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過至極,糖豆不多時便昏迷過去。
林平之在門外感傷這段日子以來發生的事情,更是糾結左挺替他捱得那一掌,這也算是過命的情意了,他拿什麼都償還不起的。
不多時,屋內的哭泣中戛然而止,他甚是奇怪,細聽一會,還是無聲,有些擔憂,舉步進屋。原來竟是糖豆暈了過去,十分心疼,抱起糖豆,回了房間,細心照顧。
不多時,糖豆已經轉醒。
兩眼空洞的望著屋頂,一言不發。
林平之和糖豆幾次說話,糖豆都沒有回答。
糖豆自責愧疚十分,是她害了左挺呀!左挺爲人善良,實在不該遭受這樣痛楚。可卻次次因她險些丟了小命,叫她怎能不內疚?
就在之前,她才怨恨過左挺。原來左挺卻是爲了她,爲了林平之,付出那麼那麼多。空洞的眼神,不含一絲淚跡,哪裡找不到一絲波瀾。
林平之輕輕摸了摸糖豆的頭,想攬糖豆入懷。糖豆卻意外的看到林平之中指一圈白布,糖豆的驚訝不亞於五雷轟頂,整個人都傻了。大腦轟炸,他的手……
林平之慌忙收手,糖豆一把抓住。林平之一臉無措,糖豆急急忙忙拆開白布,她只想確定夢中那句沒傷著骨頭到底是說的什麼意思。
林平之朱脣蠕動,本欲收手,說些什麼。見糖
豆急不可耐的樣子,不由別過臉去,隱去痛色,該她知道的,總歸要知道的。
剝開白布見斷指,糖豆止不盡的淚洶涌而來。
他的手指,斷了……
糖豆很自責,她覺得是那個夢應驗了平之今日的慘遇。
夢中,她拿棍子狠狠的打了他。醒來,她真的不能夠明白爲什麼要打平之。就算夢中他爹爹是要把自己抓去給局長,也從來不關平之的事呀!
糖豆痛苦不堪,金庸爺爺說平之瞎眼毀容,然她的到來,竟不能改變什麼,平之還是要遭受種種痛苦。她不懂,爲什麼這樣還要叫她來?活在幻想的世界不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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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公不作美,它總讓你不能得償所願,一定叫你夢境撲空。人類,那麼渺小的動物,如何能和天鬥?以爲人人都是孫悟空嗎?
就算人人都是孫悟空,不也翻不出如來佛的五指山嗎?
林平之左手扶糖豆的臉龐,細膩拇指輕輕拭去糖豆的淚:“我不疼。”
聞言,糖豆更是痛如刀絞。
這句話,她聽過。
她的侄女兩歲多時候,被她老爸不小心弄摔下來了,額頭直接磕破滲血。老爸老媽都覺得很疼,她媽媽更是心疼的說:“你把我們弄死算了,那你就好過了。”
小侄女卻很貼心的說:“我不疼。”
回憶種種,真的不疼嗎?
淚流滿面,如何能不疼?
糖豆不是沒有受過傷,就算是根頭髮絲拔掉,那也是有些疼的。何況額頭摔破?有況何指頭斷掉?她雖未曾斷過指,不能夠切身體會指骨分離的感覺,卻能夠想象,那種痛絕不是她捱上一鞭子那麼簡單的事情。
就算只是那麼簡單的事情,鞭子落下留的傷口不幾日便能癒合,斷指還能長回來嗎?
痛、痛、痛!
糖豆痛的無法用語言來表達,只是想用眼淚來哭去那些災難厄運,然他們卻如影隨形,比自己靠自己還近。除了流淚,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林平之抱著糖豆,他想勸糖豆別再哭了,哭的他好心疼。可話卡在嗓子眼,怎麼也說不出來。或許,讓她多哭一會兒,是好的。憋在心裡,更難受不是嗎?
糖豆一手抓著林平之受傷的右手,一手抓著林平之左邊的衣襬,淚流到不能自己,肩一抽一抽的。無處宣泄她心中的痛,痛到不能忍受。
是有多痛纔會哭到不能自己?
糖豆也不清楚,她知道的是,她的平之受傷了,且是永遠無法彌補的傷痕。就像一塊完美的和氏玉璧被人硬生生磕掉一角,再不能補回來一樣,永遠的遺憾。然她卻什麼也不能做,突然間,糖豆覺得人生無望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