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出那番威脅性的話後,木子寒的身體散發出的氣勢又突然毫無徵兆地收斂回去,一道黑影順著執劍的右手縮回到了冥霜的冥龍晶核之內。
與此同時,站立著的木子寒渾身打了一個激靈,險些跌倒。重新站穩身形,木子寒想著將手動動,手果然便隨著心中所想動了動。木子寒這才確定這具身體終於又是屬於自己的了。而手中的冥霜似乎也和自己有了一些不一樣的聯繫,隨手挽兩個劍花也順手得多,真有些如臂指使、血肉相連的感覺了。
木子寒心中又驚又喜,這和前世修煉中法寶認主的感覺頗有些相似,自重生到異世來完全是一個陌生的世界,這次倒也找回了些前世的感覺了。
安德烈躺在地上看著木子寒似乎又重新變回了他所見過的那個還是“鬼谷子”時候的木子寒,試圖用手肘支撐起來卻因實在疼痛難忍只得放棄,喘著粗氣道:“謝謝你今天兩次救了我,雖然我知道你是爲了從我這裡知道你朋友的下落才施以援手,但我安德烈領你這個情,欠你兩條命,就如同你開始說的,今後我就是你的人了。”
有些詫異於安德烈沒有問剛纔自己發生的變化,木子寒將冥霜重新包好,捆到背上,走過來蹲下,看著安德烈道:“你心中明白剛纔所發生的事,所以不用把那個話當真。等我以後有能力了自會將你的靈魂之火重新凝聚出來還你。”
木子寒將手貼在安德烈胸前,一股溫和的真氣緩緩流入安德烈的身體,將他的周身經脈略作滋養和調理,剛纔的一系列變化之後他的身體和力量都基本恢復,因此此時的木子寒倒也有了給他輸送真氣的餘力。
木子寒一邊給安德烈治傷一邊繼續道:“另外,我救你的確如你所說是爲了從你身上知道我朋友的下落。所以你也用不著感激我,該刺殺也可以還來刺殺。現在我只希望你能將我朋友交出來。”
真氣一進入安德烈的身體,安德烈便感覺到了這種神奇力量的奇異之處,對身體的滋潤和養護當真比以治療聞名的水系、木系鬥氣還要高明得多。
舒服地喘了口氣,安德烈笑道:“你能爲了朋友這樣爲刺殺你的刺客治療,今後跟隨你也不虧。”
“他們被我放到地下面我開出的一個洞穴裡了,本想將你刺殺之後再將他們放出來。”苦笑了一下,安德烈接著道,“可惜我現在暫時還不能動,等下能動了我就下去將他們救出來。”
似乎看出了木子寒的擔心,安德烈解釋道:“他們所在的那個洞穴有幾道裂縫通向地面,不會有窒息的危險的。”
微微一笑,木子寒也不說話,手上的真氣緩緩輸入安德烈體內,他的一些內傷也極快地好轉著。
大約兩個時辰之後,安德烈不用木子寒的幫助已可以自己站起來了,手臂雖然仍無法和全盛時候相比,但如果僅僅是進入地下將羅卡兩人放出來卻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木子寒心理清楚他僅僅是用真氣將安德烈的傷勢穩定了下來,並做了一些非常基礎的治療,情況並沒有安德烈感覺到的那樣樂觀。但此時也顧不得那許多,將羅卡兩人救出來纔是最要緊的。
安德烈深吸一口氣,站了起來。可能是傷勢太過嚴重的緣故,他的身體還有些微微顫抖。看著木子寒笑了笑,安德烈一咬牙,雙足泛起一片土黃色的微光,腳下的土地竟變得猶如流沙一般像兩邊分開,而安德烈的身體在木子寒的注視下迅速沒入土中,而安德烈立足的那片土地在他沒入地下後又再次變回了原樣,絲毫沒有什麼異常的痕跡。
這還是木子寒第一次詳細觀察安德烈的這種詭道秘術,果然神奇,沒想到在這一世還能看到類似土遁的絕技,這讓木子寒感到有些意外。不過想想也對,不管是在哪個世界,人的智慧總是無窮的。
過了不大一會,安德烈沒入地下的那片土地再次變得如流沙向外翻滾起來,安德烈肥胖的身形也漸漸出現在木子寒的眼前,隨著他出現的還有被包在一層黃光中的羅卡。
羅卡此時仍然處於昏迷狀態,而安德烈深受重傷將羅卡從地下帶上來再次牽動了傷口,雖然沒有叫出來,但木子寒從他嘴角抽動的肌肉也能知道個大概。
木子寒檢查了一下發現羅卡並沒有什麼事,轉過身來有心要讓安德烈休息一下,這胖子卻擺擺手又呲牙咧嘴地地沉到地下去了。這下木子寒倒真的感到有些感動。
從羅卡介紹安德烈時說他有個只刺殺目標三次的規矩時起,木子寒就知道這個胖子一定是一個個性而義氣的人,雖不知道他到底是因爲自己無意間救了他兩次還是迫於靈魂之火被收走,仰或是因爲內心在這次生死之戰中有了什麼觸動,對自己的立場發生瞭如此大的轉變,但木子寒相信:至少,安德烈不會再來找麻煩了。
又用了一個時辰左右的時間,安德烈纔將同樣昏迷著的阿瑟和那個黑衣男子拖了出來。而這個胖子將最後一個人拖上來之後便一仰身躺在地上再不動彈,只是盯著灰濛濛的天空大口喘著粗氣。
木子寒走上前將手貼在安德烈的胸前,溫和的真氣再次緩緩流入了安德烈的身體。
呼吸到新鮮的空氣,阿瑟很快就醒過來,他一睜開眼睛首先爬起來找到了放在離他不遠處的黑衣男子,仔細檢查了一下發現還活著這才舒了一口氣坐到地上,然後有些疑惑地看著安德烈這個突然出現的陌生胖子。
羅卡也緊跟著醒了過來,有些發暈似的甩了甩頭,眼睛的餘光突然瞟到了木子寒旁邊的安德烈。眉頭一皺,羅卡手上猛然泛起一陣淡淡的黑霧,對著木子寒喝道:“你在做什麼?他是‘流沙’!”
木子寒一擡頭卻看到了羅卡微微泛著黑霧的手掌,趕忙喝止道:“羅卡!你要做什麼?”
此時羅卡也發現了有些不對勁的地方,冷冷地反問道:“你在做什麼,救他?”
“是他將你們放出來的。”木子寒解釋道。
羅卡並沒有因木子寒的解釋而放棄手掌上聚集的力量,冷然道:“也是他將我打暈的!”
“你能不能先聽聽我解釋?”此時,木子寒也有些無奈,這安德烈傷得不輕,剛纔一番折騰更牽動了他身上的傷勢,現在安德烈也不知道是懶得摻和還是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聽到木子寒與羅卡的爭論也沒有任何表示,只是眼睛已閉了起來,胸口任劇烈地起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