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崇正一聽,連忙往那邊走去,“走!”
舒同峰連忙跟上。
宋暖一口氣跑到池邊,桌前空空的,沒有坐在那裡?;貋砹耍吭觞N不坐在這裡喝茶?
假山後傳來動靜。
宋暖連忙走過去,只見溫月如在抹眼淚。
“月如,我?guī)煾改???
“二……二嫂?!睖卦氯鐕樍艘惶龔埩藦堊?,還在暗暗醞釀著該怎麼說時(shí),宋暖已跑進(jìn)了谷不凡的房間。
屋裡,牀上圍了許多人。
他們見宋暖進(jìn)來,不由的退開一條道。
宋暖朝牀上看去,只見谷不凡躺在牀上,雙眼緊閉,面容消瘦憔悴。
“師父?!彼闻辈竭^去,立刻就先搭上谷不凡的手腕。這是……中毒了,而且內(nèi)傷不輕。
“暖暖?!睖爻缯s了進(jìn)來,擔(dān)憂的喚了一聲。
舒同峰看了牀上的谷不凡一眼,然後看向屋裡的人,“大家先出去吧,先讓小宋給穀神醫(yī)診診?!?
衆(zhòng)人點(diǎn)頭。
舒同峰的目光落在兩個陌生男子的身上,“可是二位送穀神醫(yī)回來的?”
聞言,溫崇正和宋暖齊齊朝那二人看去。
二人點(diǎn)頭,一臉迷茫的道:“是的。只是,你們說他是誰?”
“你們不知道他是誰?那爲(wèi)什麼送他回這裡?還有,你們怎麼知道他住在這裡呢?”舒同峰的問題一個接一個,緊緊的盯著這二人。
“我們是兄弟二人,他受傷了從我們家屋頂?shù)粝聛?。他付了我們銀子,給了藥方子,讓我們幫他抓藥煎藥,可是一直不見好?!?
“後來,他的情況越來越不好,他就讓我們送他回秦縣的高山村,說來找【正陽居】的宋暖。他說,只要把他送到這裡,待他醒來後,他定有重謝。我們……我們也不是看重銀子,我們本來也窮,平時(shí)靠著打獵爲(wèi)生。”
宋暖問:“你們是哪裡人氏?”
“賓川城?!?
“我?guī)煾赋私淮銈兯退貋恚€說了什麼?”
“沒說什麼了?!倍藫u頭,突然又連忙往外走,“他還在東西在外面,我們這就去取進(jìn)來。”
二人離開後,舒同峰看著溫崇正,道:“阿正,你怎麼看?”
“先把他們留下來,等凡叔醒來再說。在凡叔未醒之前,我會讓中叔暗中看好他們?!?
溫崇正一聽,就明白舒同峰問題裡的意思。
舒同峰點(diǎn)點(diǎn)頭。
不一會兒,那二人又匆匆跑了進(jìn)來,手裡還提著一個包袱。
“這是他的東西,他交待了,一定要交到宋暖的手中?!?
溫崇正接了過去,打開包袱。宋暖看著包袱裡的幾味草藥,眼淚就簌簌而下,她哽咽著喊了一句,“師父?!?
這些都是他出去的目的,全是給宋玲的藥。
宋暖想到谷不凡是爲(wèi)了她,而傷成這樣,心裡很難過,也很自責(zé)。
“師父,是宋暖連累你了?!?
溫崇正把包袱擱在一旁,看向舒同峰,“舒大人,麻煩你帶他們出去,讓中叔給他們安排住的地方。別的事,等一下再說?!?
舒同峰點(diǎn)頭,看向那兩個粗衣漢子。
“兩位,請跟我來吧?!?
二人點(diǎn)頭。
溫崇正的手放在宋暖的肩上,輕按了幾下,“暖暖,你要堅(jiān)強(qiáng)起來,凡叔需要你,只有你才能診好他。也只有診好他,我們才知道他經(jīng)歷過什麼?”
宋暖點(diǎn)頭,淚水還是停不下來。
“暖暖。”溫崇正喚了她一聲,拉起她,摟入懷裡。
他緊緊的抱著她,沒有再說什麼。
這個時(shí)候,說什麼都顯得蒼白無力。
……
谷不凡出事了,宋暖無心別的,家裡的事情全交給了溫崇正。她就專心的照顧谷不凡,得空了就翻醫(yī)書。
這個時(shí)候,她才深深的覺得自己的醫(yī)術(shù)太差,還要學(xué)的地方,太多太多了。
人一旦遇事,總是關(guān)己則亂。
宋暖也不能倖免。
面前谷不凡的癥狀,她反覆的推翻自己的藥方,不敢輕易下藥。越是這樣,她就越是煩躁。
越煩躁,就越是想不到辦法。
“啊啊啊……”
宋暖一人躲在藥園裡,坐在石頭上,用力的扯著頭髮。
旁邊就是梅不俗的衣冠冢,她痛苦的看著墓碑,聲音沙啞的道:“師叔,我真的很沒用,我一點(diǎn)辦法都沒有。師叔,你能不能晚上託一個夢給我?你告訴我,我到底該用什麼藥方,我該怎麼辦?”
石頭後,溫崇正聽著她無助的聲音,心如刀割。
他很想上前去抱住她,安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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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是瞭解她的,她躲在這裡對著梅不俗的墓碑傾訴。她就是不想讓他知道,不想讓他擔(dān)心。
溫崇正攥緊了拳頭,閉上雙眼,深呼吸。
他的暖暖,他卻幫不了她。
宋暖一個人坐在墓前訴著不安,無助。溫崇正默默在石頭後面陪著她,感受著她的無助,陪著她一起心傷。
夕陽西下。
溫崇正整理了一下情緒和表情,他從石頭後面走出來,一步一步的走向那個身形纖瘦的女子。
“暖暖,原來你在這裡啊。太陽都落山了,我們回家吧。陽陽又長一顆牙齒,今天還口齒不清的叫了一聲娘呢?!?
他儘量的說著一些輕鬆的話題。
心,卻是沉重的。
她心傷著,他怎麼好得了?
他上前,扶起宋暖,然後在她面前蹲下身子,“暖暖,上來吧!我想背揹你,好不好?”
他想背揹她。
想要連她心裡的沉重,也一起背上。
他只想她輕輕鬆鬆的生活,可貌似生活一直在給他們大大小小的各種磨練。
宋暖趴上去,雙手摟著他的肩膀。
她乖巧的把臉貼在他的背上,忍不住的淚然潸下。
溫崇正的腳步一頓,隨即又若無其事的往山下走。她在哭,她的淚水灼痛了他,但他只能當(dāng)是不知道。
夜裡,溫崇正點(diǎn)了帶有迷藥的檀香,將她抱到牀上。
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安穩(wěn)的睡過一覺了。
他真的沒辦法了。
只想到了這麼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他坐在牀前,手輕撫著她的臉頰,“暖暖,阿正沒用,阿正看著你這樣,可卻什麼都幫不了你。暖暖,好好睡一覺吧,或許一覺醒來,你就有辦法了呢。凡叔,他不會希望你這樣自責(zé)的。你這樣,我真的很心疼,很心疼……”
他取出長命鎖戴在她身上,打開鎖,取出裡面的紙條。
“中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