸泛光,讚歎不已。
李慕禪笑問:“秘影宗怎樣了?”
柳碧雲(yún)搖搖頭:“宗主沒有動靜呢,我估計是在打探虛實,絕不會這麼放過他們的!……莫師兄與謝師弟他們都好一些了。”
李慕禪皺眉想了想,嘆了口氣。
他練成元劍訣後,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返回原本世界報仇,可一想到秘影宗與龍山宗即將一場大戰(zhàn),柳碧雲(yún)身在其中,他就不放心。
一旦真打起來,龍山宗四傑一定是首要除去的,柳碧雲(yún)縱使武功進境極快,在這般混戰(zhàn)中也難保不出意外。
“我會小心的?!绷屉?yún)笑道:“大哥別擔心!”
李慕禪想了想,道:“碧雲(yún),我再助你一臂之力!”
柳碧雲(yún)搖頭:“大哥,你這般助我,我越來越懶了,武功終究要自己練,是不是?”
李慕禪看看她,無奈苦笑:“碧雲(yún),我又要閉關了,可能要很久,半途不能出關,一旦你有危險,我無法相助?!?
“大哥放心吧,我會小心的?!绷屉?yún)道。
李慕禪搖頭:“我不放心。”
柳碧雲(yún)無奈的攤攤手:“那好吧,大哥想怎麼就怎麼吧!……這次閉關要多久?”
李慕禪不時的閉關,已經(jīng)很多次了,她仍不習慣,每次都覺得度日如年,要靠練功打發(fā)時間,武功倒是精進得很快。
李慕禪道:“可能一年半載,也可能十年八年?!?
“這麼久?!”柳碧雲(yún)臉色大變。
李慕禪道:“我想以武入道,摸到一點兒門徑了。”
柳碧雲(yún)忙道:“大哥,何苦呢,你武功已經(jīng)這麼厲害了,何必非要追求那些虛無縹緲的?”
李慕禪笑笑:“機會一閃即逝,不捉住我會後悔一輩子?!?
柳碧雲(yún)有些絕望,知道勸不動了。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