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這樣一個瘋子,宇文思蔓已經(jīng)無計可施。
她最終還是給胡斐打了電話,讓他來醫(yī)院一趟,想辦法阻止宇文冽不要亂跑。
很快,胡斐果然帶著鐐銬到了醫(yī)院,一點也不客氣地把這個不安分的病人雙腳烤在牀頭鐵柱上。
結果,宇文冽雙手掙扎得更恐怖,他直接把插在手臂上的針管拔掉。傷口被他動來動去,又開始流血。
最終,他們只能把他雙手也銬住。再讓醫(yī)生重新來給他處理傷口,重新用藥。
折騰完之後,已經(jīng)是入夜。
宇文冽躺在牀上,雙眼緊閉,任何人跟他說話,他都不理。
“三個小時後,北城港口。”
他一直念著這句話。
“阿冽,就算你恨我,我也不能讓你去送死。你就相信我一次,我們一定會把小魚救出來的。冷先生也答應,會出面保她性命無憂。”
“滾!滾!滾!”宇文冽一連吼了三聲,雙腳一踹,想要掙脫出來。
因爲掙扎地太用力,鐐銬已經(jīng)把他腳腕和手腕磨破。
黃佳看到了,什麼也沒說,讓護士拿了紗布過來。
護士根本無法靠近。
黃佳咬牙,費了很大力氣,用白色紗布,把鐐銬用紗布纏了很多圈。
宇文冽很不配合,不停地亂踢。
黃佳被他踢了不知道多少腳,連宇文思蔓看著都覺得不可思議。怎麼會有這麼好的醫(yī)生?
離三小時北城港口的約定越來越近,宇文冽也越來越不安分。
冷流川和宇文思蔓在旁邊商量,接下來,要怎麼樣應付崔坤良。
“黃佳。”宇文冽看著一直倚在牀尾發(fā)呆的人,突然叫了一聲,聲音不像之前那麼暴躁。
黃佳站直身,走過去,在牀沿坐下來。
她一直在想一個問題,她怎麼樣才能演好一場假戲?她應承下來的時候,並沒有想太多,現(xiàn)在看到這個男人反抗這麼激烈,很確定,他不可能會配合!
“放我走。”宇文冽折騰了那麼久,力氣也耗得差不多了。
他幾乎是用哀求的眼神看著她,語氣也是從來沒有過地低聲下氣。
黃佳看了坐在臨窗沙發(fā)上的人一眼,又看向他,笑了笑,“一會兒只要你聽我的話,配合我,我會放你走。你想救她,但我們也想救你。”
“你要我怎麼配合你?”宇文冽看著他們一直來來去去地在折騰,病房內已經(jīng)安裝了視頻設備,他們想做什麼?
“你什麼也不用做,只要看著我就行。”黃佳擡起手腕,看了看時間,突然起身,把身上的白大褂脫下,扔進了垃圾筒。
黃佳重新坐下來,突然想起什麼,把隨意紮起來的長髮摘掉髮夾,微卷的長髮像瀑布一樣一瀉而下,四散開來。
宇文冽很快就明白,他們想做什麼,“不要這樣,她會當真。”他看著黃佳,仍然是哀求的口吻,他想要反抗,卻已經(jīng)沒有一絲力氣。
他只是假裝不理她兩天,還是斷斷續(xù)續(xù),她都難過成那樣,現(xiàn)在他們要他這麼騙她,這不是要她的命嗎?
要她的命,和要他的命,有什麼區(qū)別?
“宇文冽,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愚蠢幼稚了?”黃佳冷眼看著他,“她處處爲你著想,讓你把漁果果救出來,沒有讓你爲難。你那麼聰明,應該想得到,她是怎麼說服那些人,她對你不重要,跟你撇清關係。你爲什麼就不替她想想?如果她知道你受了那麼重的傷,還死撐著跑去換人質,她會是什麼心情?”
黃佳越說越氣,突然移向牀頭,雙手擰著他的衣領,“如果你愛她,不只是要保護她,同樣要留住你自己的命,你知不知道?!永遠不要拿一命換一命,你們都必須活著!”
宇文冽看了她一眼,轉頭看向窗外,“如果我的命,還可以換她的命,我怎麼可能放棄這樣的機會?要麼放我走,要麼就滾!今天你不放我走,以後我們不認識,我不會再當你是朋友。”
黃佳緊抓著他衣領的手,猛然就鬆了。她心裡苦笑,這個男人,什麼時候被人說服過?她終於放棄,要他配合的念頭。
她只能繼續(xù)唱獨角戲!
房間內的,正對著病牀那面牆上的超薄寬頻電視,突然開啓。
“坤叔,休息了嗎?不好意思,有件事,還要打擾你一下。”冷流川坐在沙發(fā)上,坐姿隨意,對著開啓外音的通訊設備說話。
“阿強啊,今天怎麼這麼惦記著我這老頭子?我怎麼可能休息,阿九被人打得半死不活,我聽說有人約我去北城碼頭,我正準備出發(fā)去呢。那個,小常,你準備好了沒有?”
宇文冽聽到小常,立刻看向對面的屏幕,卻只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
視頻電話這一端。
常梓緋原本一直在房間裡休息,卻突然被一陣混亂聲吵醒。
她悄悄地問了一個小女孩才知道,崔九受了重傷,不僅被人挑斷一隻腳的腳筋,還中了三槍,最要命的是,竟然活活被人變成了“太`監(jiān)”!這一切都是一個姓宇文的惡人做的。
常梓緋得知這些消息,當時第一個念頭想的是,宇文冽是不是也受了槍傷?會不會有生命危險?
她很清楚,宇文冽雖然恨崔九,但如果不是逼得他沒有退路,肯定不會下手這麼重。
後來,崔坤良派人來請她,說是要去本城港口。
她剛進來,就看到房間裡有視頻通訊設備,這是怎麼回事?
聽到崔坤良叫小常,她纔回過神來,“坤叔,我覺得沒必要去。宇文冽不是善類,他怎麼可能只是簡單地想跟你談事情?”
“閉嘴!”崔坤良對她這種挑撥離間的說話方式已經(jīng)厭倦,“不要再演戲了,阿九已經(jīng)快死了你知不知道?”
常梓緋雙手握拳,手心裡全是汗,沒有直接開口,卻是走過去,倒了一杯茶,雙手捧著茶,恭敬地遞給他。
“坤叔,您先喝杯茶。我知道,做父母的,都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孩子受一丁點苦。您的心情我能理解。但退一步想,宇文冽現(xiàn)在也中槍,肯定也半死不活的。不然,他們怎麼會用這種遠程視頻的方式,來跟您談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