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裡吃飯的時候，宋黎之自己都沒怎麼吃，一直幫著可可剔魚刺，關於吃魚，可可和陸明湛很像。
而陸明湛從醫院回來之後，就似乎有話要對她說的樣子，可能是可可在，他一直憋著沒說。
現在一邊吃飯一邊肆無忌憚的盯著她看，宋黎之發現他一直看她的時候，擡眸看著他，他倒是一點兒都不躲閃，該看的還繼續看著。
宋黎之用筷子不耐煩的敲了敲他盛飯的碗，“吃到鼻子去了。”
可可聽到媽媽這麼說，還以爲爸爸真的傻到吃飯吃到鼻子去了，好奇的擡頭看著爸爸，一雙清澈的大眼睛長而翹的羽睫忽閃著。
被女兒奇怪的眼神看著，陸明湛抱怨的瞪了宋黎之一眼，宋黎之聳聳肩，完全一副她說的是事實的樣子。
陸明湛給閨女夾了一個小肉丸放到了她的碗裡，“寶貝吃飯，別聽媽媽瞎說。”
可可很乖，特別是在林敏妍出事之後，她比前段日子變得更沉默了，這讓宋黎之和陸明湛兩人也是很揪心。
晚餐後，宋黎之帶著可可去花園裡散步，有個鄰居家的小孩養了一條小白狗，可可就一直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看著那個小孩子和小狗的互動。
宋黎之彎身問可可，“寶貝兒，你也喜歡小狗嗎？”
可可像是沒有聽到她的話，一雙清澈的大眼睛直直的盯著孩子和小狗玩耍的方向。
宋黎之繼續和她說著，“明天讓爸爸也給可可買一隻好不好？”
可可還是沒有任何的反應，手是被宋黎之拉著的，她一語不發的轉身往家的方向走，宋黎之只好跟著她回家。
幫她洗澡之後，宋黎之坐在可可的兒童小牀上，和她蓋著同一牀被子，給她講睡前故事。
她當然也不會和其他像孩子一樣，聽到不明白的地方就像是十萬個問什麼一樣的好奇，她閉著眼睛躺在哪裡，一動也不動，如果不是知道她其實是能聽到的，都會懷疑她是不是耳朵出問題了。
這樣的女兒讓身爲母親的宋黎之心酸又哀傷，醫院裡薛玉琴和她說對不起，希望得到她的原諒，她有什麼資格去原諒別人啊，女兒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她只怪自己。
可可睡著後，宋黎之才離開她的房間，她是準備晚上和可可一起睡得，但也知道陸明湛有些話已經憋了一天，如果她不出去聽他說，他也是會進來說的，那樣的話會影響到女兒的睡眠質量。
陸明湛在她和女兒洗澡出來後也進去洗了澡，現在一身白色的浴袍坐在客廳沙發上看電視。
宋黎之坐在他身旁的時候，他彎身將矮幾上的另一杯紅酒遞給她，但沒說話。
宋黎之接過，但沒喝就又放了下去，她怕喝了過會兒和閨女睡，房間裡會有酒精的味道。
陸明湛扭頭看了她一眼，還是沒說話，目光認真的凝在電視上的抗日劇上，關於這一點兒，他們一直都很像，不太喜歡看膩歪的偶像劇，更喜歡一起看戰爭劇。
她曾經還抱怨過，都是因
爲和他在一起被他傳染了，她一個女孩子才喜歡看戰爭劇。
還記得那個時候他深深的在她嘴上親了一下，笑著說，‘近墨者黑。’
陸明湛一邊看電視，長長的猿臂伸過來將宋黎之摟在了懷裡，聲音低沉，還帶著淡淡的紅酒醇香，“你真的不怪我媽了？”
就知道他要說這件事情，她而是實話實話，“有什麼好怪的，賣女兒的是我，錯的也是我自己，怪不了其他人的，包括你，當時不也是毫不知情的嗎。”
陸明湛低眸睨著懷裡的女人，“你這樣很容易憂鬱的你知不知道，能別把所有的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攔嗎。”
宋黎之苦笑，“本來就是事實啊。”
陸明湛微微帶繭的手在她臉頰上掐了一下，讓她保持清醒，“那也不怪你，是我讓你懷孕的，是我當時太年輕，連避孕的問題都沒去考慮，那個時候我太不負責任了。”
聽她這麼說，宋黎之倒是笑了，他什麼時候變得還會反思了，這可不像平日裡做錯事卻死不承認的陸明湛。
“知錯能改就是好同志，不過某人昨晚可還是裸裝上陣的。”
“那怎麼辦？”陸明湛也是恍然纔想起，看來在這方面，他還是不夠自律。
“避孕藥了唄。”宋黎之輕鬆的說著，語言裡多多少少能聽出夾雜在其中的苦澀。
陸明湛忽的坐直身子，大手捧著她的臉，眉宇間擰出一抹憂心，“以後不準吃那種藥，對身體傷害很大的。”
宋黎之看著他，沒說話，都知道那藥對身體有害，不還是吃了。
他再次開口，命令中夾雜在對她的疼惜，“聽到沒有。”
宋黎之努努小嘴，也想到了怎麼反駁他的話，“那你就控制好，不要再有以後。”
這女人，完全理解錯了他話裡的意思，懲罰性質的在她香脣上親了一口，霸氣迴應，“我的意思是，有了就生，我養。”
宋黎之對他說的話根本就不抱太大希望，所以也就很不給他面子的冷哼一聲，“切，我爲什麼要給你生孩子？名不正言不順的。”
陸明湛瞪她，每一個字都用了重音節的對她說，“你是我老婆的，名正言順的，合法的。”
宋黎之看著他，很真誠就好像這件事情很快就會發生一樣，“如果你遇到喜歡的人，我們就離，但可可你一定不能和我爭，我什麼都不要，只要可可的撫養權。”
陸明湛的眉心越蹙越緊，都蹙成了深邃的川字，他咬的銀牙都疼，真恨不得掐死她算了，什麼叫她遇到喜歡的就離？
“把剛纔的話再說一遍。”陸明湛帶著戾氣的威懾命令，他發誓，如果她敢聽話的再說一遍，他一定讓她明天起不了牀。
宋黎之像是突然又想到了什麼，“奧，對了，你是要照顧林敏妍的，你應該也只能和林敏妍結婚了吧，她一定是非常願意的，你呢？是不是也很迫不及待啊？”
她倒是沒有重複，但重新說的這句明顯更衝更諷刺。
陸明湛咬牙，低沉的聲音壓的很重，“宋黎之，你是爲了氣死我才留在我身邊的吧。”
宋黎之回答的乾淨利落，毫不猶豫，“那倒沒有，我是爲了女兒。”
“昨晚還在我身下承歡的女人，今天就說清楚留在我身邊的目的，那一個纔是真正的你？”就算是個男人，突然的挫敗感讓她對眼前的這個女人有種無能爲力的感覺。
宋黎之看著他，其實他們之間都已經太瞭解彼此的心，明知道對方對彼此很重要，但有的時候，真的不得不放。
她靠近他一點點兒，雙臂摟著他精壯的腰間，臉埋在他健碩的胸口，吸了吸酸澀的鼻子，依依不捨的依賴在他的懷裡。
陸明湛知道她在想什麼，伸手摟著她，輕撫著她柔軟的秀髮，“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要聽我的，知道嗎？”
宋黎之在他懷裡搖頭，聲音沙啞，倔強如她，“不要。”
陸明湛大手扣住她小巧的下巴，讓她擡頭和他對視，“那你想怎樣？”
“我們離婚是遲早的事，我不想讓你一直待在那個危險的地方。”薛玉琴的突然改變，不可能那麼簡單，她可能只是換了一種方式想要拆開他們吧。
其實就算沒有人逼著他們分開，爲了他的前途，宋黎之也只那個輕那個重，不需要任何人逼她的，省的到最後，大家都傷了感情，搞的很是狼狽。
陸明湛不想和她談這個沉重的話題，他不羈的轉移話題，“可是現在你不是也都知道了，我大哥也是你同父異母的哥哥，現在還想著和我大哥私奔啊？”
宋黎之也順著他說，“如果是真愛，又有何不可。”
“宋黎之！”這個女人真是要翻天了，他不會和她離婚，的確他不可能一直留在哪裡，現在他的身份曝光率太高，一些任務他都會收到限制，就算離開，他也不會任由長輩安排他的命運，他的命運是宋黎之和可可。
宋黎之壞壞的欺負著他，“你就放心的和林敏妍在一起吧，我一定會給我們女兒找個合格完美的爸爸，其實楚榮軒也挺喜歡可可的，我覺得……”
覺得什麼都給他憋在心裡，他現在就讓她知道，不好好聽他話的懲罰，竟然天天想著和他離婚，而不是整日想著和他美好的未來。
“唔……唔唔……”宋黎之被他霸道強勢的圈在沙發裡，連呼吸似乎都要被他奪走。
陸明湛低眸邪魅的睨著她，她氣喘吁吁的咬著香脣怒瞪著他，他說的每一個字都很認真，“不準吃藥，必須給我生孩子，生兩個，生三個，生很多，看到時候你還怎麼想著離開我。”
“霸道。”
“只對你。”
“陸明湛……”
“嗯？”
“以後你會怪我的。”
“那是以後的事，現在，沒你我會死，你要殺了我嗎？”
“……”
假如我不放手，你多年以後，會怪我恨我或感動……想假如是最空虛的痛……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