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尚祁驚喜的看著他,“謝前輩!”
“哎,你別急著謝我,老夫雖是打破了例,卻是不能吃虧的,老夫便取你身上一貴重之物,你可願意與之交換?”說著眼裡炯炯閃著異光來。
“皇上,不可!”
陳大急叫了聲,一看這老頭兒就不是什麼好人,學(xué)醫(yī)之人卻不救人,簡直不配醫(yī)者二字。還提出這麼古怪的話來。韓尚祁一擺手道,“無防,且聽聽前輩要些什麼纔好。”
老頭兒卻是但笑不語,拍了拍手,那大漢從廚房裡端出一個碗來,碗裡是一些黑色的濃汁,遞給了他。
“小子,只要你喝了這藥,老夫便送你念珠草!”
“皇上,讓我喝吧!”陳大急聲,誰知道那東西是什麼,這老頭兒這麼毒,肯定不會是糖水就是了。
“好,我喝!!”
韓尚祁看那老頭兒的眼神,怕是不會允許別人帶他的,一咬牙,接過一口喝下,心道怕是什麼毒了,一邊暗暗的使著內(nèi)力試探一番,腹中卻是沒有半點反應(yīng),心裡鬆了口氣,看來不是什麼毒了。
“好魄力,小子,回去告訴我那乖師侄,有空來看看師叔我!”
那老頭兒大笑一聲,一揮袖,大門碰地一聲關(guān)上,門口一株紫紅色的植物。
“小子,拿著念珠草趕快滾!遲了,你就救不了你那紅顏知己了!”
“皇上,可覺得有異?”
陳大始終不放心,但無奈他們不通醫(yī)理,怕是有異也查不出來。韓尚祁又調(diào)息了一番,搖頭道,“我倒還是沒有異狀?!?
“希望皇上沒事!”陳大說著。
韓尚祁緊握著手裡的紫紅色植物,放時了袖裡,這東西來之不易,他可不能弄丟了才行?!盎噬希F(xiàn)在我們可以回了?!?
陳大心裡鬆了口氣,還帶著隱隱的擔(dān)心,卻不敢表現(xiàn)出來。
韓尚祁點頭已經(jīng)迫不及待的回到了江城去,不知道倚弟現(xiàn)在可好。
回程時,竟是如奇的順利,到了那森林裡也沒有看到了狼羣,幾人心裡嘖嘖稱奇,卻是不知道他們在那老頭兒家裡,那些個有毒的藥散發(fā)的氣味佈滿的幾人的身體,連狼也害怕的。
幾人花了十天的時間重新回到了江城裡。到了那行館裡,柳子問正扶著輪椅往外而去,遠(yuǎn)遠(yuǎn)便看見了幾個馬匹匆匆而來,看得瞪大了眼,緒飛衝了出來,驚喜的叫著屋裡的鍾天諾,“他們回來了!”
韓尚祁跳下了馬,興奮的拿出手裡的念珠草,大聲道,“鍾兄,我終於取回了念珠草了,你快,快拿去救倚弟!”鍾天諾看他上氣不接下氣的,連叫人扶著他進屋裡先休息先,接過了那念珠草,眼裡有些驚訝,問道,“皇上,我那師叔,真的給了你?”
“少羅嗦,快拿去救人!”
韓尚祁喘著氣兒,不耐煩的說著,他也懷疑那老頭兒給自己下了毒了,但十天來還是沒有半點反應(yīng),心裡也就放心了,看來那老頭兒只是試練自己一番,怎麼說他也是一個皇帝,哪能真正對自己下狠手來。
鍾天諾又看了他一眼,沒有異樣,這才放心的進了屋裡去,讓人將那草藥熬了,端給那魏漣漪喝下。
韓尚祁雖是連夜的走路,卻是休息也不願意,
坐在魏漣漪牀頭邊,直直看著她,非要等著她醒來不可,幾人勸不住,嘆息了聲,看他那黃金面具下堅定的眼神,一頭雪白的銀髮,鍾天諾心道,皇上至情至情,難怪她會對他難以忘情,而他,怕是一輩子也沒那個機會了。
緒飛也很知趣的出了去,對那皇帝的所有不滿,在看見他如此的不顧命的一心爲(wèi)著姐姐時而沉默了,這人果是真心的,甚至是有些瘋狂的。
“小鬼,看你一臉?biāo)崴岬臉幼?,吃醋了吧!?
柳子問取笑著說著道,又?jǐn)E頭看了眼面色不明的鐘天諾,笑道,“鍾兄,我那乖徒兒此生怕是隻能和那皇帝綁在一起了,連孩子都生了,便是生氣又能生多久,你已經(jīng)沒戲了,不若如小鬼說的那樣,從了我吧?”
鍾天諾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這人還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就算不能動了,還這麼風(fēng)流?!拔抑皇菦]想到,皇上真的能爲(wèi)她做到這一步,很難得。?!?
他感慨的說著,怎麼也沒有想到當(dāng)初認(rèn)識的王爺,會變成今天的癡情人。實是讓人要跌破眼鏡了。
柳子問接聲道,“是啊,本公子也沒想到,看來我那乖徒兒,怎麼也逃不出皇帝的五指山了?!?
“醒了,醒了!”屋裡傳來了驚喜的叫聲。
三人衝了進去,柳子問在外面哇哇大叫,“我進不去,進不去??!”
這該死的門檻,就該砍了他的。緒飛倒了回來,翻了個白眼,兩手提著那輪椅,輕而易舉的提了起來,推著他進去。魏漣漪正坐了起來,還一臉迷茫的揉著眼角,一看到韓尚祁,眼裡明顯的有一絲驚喜之色。
鍾天諾飛快的捕捉到了,黯然的垂下了眉眼來?!耙械埽憬K於醒了,你終於醒了!”
韓尚祁興奮的說著,站了起來,卻忽的啊地一聲叫了出聲。
“怎麼了?皇上?”
魏漣漪看他面色有異。韓尚祁身子晃了晃,僵笑道,“沒,沒事。倚弟好了便好,好了便好?!?
心裡卻難掩著震驚之色,鍾天諾卻是發(fā)現(xiàn)了他的不妥,一把拉開他,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皇上,你失明瞭。”
那眼睛雖然還是明亮異常,卻是失了焦聚。
一言出,幾人大驚。魏漣漪瞪大眼道,“怎麼會?”鍾天諾一把揪住他,急聲道,“我?guī)熓迨遣皇亲屇愠粤耸颤N奇怪的東西?”
“是,有,有喝過一碗藥?!?
韓尚祁心裡恐懼異常,卻是強壓下,不敢表現(xiàn)出來,但那種眼前一片黑暗的感覺,是如此的絕望,那老頭兒可真狠,一物換一物麼,用他的眼睛來換取倚弟一命,倒也值了,只是這樣子,他以後還要怎麼陪在她身邊?
“什麼?”
魏漣漪瞪大了眼,沒想到這人會這麼傻,他怎麼能這麼做,不知道自己關(guān)係著天下人麼,她哪裡值得他作這樣的犧牲?
“大哥,你,你怎麼能這麼做,你,你這是陷我於不義??!”
魏漣漪沉痛的說著,不靠近他,就是想讓他如同那肖一飛一般的,成爲(wèi)一個千古的聖君,肖一飛說得沒錯,自己在他身邊果然只能害了他,現(xiàn)在可好了,一個瞎子皇帝,以後該要如何處理朝政?“倚弟,我早就明白了,在我心裡,你才
是最重要的,當(dāng)年我不懂,但現(xiàn)在我懂了,若是你死了,便是我坐在那皇位上,也是心裡一天天的冰冷。我能爲(wèi)你做些事,我很開心。
不要爲(wèi)我難過,我一定會好起來,一定會好起來的。”
他喃喃的說著,不知是在說服她還是在說服自己,但只能這樣的自我安慰著,除了這樣說,他什麼也做不了,什麼也做不了。
魏漣漪眼眶發(fā)紅,終於撲了過去,一把抱住他腰身,第一次失聲痛哭了起來,“你怎麼這麼傻,你蠢啊你!”
說著又憤怒的捶在他胸口上,心裡又酸又痛著,她是寧願自己受傷,也不希望這人爲(wèi)自己受傷的,手不停的哆嗦著,在那雙曾經(jīng)明亮的眼睛前晃了晃,依舊的漂亮的眼眸,只是再也沒有神采了,魏漣漪心如刀絞般,哀毀骨立,一邊回頭道,“大鬍子,你一定能救他對不對,一定能救好的對不對?”
鍾天諾深深看著她,動了動嘴,雖是殘忍,卻還是說出了事實來,“師叔的毒,我沒有把握能解?!?
“不,你一定能,一定能的,你是神醫(yī)!”
魏漣漪喃喃說著,期待的看著他?!安唬@毒,奇而絕,我沒有把握。”他一字一句的說著。
魏漣漪只覺得心裡的某個地方轟然的倒踏了下來,世界變成了灰色了。
她本是不想再和這人有所牽扯的,但現(xiàn)在,卻是再無法脫身了,無論多麼深沉的愛和恨,在他眼睛失明時,就已經(jīng)沉澱了。
“倚弟,你纔剛剛好,還是先躺下休息吧!”
韓尚祁面上強笑著,伸手扶著她倒下,一邊道,“我只是瞎了,又不是全身廢了,除了看不見之外,一切都好,沒事的,不用這樣的擔(dān)心,我相信鍾兄,在有生之年,總會幫到我的。而且,看不見,你的影子卻是更清晰了?!表n尚祁笑說著,似是那眼裡黯暗的一切,也沒有那般的恐懼了,倚弟的聲音,像是有奇特的安撫作用般,讓他心裡的浮躁都一一的冷靜了下來。
一邊轉(zhuǎn)頭道,“等倚弟的身體恢復(fù)了,就一起回京城吧,只是我失明的事,還請大家保密,不能傳了出去,不然怕是要天下大亂了?!?
“放心吧,我不會讓別人知道的。”
鍾天諾心裡也不好受,這人怎麼也是曾經(jīng)的好友。
現(xiàn)在變成這樣,和自己還是有些關(guān)係的。
自己,儘量的幫他一把吧。
那魏漣漪的身體在鍾天諾的調(diào)理之下,一天天的好轉(zhuǎn)了起來。幾人在那行館裡,除了幾人之外,其它人一律不準(zhǔn)進入,那幾個侍衛(wèi)也被打發(fā)著回了京城去。
魏漣漪和鍾天諾幾人天天在院子裡訓(xùn)練著韓尚祁,讓他將除了視覺之外的四覺變得靈敏異常。
短短一月間,韓尚祁已經(jīng)可以熟悉的在沒人攙扶的情況下走出院子裡,只是那皇宮可不比外面,耳目衆(zhòng)多,想讓人看不出來,怕是不易。
魏漣漪嘆息了聲,這是自己欠他的,便用餘生來償還吧。
看著那天際,心裡始終歡喜不起來。那樣沉重的愛,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十日後,一行人終於起程,往京城方向而去。
“皇上,三皇爺傳來了一些急報,都被截在了各地府衙裡,你路過之時,可以查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