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4 因爲(wèi)那裡有你未來老公
米初妍撇了撇脣,不以爲(wèi)意,最不想的就是每次回家媽媽都跟她談起小寧,好像小寧就是無所不知無所不通的人似的。
在她看來,小寧更多的時候都是那種沒臉沒皮的老男人,勿管他在外頭裝的如何高風(fēng)亮節(jié),狂傲肅冷,回到南都奧園套上家居服的他,就是條吃不飽的野狼。
當(dāng)然,這也純粹是米初妍內(nèi)心的小獨(dú)白,在媽媽面前,甚至在麥曉晨那些人面前,她都不好意思提。
米初妍心裡這麼想著的時候,是早已經(jīng)忘記了,去年這時候,寧呈森在她眼裡亦是高高在上的神袛。因爲(wèi)他的火爆他的酷冷,讓整個醫(yī)院的人都只可遙觀,不可近望。
值得一提的是,那會兒整個醫(yī)院的女性同胞都對他身邊的李易哲羨慕嫉妒恨,切著牙齒般的較勁,即便李易哲是個男人。
如今她更爲(wèi)親密的取代了李易哲,醫(yī)院裡的女同胞們早就被她脖子上掛著的那枚‘一世情緣’虐死了,時間長了,便慢慢開始不再自討沒趣。
也許正是因爲(wèi)這樣,讓米初妍受到醫(yī)院同事尊重的同時,又沒有過份被議論,而讓她也慢慢消減了與寧呈森之間的距離感。
當(dāng)然,最重要的還是因爲(wèi),兩個人同過甘患過難,無形中他們已然是對方最深的牽掛,磨難讓他們?nèi)诔闪艘惑w。
於是,在這樣反覆擔(dān)憂無法安生的過程中,在一直被保護(hù)一直被心疼的過程中,寧呈森之於她,越來越像個普通人,他會有苦惱有失落,有傷心有彷徨,也有力不能及的時候。
米家住三樓,米初妍跟著唐心梅到家的時候,屋裡屋外都沒見兩個男人的身影。
還是唐心梅眼精,推了推怵在玄關(guān)口傻望的女兒:“別找了,在書房呢。”
“哦。”米初妍呆應(yīng),沒兩下,同樣俯身換鞋,她的腳跟所站之處是寧呈森換下來的鞋子,繫帶皮鞋,光澤鋥亮,看不出什麼牌子,但制工極好。
抿了抿脣,米初妍略有感嘆:“媽,你有沒有感覺,小寧是比我還要熟悉咱家啊?”
這房子還是米初妍大二時候換的,算起來也有四五年了,原來的米家在老城區(qū),賣給了需要學(xué)位房的外地業(yè)主。
唐心梅哼了哼聲:“可不是,你醫(yī)科大都住校,平時課業(yè)忙,好不容易偷的空要不就到處追顧以澈,要不就跟你宿舍同學(xué)去玩去逛,沒心沒肺哪裡想起來過我和你爸?好不容易快畢業(yè)了實(shí)習(xí)了又住醫(yī)院宿舍。這幾年小寧到家的次數(shù),當(dāng)真不比你少多少。”
換好了鞋,米初妍直身,斜眉掃了唐心梅一眼:“媽你別每次說踩著我來談小寧好不好?要不是你非得讓我學(xué)醫(yī),至於把我搞的這麼累麼?還意思說哦!”
唐心梅切了聲,邊走著回屋邊道:“不是你老媽我有先見之明讓你去學(xué)醫(yī),你跟小寧能有今天?這大馬路上甜蜜的,都不想回家了吧?”
米初妍有種仰天長嘯的衝動,看著老媽依然風(fēng)韻的身姿,不由嘟脣:“行了梅姐,你贏了,我謝謝你好了吧?”
話落的同時,向著客廳沙發(fā)倒過去,無骨的柔軟身段,歪歪扭扭的霸佔(zhàn)了大半張的布藝沙發(fā),米初妍摟著個抱枕,擋住頭頂?shù)拿髁翢艄猓郧笮№?
聽著唐心梅的腳步聲來回走動,也聽著客廳掛鐘嘀嗒嘀嗒的響,米初妍的瞌睡蟲漸漸被召了回來,腦袋迷迷糊糊的,將近入睡狀態(tài)的時候,小腿忽被踢了腳。
因著長期值班養(yǎng)來的警醒,米初妍猛地翻滾起身,卻是見著唐心梅那張放大的臉,不由又是怨念:“媽你幹什麼呀?還讓不讓人活了,睡個小覺也來擾。”
唐心梅指了指客廳的掛鐘,催促著:“那麼晚,他們還在書房,你去喊,要休息了。”
“幹嘛我去喊?你自己來來回回的走,喊一聲就是了。”
“我喊不如你喊方便!”唐心梅掛著笑臉,要拉女兒起身。
米初妍不太樂意,甩了甩手:“你喊怎麼就不方便了?”
“因爲(wèi)那裡有你未來老公!”
對自己老媽這個莫須有的理由,米初妍直接哭笑不得:“媽,那裡還有你現(xiàn)任老公呢!”
“說什麼呢死丫頭!還現(xiàn)任老公!我這輩子就你爸一個老公!再說了,有你這麼說自己父母的女兒麼?我老公你喊什麼?兩個都是你最親密的男人,當(dāng)然你去喊!”
“那又有你這樣爲(wèi)老不尊的老媽麼?”米初妍回了句嘴,慢吞吞的用腳趾頭抄拖鞋,慢吞吞的起身。
看在最後那句話的份上,她打算屈服於老媽的無厘頭藉口中。細(xì)碎步往書房過去,伸手敲了門,才發(fā)覺不知喊他們做什麼……
出來洗澡睡覺?還是別玩了夜深了?怎麼說都是彆扭!而她又總不能直接問父母,要不要讓寧呈森留下來?可是這麼晚外頭出租車都開始稀少了,寧呈森的車子又停在半小時步行路程的鄰街,想著他一天下來的折騰,到底是心疼的。
可是,自己老媽倒還好,老爸那副越來越多變的臉色,都快搞的她不知如何應(yīng)付了,這樣的問題,便始終來不了口。
腦子裡過了好幾遍,還是沒想出合適的話,忽然發(fā)覺是有些被唐心梅耍了,這麼尷尬,她自己不敲門,非把她吵醒來。
裡頭沒回應(yīng),客廳鬧鐘又敲響了聲,深夜十一點(diǎn)半,米初妍眼一閉,用了些勁拍門板:“小寧出來了!夜深了你該回去了!”
隱隱約約似有寧呈森的迴應(yīng),但是又不太清晰。她還在等信呢,唐心梅直接從沙發(fā)那邊奔走過來:“你說你你說你!這大夜晚的,還趕人回去做什麼?!”
米初妍無辜:“我不讓他回去那我該讓他做什麼呀!”
唐心梅倒抽氣,她都把意思擺這麼明顯了,自家女兒還在懵圈狀態(tài),開口,剛想直接來句,留宿!書房的門忽然開了,只不過,擋在門口的不是寧呈森,而是米安博。
擺了擺長輩的臉,米安博出聲:“下棋呢,別吵!”吵的他都不知走哪步棋,回回給對手扼住退路!
米初妍指了指牆頭的掛鐘:“已經(jīng)很晚了爸。”
“晚怎麼了?棋局沒完怎麼撤?明天週末呢!”
“可是寧呈森要回去啊!”
“回什麼回!他住這了!今晚老子不贏他,老子下通宵棋!”
米初妍有些瞠目,這一向文雅的父親連老子這樣的詞都出了口了,這心底是積了多少的鬱氣?
可他鬱氣到底是她惹的?還是寧呈森惹的?再或者純粹是下棋招惹來的?米初妍傻傻不懂。
掂著腳尖探頭去看書房裡頭的男人,但見他執(zhí)著棋子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眉間蹙的死緊,看她的眼中,同樣無辜。
眼瞧著這對友人還有陣子要忙,米初妍識趣閃人,邊閃的時候還邊腹誹,作死的寧呈森,平日裡那麼精明,關(guān)鍵時刻卻不懂故意放水!兩個人要這麼較量下去,得玩到什麼時候?關(guān)鍵,還惹的米安博更加不開心。
這麼心下唸的同時,回了房的米初妍直接就拿了手機(jī)給寧呈森發(fā)微信,想提點(diǎn)一番。
彈開聊天界面,直接一句:“放水!”
他倒回的挺快,但同樣惜字如金:“不敢。”
“爲(wèi)什麼不敢?”
“你爸太精,我佈局幾圈他都能察覺,想放也放不了。”
“那你就想辦法讓自己輸啊!”米初妍覺得,她家男人有時候也很笨!
可是沒多久,他又回:“更不敢。”
“此話怎講?”
這次發(fā)過去後,許久都沒有得到他的回覆,米初妍等的累,索性拋了手機(jī),撿著自己的睡衣進(jìn)了房間的小浴室,準(zhǔn)備洗漱。
事實(shí)上寧呈森把玩著手機(jī),很想跟米初妍聊,可是都在米安博的虎視眈眈下給忍了回來。
米安博說了,你一邊玩手機(jī)一邊跟我下棋,是根本沒把我當(dāng)成你的對手尊重是不是?就這麼料定,我今天贏不了你了?
如此話來,寧呈森哪怕再惦念隔壁的人兒,也得乖乖配合準(zhǔn)岳父的遊戲。
後來,是唐心梅進(jìn)來找東西,逮著他們老兩口說話的空隙,他才偷了空給米初妍回覆。
彼時,米初妍已經(jīng)吹乾頭髮,從浴室出來,爬上牀拿手機(jī),看見他靜躺著的回覆:“我不敢不贏,要不然不讓你做我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