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策好奇的把頭瞥向通往森林的入口,這個時候,項鍊輻射出潤澤的白光,一陣一陣的。由於晴朗的天氣,誰也沒有發現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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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了--還是在原處--他們進來的地方。蒙秋仍舊謹慎地環顧四周,然後叫葉策跟上,最好貼著建築走,不要大聲說話。葉策又一次點點頭,小心地跟在蒙秋的後面。遠看就要走到十字路口了,從右邊的路口走出來了一個渾身孽氣的男人,彷彿是那孽氣染黑色衣帽,口罩帽子間只露出一對佈滿血絲的珠子,斜眼瞪著葉策和蒙秋。葉策利索地拔出了佩劍,蒙秋左手一橫,站在葉策的前面,左臉慢慢倒向葉策,帶著自信的笑容搖搖頭。跟著迅速地回頭定位到充滿孽氣的方向,伴著左手的回收又向前快速一擺,整個身體前傾旋轉一週,在停下來前擁有最大瞬時速度的時候猛地將右手朝右側一方甩去,刺眼的光射了過來,緊接著就是“咚咚咚”,三根銀針死死地插在了一旁的樹幹上,像搭好的梯子擁有整齊的間隔。
“小心後面啊葉策!”蒙秋猛地用左手抓住葉策的右肩,往後用力一甩,身體後傾到快要倒下的地步,然後左手反推地面,繼而右腳往後一蹬,又一次用力向右側甩出右手,這一次整個身體徹底陷入了失控的狀態,右手揮出去的是身體在這一次落地前的全部可控力量。
這一次並沒有聽到“咚咚咚”的聲音,只聽見蒙秋大聲吼道:“劍向後捅!”然後摔到地上。
葉策已經來不及分析蒙的話,是敵是友都不重要,潛意識告訴自己必須馬上照做,雖然腦袋裡仍舊思考了微秒,但身體早已行動。葉策雙手握住了佩劍,咬著牙齒,嘴巴用力抿著,皺緊眉頭,用全身力氣把佩劍推向了身後。這一下葉策並沒有把握會發生什麼,在劍捅出去的一段時間裡,即使時間很短也顯得特別漫長,葉策能夠感覺到它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都沒有刺中任何東西,並且隨著時間的推移整個出劍的力量也在迅速被削弱。葉策深知自己沒有被異常的力量控制住,是心裡虛了。
“吱~”的一聲長音,只聽見衣服撕破的聲音,是黑男子的衣服拂過了葉策的佩劍,男子似乎有些意外,導致動作被蒙秋偵破。蒙秋迅速地向左滾動,但以這樣的方式移動還是有些遲緩,臉上已經劃開了一條小小的刀口。
“葉策快趴下!”說罷,葉策就著一棵樹趴下,這一趴加上剛纔刺中衣服的那一下,心裡莫名的踏實感。
蒙秋雙手將地面一拍,身體略微起來一點,左腳用力將石頭踢向葉策的那個方向,然後右腳再一次蹬地,雙手在空中成90度,在瞬時速度爲0的瞬間,雙手瞬間甩開,緊接著一聲“額啊”和一聲沉重的“砰”。黑衣男子整個身體成45度,捂著肚子的部位,急促的呼吸讓他站不起來,眼睛一睜一閉注視著似乎已經沒有力氣的蒙秋,自己也毫無力氣地躺在地上。
黑男子痛苦的冷笑了一聲,有氣無力地說道:“那邊,那邊那個小子,你,你的佩劍從哪來的?”
葉策瞟了黑衣男子一眼,用不削的口吻回答道:“怎麼,還想來一刀?”一邊說著一邊抽出一指佩劍,腳下的步伐還是有點向後退縮的意思,退到離蒙秋更近黑男子更遠的位置。
黑男子又小聲的笑了,急促地呼吸幾次後又說道:“那你,你好自爲之吧!”說完就閃了。
“喂,有種的你別走啊!”葉策這時纔敢把一隻腳向前踏了一步,指著剛纔黑男子與他對話的牆邊嘲笑地叫道。
沒人回話了,這時葉策纔想起來精力疲憊的蒙秋,跑過去扶起了他,葉策託著蒙秋的背部讓他躺在自己的腿上,一邊輕輕地晃動蒙秋,一邊小聲地呼喊他的名字。
蒙秋慢慢振作起來,用微弱的聲音說道:“帶,帶我去森林。”
葉策疑惑了:“不是不準隨便去的地方嗎?”
蒙秋梗嚥了一下補充道:“現在不一樣,再不去,你我,我們都會葬送於此的。”
說完“啊”的一聲,蒙秋在葉策的腿上慘叫起來,蒙秋的腿上被劃開了長長的一道刀口。只見成羣的黑衣人全擠在房屋上,其中那個剛纔戰鬥過的一眼就認出來了,他被兩個黑衣人用肩膀攙扶著。
受傷後的他,指著葉策說:“他……”話沒說完,手慢慢移向了蒙秋,繼續說道:“他,是他,就是他!”
攙扶著他的左邊的那個人於是馬上吼道:“兄弟們,給我上,把那個殘廢給我滅了!”說罷幾個黑衣人撲向蒙秋。
經過剛纔的一場戰鬥,對於黑衣人的速度,葉策看的更加清晰了。蒙秋順手飛出了幾根銀針,銀針分散開來,直直地就射向了黑衣人羣,可是簡單的被那些黑衣人擋開了,也許是先前的戰鬥透支了體力,銀針的速度毫無攻擊力,至少對於這種黑衣人來說,是沒有用的。眼看就要逼近了,蒙秋反手抓住葉策的手,往自己身上一蓋,葉策睜大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不相信他躺在蒙秋的身上,不相信是蒙秋抓住了他的手,他不相信這一切,面對突如其來的黑衣人羣,葉策選擇了閉上眼睛,等待著另一個世界的寂靜。
“砰砰~”這不像是心跳的聲音,實在是太劇烈太乾脆了。
“廢物,只會添麻煩。”只見一個高大的身影站在了葉策和蒙秋的正前方,一隻手插在荷包裡,“呼~”,向槍口吹了口氣。成片的黑布破爛不堪地散落在空中,慢慢飄到地上。
“原來是超速刺客啊,這種貨色你都搞不定,還想用他做擋箭牌,丟不丟臉啊你!”他越說越生氣,轉身就用右手拿著口徑18.5毫米的雙口散彈槍抵著蒙秋的下體,蒙秋下意識的鬆開了手。
他便繼續補充道:“葉策你讓開,我幫你解決掉這可惡的小子。”說著還沒從驚慌中掙脫出來的葉策走到了旁邊的樹下,依靠著樹無力地滑下了。
剎那幾個黑衣人有起身的動作,趁機又迅速衝向了葉策,那個男子頭輕微一擺,手心向外,槍在手上旋轉一週,單手扣動扳機,另一隻手依舊插在口袋裡,又是一聲“砰”,樹葉和黑布交錯地飄了下來,葉策已經麻木了,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安定若素的坐在那裡,眼前晃過一片片綠的、黃的還有黑的。
男子更生氣了:“你們再給我動一下,把你們全都給滅了!”
黑衣人停止了動作,那位持槍男子便馬上轉過頭來對著蒙秋嚷道:“除了演戲你會什麼啊,耍雜的也想稱霸了?”說著用槍口向蒙秋下體再次頂去。
蒙秋又一次“額啊”的痛聲慘叫,緊接著的便是不服的聲音:“蕩天,你有什麼種囂張,別以爲我不知道啊!你不就是……”
“砰!”蕩天瞪大了眼睛,咬著牙齒,光是手臂按壓用出的力已足夠讓蒙秋的下體淪陷了,緊接著蕩天惡狠狠的又一次按住扳機。
周圍一片寂靜,像持續了幾個小時的夜雨,沒有多餘的聲音。蕩天看看葉策,又看看屋頂上那羣已經猥瑣到發抖的黑衣人,他們似乎終於看懂了局勢,知趣的慢慢退去了,一下就消失在了蕩天的視野裡。
等周圍的一切都冷靜下來時,心也會很快地就冷靜下來了。蕩天右手向上一擡,將手槍扛在了肩膀上,還有三分之一的部分超出了肩膀,然後看看樹下的葉策,張大嘴巴便開始笑了(不過不算作一種嘲笑,類似開過玩笑後的歡愉)。
踏著沉重的步伐走向葉策,站在他前面的樹蔭下,像兄弟之間說話一般的大聲問道:“哈哈,怎麼啊,起不來了啊?”
葉策這時才擡起頭,看著眼前健壯的男子,粗魯但不反感的臉龐,厚實的肩膀上還扛著那麼大一把雙管銀槍,在陽光的閃爍下,葉策感覺到有幾分暈眩,撫著頭回答道:“沒有,我很好。”
蕩天又笑了:“那你起來啊,坐地上等螞蟻擡你走啊!你以爲個個螞蟻都像我嗎?”說著便抽出了荷包裡的左手——整個手沒有辦法形容,如果是說手是一個環境,只能說我羨慕那種生態環境,跟他右手比起來真不敢相信是同一個人的——伸到了葉策的面前。
葉策也笑了:“呵呵,你挺幽默的。”
邊說邊拉著蕩天的手站了起來。“那是當然的啦!不然人生多麼的無趣。”蕩天轉身面向天空的太陽,左手又自然地插進荷包裡,繼續說道:“可是,玩笑開得不好笑,就只是自取滅亡。”說著右手抓緊雙管銀槍,擡起來就向蒙秋那邊一揮,蒙秋的身體默默地承受了這一擊,整個身體沒有任何反應。
蕩天好像發泄完了,又扛起那把雙管白銀手槍,睨視著葉策:“走吧,我還有些話要問你,我們邊走邊聊,不然待會太陽就落山了,晚上我可要睡覺,沒人替你守夜。”
葉策傲慢了起來(略帶開玩笑的意思):“誰叫你守了,大不了不睡了。”
蕩天笑著說:“哈哈,沒事的,走吧,邊走邊說!”
說著,蕩天就向前走去。葉策沒再說什麼,整理了一下身體右側的佩劍,然後就小步跑上前去,跟著蕩天走了。
一米八的個子,身上滿是撕裂的肌肉,扛著一把雙管銀槍,即使不作沉重的踏步,走起路來也仍舊氣勢昂揚,而旁邊的葉策便是一個鮮明的對比。個子略顯得矮小些,但眉宇間都能感受到高貴清秀之氣,兩個人站在一起,好像烈日伴著冷月,在同一個窗前升起,有種道不明的韻味。
一段沉默後蕩天先開口:“話說,你們怎麼會在一起的?”
葉策擡起頭看著蕩天說:“他受傷了,我看見他一個人靠在那裡,就湊近前去看了一下。”說完向前方的路看去,像迷途的羔羊,“我來自哪我都不知道,更何況是別人。”
蕩天停下來,高傲地斜著頭看著葉策,葉策意識到了,也停下來,但是沒有轉身,只是簡單的站在那裡,夕陽照在他的身上,充斥著無神的雙眼。
蕩天收斂了笑,變得嚴肅起來:“廢物就是廢物,用這麼爛的方式和你套近乎。”
蕩天想了一會繼續問道:“那你有見過他與什麼人接觸嗎,或者說是有沒看到他和誰之間傳遞過消息?”
“沒有。”葉策脫口而出,然後繼續補充道,“不過我看到他在那邊路口的森林裡射下來了一個東西。”
蕩天用雙管銀槍在肩膀上敲了敲:“我就知道,這種廢物能做出什麼好事來。那你看到了內容嗎?”
“沒有。”葉策搖搖頭,“他一下子就銷燬了,我還沒來得及靠近他。”
“哈哈,是這樣啊!”蕩天意味深長地笑了。
葉策面無表情地說:“那你知道內容嗎?他當時不肯告訴我,現在他……”
葉策話還沒有說完,蕩天搶著說:“這樣不更好,就他那廢物樣,你覺得能教你什麼?”
“啊?”葉策瞪大眼睛,“你說什麼?”
蕩天拍了拍葉策的肩膀:“你一個人總要會點防身的啊。”說完就向葉策來的地方走去了。
葉策挺直了身體,有幾分激動:“你是說真的嗎?”
說著轉身準備問蕩天的,可是他已經走遠了,此刻葉策脖子上的銀白色懷錶式項鍊再一次綻放出了刺眼的光芒,特別是站在黃昏下,這道光終於被葉策給發現了,他驚訝地看著它。
“看什麼呢?快走。”已經走遠的蕩天回頭望著葉策,對葉策大聲喊著。
葉策把項鍊放進了衣領裡,邊跑邊回喊:“來了。”
葉策剛到蕩天旁邊,蕩天便掏出了荷包裡的左手,搭在了葉策的肩上,兩個人面著夕陽走去。
黃昏再美,也有落幕的時候,明日的太陽永遠要比昨日的衰老。
蕩天停下來擡起了雙管銀槍,指著左邊那個路口問葉策:“你剛纔所說的森林,入口是在那吧?”
葉策點點頭回答道:“嗯。”
“我們進去吧!”蕩天用右手箍著葉策就往森林裡跑,還沒來得及反抗就被拖入了森林裡。
葉策的銀白色懷錶式的項鍊發出了猛烈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