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咯咯”像是小孩子的笑聲.那聲音裡面充滿天真無邪.但是在這寂靜一片.荒廢很久的宅院裡聽來.讓人覺得毛骨悚然的.
我感覺汗毛都豎起來了.但那聲音依然我行我素.在空蕩蕩的宅院裡面迴盪.
“不對勁.”徐志搖了搖頭說.
這不廢話嗎.我丟給徐志一個大白眼.整個村子裡一個人都沒有.猶如一座死城.偏偏在座最神秘的祠堂裡面.傳來這樣的小孩笑聲.白癡都知道不對勁啦.
小孩的笑聲迴盪在宅院裡.我們一時間竟然分辨不出.那聲音究竟來自何方.隔著一道門檻.前面的宅院裡.一共有三處房舍.正對面的主屋比兩側的廂房高大.看那建築物的樣子像是一間神殿.
“那邊.”馬夢瑤突然開口說.她用眼神示意我們.那小孩的笑聲是從右邊廂房傳出來的.
“過去看看.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麼鬼東西在這裡面裝神弄鬼.”徐志把長刀握在手裡.帶頭朝右邊的廂房走去.
我們三個速度不算很快掩近右邊廂房.徐志到了門前.側耳附在廂房門上聽了聽.轉身對我們點了點頭說：“好像就在這裡面.”說著.他小心翼翼的把廂房門推開一道縫隙.
此時太陽還沒有落山.我們站在陽光下.藉著那道拳頭寬窄的縫隙.朝陰暗的屋子裡看.根本就看不分明裡面的情況.徐志索性把大門哐啷一聲推開.那屋子裡立刻亮了起來.我們三個連忙一躥而起.搶進那間屋子裡去.
剛纔還在咯咯大笑的童音一下中斷.好像是被我們的舉動驚到了.我們三個也看清楚了屋裡的情況.這間廂房雖然老舊了一些.但是裡面卻收拾得乾乾淨淨的.不像是常年沒有人打理的地方.
我們一路走來.這個村子的情況跟這裡一樣.雖然一個人也沒有.但是村裡的道路也是乾乾淨淨的.連一張落葉也沒有.說明這裡並不是一個荒村.而是長期有人打理的地方.只是聖教的人既然把這村子打理得這麼好.他們爲什麼又不住在這裡呢.
我腦袋裡面雖然胡思亂想著.腳下卻並沒有停留.我們三個走進屋裡.發現這間廂房還真是一個祠堂.裡面擺著許多高大的木頭架子.那些架子上整整齊齊擺放著木頭雕刻的靈位.靈牌的數量之多.不下幾百個.而且那些靈牌新舊不一.一看就不是同一個年代的東西.
“這還真是一個祖宗祠堂啊.”徐志一邊打量這那些靈牌.一邊說：“聖教的老祖宗大概姓張.你們看這些靈位上的人名.幾乎都是姓張的.我們以前遇到的張德也是姓張.還有那次南海之行.楚大叔遇到的老張和那本札記的主人都姓張.聖教一定是家族式的邪惡組織.”
徐志分析得頭頭是道.其實我早就是這麼認爲的.只是有了這間祠堂做佐證.更加確定了我之前的一些想法.
“那排架子後面好像還有空間.”馬夢瑤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朝最裡面一排架子走了過去.我和徐志也跟著過去一看.發現那排架子不像其它架子那樣靠牆而立.它後面是空的.好像藏著什麼東西.
“把他搬開.這後面一定藏著聖教的秘密.”徐志向來衝動.說話間已經動手推起那個架子.我們三個很有默契的.準備一不做二不休.把那架子轉過來.可惜我們弄了半天.那架子居然紋絲不動.
有機關.我腦子裡面第一個想到了問題的關鍵.趕緊讓他們停了手.只是.這機關在哪裡呢.我下意識的順著木製的架子摸索開來.我這一摸索.還真的誤打誤撞找到了機關.
我的手指在木架一側.一個非常隱蔽的地方摸到一個微微凸起的地方.只輕輕一摁.那木架就嘩啦一聲朝一旁滑動過去.露出裡面一個暗門來.
“木架後面果然有東西.”我興奮的伸手就去推那道暗門.心想這一回總算是找到聖教的秘密了.
“陽子.小心點.”馬夢瑤拍了拍我的肩膀.提醒我說.
我冷靜下來.知道馬夢瑤的顧慮有道理.這裡畢竟是聖教的老巢.什麼樣的邪門東西都有可能遇到.還是小心爲上的好.我附耳在暗門上聽了聽.裡面好像沒有聲音.於是小心翼翼的推開了那道暗門.
暗門打開的一瞬間.一張略微蒼白的小臉出現在門後.嚇了我一跳.雖然我馬向陽膽子一向很大.不過突然間看到一張蒼白的臉.難免還是會嚇到.我本能的揮出手裡的長刀.對著那張蒼白的臉砍了過去.
與此同時.那張蒼白的小臉也臉色一變.好像受到我的驚嚇.他一聲尖叫.閃電般的朝暗門裡面躲去.就聽噹的一聲.我的長刀磕到暗門的門框上.
“別過來你們你們不怕受、受罰嗎.”
出聲警告我們的.是一個大約四五歲的男孩.他就是剛纔把我嚇了一跳的.那張蒼白小臉的主人.我在看清楚那個小男孩的時候.就知道他只是一隻小鬼.這個祠堂裡面的暗門裡.沒有一絲自然光線.確實是一處養小鬼的好地方.
既然是鬼物.我們有兩個選擇.一是收了他然後超度.二是直接打得他魂飛魄散.這段時間以來.我接觸過不少鬼物.尤其在陰城之行後.我對鬼物的善惡不同有了更深的認識.對待鬼物也不再想以往那麼暴力.
眼前這隻小鬼貌似沒有什麼可怕的地方.他到目前爲止也只是說了一句.像是威脅我們的話而已.我們當然不可能憑這句話.就打他一個魂飛魄散吧.還是先弄清楚狀況再說吧.
見我們幾個不動.似乎不受他的威脅.小鬼又衝我們喊道：“你們幾個不怕青鴛姐姐嗎.她要是知道你們欺負我.一定會找你們算賬的.”
小鬼提到了青鴛.這倒是我們感興趣的事情.聽他的口吻.他好像把我們幾個當成聖教教徒了.以爲用青鴛可以唬住我們.
“你知道青鴛.”徐志聽小鬼的話.來了興趣.追問道：“她在什麼地方.”
小鬼被徐志的話弄得一愣.過了半天才說道：“我不知道.我已經好久沒有見過青鴛姐姐了.”說著.他警惕的看著我們.威脅道：“你們要是欺負我.我會告訴青鴛姐姐.讓她收拾你們的.”
問了半天.徐志不僅沒有問到青鴛的下落.反而又被小鬼威脅了一頓.心裡不怎麼爽.就要拿那個小鬼開刀.
馬夢瑤到底是心善之人.她見小鬼可憐.連忙拉住徐志說：“你這樣會嚇到他.讓我來問吧.”說著.她走到小鬼身邊.指了指我們的幾個說：“小弟弟.我們幾個是青鴛姐姐的朋友.專門來這裡找她的.你能告訴我們她去哪裡了嗎.”
小鬼見馬夢瑤態度溫和.又看看我們不打算欺負他的樣子.這才放鬆了警惕.他指了指我們的衣服說：“你們真的跟那些人不一樣.你們沒穿斗篷.”說著.他天真的一眨眼睛.問道：“你們跟青鴛姐姐一樣.都是大好人嗎.”
小鬼的話裡的意思很明顯.他認爲穿著斗篷的聖教教徒是壞人.而青鴛是好人.青鴛作爲聖教的聖女.應該是那些教徒的首領纔對.爲什麼小鬼對她的評價.卻跟那些教徒不同.
我有些奇怪的問：“爲什麼他們是壞人.而青鴛姐姐是好人.”
“他們殺了我的爹孃.還打傷我奶奶.他們還欺負阿福.他們是壞人.”小鬼的情緒激動起來.好像是受到什麼驚嚇.他突然一頭撲進馬夢瑤懷裡.喊道：“他們是壞人.他們要殺了阿福.阿福好怕.姐姐保護我.”
小鬼的舉動讓我們大吃一驚.我本能的就想逼出陽火.要是他對馬夢瑤不利.我第一個燒了他.馬夢瑤倒是鄭定很多.她對我和徐志擺了擺手.示意我們不要輕舉妄動.
“你叫阿福啊.真好聽的名字.”馬夢瑤一邊安慰小鬼阿福.一邊問道：“是誰給你取的名字.”
似乎感覺到馬夢瑤的溫柔.阿福的情緒漸漸平靜下來.他開口說：“奶奶給我取的名字.說有福氣好.”
“奶奶是什麼人啊.”馬夢瑤循序漸進的問.
“奶奶就是奶奶啊.”阿福得意的說：“我奶奶可是掌經長老.本事大著呢.”
阿福的話讓我大吃一驚.他提到了掌經長老.之前五婆跟我們說起過.她從前就是聖教的掌經長老.聯繫到五婆養的黑僵寵物也叫阿福.我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五婆會不會就是.我們眼前這隻小鬼的奶奶啊.
“你奶奶就是五婆.”我試探的問.
“哥哥.你認識我奶奶.”阿福得意的說：“我奶奶是掌經長老.大家都叫她五婆.誰不認識她呢.但是”他神情一黯.“但是.我好久沒有見到奶奶了.聽青鴛姐姐說.她也不知道奶奶在什麼地方.”
阿福神情沮喪有些失望的樣子.不過小孩子畢竟好哄.馬夢瑤不一會兒就哄好了他.如今我們知道眼前的小鬼阿福.就是五婆的孫子.當然不可能打他個魂飛魄散.我猜測.五婆之所以脫離聖教.大概就是爲了這個孩子吧.
至於他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恐怕只有阿福和五婆本人知道了.我正要開口問當年的事情.卻聽馬夢瑤噓了一聲.對我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