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穿過一片樹林,終於看到了死人海子。到那兒一看,我們幾個都愣住了。之見我們眼前是一座巍峨的雪峰,而雪峰下面,有一個清澈透明的高山湖泊,應(yīng)該就是我們要找的死人海子了。
死人海子看上去不小,岸邊水淺的地方清澈見底,遠(yuǎn)處的水卻很深,水面平靜得好像一面大鏡子一樣,不知道里面會不會有大魚。
我問過吉澤,這裡爲(wèi)什麼叫死人海子。他說,海子在彝語裡面是湖泊的意思。這裡之所以叫死人海子,是因爲(wèi)這裡以前死過很多人。
傳說這裡的雪峰上原本有一個火神的‘洞’府,山下還住著崇拜火神的離火族人,後來不知道爲(wèi)什麼,這裡一夜之間出現(xiàn)一個海子,把那些離火族人的村莊淹沒,離火族人都淹死在海子裡面。從此以後,這個海子就叫做死人海子。
吉澤說,這個死人海子裡面住著那些,死去的離火族人的‘陰’魂,所以沒有人敢來這裡,大家都害怕被那些‘陰’魂纏上。至於火神的‘洞’府究竟在什麼地方,那只是一個傳說,根本無從考證了。
我們幾個看完死人海子,又看了看對面的雪峰,都覺得這座雪峰很眼熟。徐志掏出手機,把之前我們在纜車上拍攝的照片翻出來,跟我們眼前那座雪峰一對比,說道:“沒錯,是這座雪峰?!?
原來,之前我們在觀光纜車上,曾今拍到一座雪峰,當(dāng)時我就覺得我們要找的朱雀靈符,應(yīng)該是在這座雪峰附近,所以還曾今讓吉澤帶我們到那座雪峰看看。不過,吉澤一口回絕了我們,我們到這時候才知道,原來,這座雪峰就是死人海子所在的地方。
按吉澤的說法,死人海子是火神禁地,有進(jìn)無出,所以他當(dāng)時聽我們說,要來這座雪峰,纔會一口回絕了我們。
雖然到了地方,不過要想找到朱雀靈符的具體位置,我們還得再‘花’心思。當(dāng)務(wù)之急,我們應(yīng)該先找到神仙魚,畢竟張偉還命懸一線,等著我們的神仙魚去救命呢。
我們問阿芝,神仙魚究竟長什麼樣子,她比劃了半天,我們幾個也沒看明白。不過我想,既然叫神仙魚,那這種魚一定比較罕見,不是那麼隨隨便便就能找到的。說不定它生活在深水裡面,我們在岸邊找,根本就不可能找到。
阿芝似乎知道神仙魚在什麼地方,她跟我們說了半天,見我們不明白,於是用樹枝在地上畫了一條船的樣子。我想我猜對了,神仙魚恐怕真的在深水裡面活動,阿芝的意思是讓我們找一條船。
這裡荒郊野嶺的,哪裡會有船呢?就算是回到彝村裡面,在這樣的高山村寨裡面,也不可能有船這樣的東西?。?
阿芝從自己的揹簍裡面,拿出兩把斧頭和一些工具,然後指了指樹林。我一看阿芝的工具,全是些做木工活兒的工具,明白了阿芝的意思。她是要我們幫她砍樹,扎個木頭筏子去湖裡找神仙魚。
如今我們也只有這一個辦法了,於是我和徐志一人拿了一把斧頭,到樹林裡面砍樹去了,歐小璐和馬夢瑤就在湖邊安營紮寨,搭起了三個帳篷。
我們在阿芝的指導(dǎo)下,選了一些大小適中的樹木來砍,到天黑以後,我們基本集齊了扎木筏的材料。在我們砍樹的時候,阿芝不知道在哪裡砍了些山藤回來,應(yīng)該是用來扎木筏的吧。
歐小璐和馬夢瑤燒好土豆,讓我們吃飽了,然後再幹活。一羣人忙到後半夜,總算是紮起了一個簡易的木筏。阿芝扎木筏的手法很簡單,不求美觀好看,只要能浮在水面上不沉,有實用‘性’就好。
我們把新紮的木筏推進(jìn)水裡試了試,搭載兩三個人應(yīng)該沒有問題。忙活完這些,基本上已經(jīng)是後半夜了。我讓他們趕緊睡覺,補充一下體力,我就坐在篝火前替大家守夜。
我們紮起的三個帳篷,徐志和我同住一個,馬夢瑤和歐小璐同住一個,阿芝是彝人,她不習(xí)慣跟我們同住,於是她一個人住一個帳篷。我坐在篝火邊上,聽見帳篷裡面的人漸漸都睡熟了。
有了上一次猴仙偷襲的經(jīng)歷,我不敢就這樣光坐著,害怕又上了猴仙的當(dāng),於是坐一會兒後,我會站起來在帳篷附近走一走,看看周圍的情況是否有異樣。
我在帳篷邊上走了一圈,發(fā)現(xiàn)周圍並沒有什麼不妥,那些猴仙自從被我們打跑了,就只剩下七八隻的樣子,估計也成不了什麼氣候,大概是不會再來給我們找麻煩了。
我一邊想著猴仙的事情,一邊走回篝火邊上,還沒有坐下來,就聽見不遠(yuǎn)處的湖邊傳來‘嘩啦’一聲,好像是有什麼東西翻出水面了。
或許是有夜間出來活動的魚,我一時好奇,就提著長刀往湖邊走去。我用揹包上的手電筒照了照湖面,並沒有看到什麼異常的地方,湖面上依然是風(fēng)平‘浪’靜的樣子。
我想,大概是有魚鑽出水面透氣,這會兒恐怕是游回水裡去了,就打算回到篝火邊。轉(zhuǎn)身的一剎那,我的眼角突然瞥到一抹詭異的笑容。
水裡面怎麼會有一張人臉?而且那張人臉的表情十分詭異,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看著就十分滲人。我怕自己眼‘花’,趕緊轉(zhuǎn)身用手電筒去照。果然,在右邊不遠(yuǎn)處的水裡,確實有一張人臉。
那人臉足足有臉盆那麼大,五官細(xì)長,面容扭曲,表情像哭又像笑,給人一種詭異莫測的感覺,與其說那是一張人臉,還不如說那是一張鬼臉更爲(wèi)恰當(dāng)。我握著長刀,慢慢靠近那張鬼臉,卻見那鬼臉漸漸變得模糊起來,好像是在往水底沉下去。
我不想讓那鬼臉跑了,於是兩步躥過去。鬼臉?biāo)坪醺杏X到我的動作,猛的一下翻出水面,發(fā)出‘嘩啦’一聲響,然後一頭扎進(jìn)水裡不見了。鬼臉在水裡一翻,我纔看清楚,原來那是一條魚。
那條魚身形扁平呈菱形,後背上拖著一根長長的尾巴,看上去就像一隻大風(fēng)箏。而我看到的鬼臉,其實是那條魚背上的‘花’紋。
那種魚有點像鰩魚。鰩魚因爲(wèi)長像奇特,加上有鋒利的牙齒和有毒的背刺,所以俗稱魔鬼魚。不過,雖然一部分鰩魚也有‘花’紋,卻沒有像這樣長成鬼面一樣的‘花’紋,而且鰩魚一般生活在海里,像這樣生活在高山湖泊裡面的,應(yīng)該不是我們通常見到的鰩魚。
我不能分辨這種鬼面魚究竟是什麼東西,不過長相那麼難看的魚,就算它是無害的,我也覺得噁心。
鬼面魚已經(jīng)遊走半天了,我用手電筒四周一照,湖邊並沒有什麼異常的,於是我回到篝火旁繼續(xù)守夜。看看時間已經(jīng)五點過了,還有一個多小時,天差不多也該亮了,我想讓他們多睡一會兒,也沒叫醒他們,自己一個人在篝火邊發(fā)呆。
我往篝火裡面加了些柴火,腦袋裡面想著剛剛那種鬼面魚,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陽子,醒醒!”歐小璐推醒我的時候,天已經(jīng)‘蒙’‘蒙’亮了。她說:“你一夜沒睡,到帳篷裡面好好睡一會兒吧,這裡我來守著?!?
“還是我媳‘婦’兒貼心!”我在歐小璐臉上‘摸’了一把,站起來準(zhǔn)備回帳篷裡面好好補一覺。眼睛突然瞄到阿芝的帳篷打開了,我下意識往裡面一看,卻沒見到阿芝的人。我四周一望,發(fā)現(xiàn)阿芝也不在附近,於是問道:“阿芝呢?”
“你沒看見她去哪裡了嗎?”歐小璐說:“我剛剛起來就不見她了,我還以爲(wèi)你知道她去哪裡了?!?
我一聽歐小璐的話,心裡面‘咯噔’一下,暗道:糟了,不會是失蹤了吧!聯(lián)想到昨晚看見的鬼面魚,我心裡面一緊,下意識的往湖面上望了望,湖面上卻什麼也沒有。
看我的表現(xiàn),歐小璐已經(jīng)知道出事了,她隨著我的目光在湖面上一找,突然說道:“木筏也不見了!”
我們倆的聲音吵醒了帳篷裡面的馬夢瑤和徐志,他們倆聽說阿芝不見了,也急了。我們大家分散開,在四周找起來,喊著阿芝的名字,卻不見有人回答。
找了一會兒,天已經(jīng)全亮了,阿芝卻沒有找到。突然,馬夢瑤叫了起來:“你們看,湖面上好像有東西!”
我舉目望去,隱約看見遠(yuǎn)處的湖面上,好像有一隻船劃過來。等到那隻船再劃近一點兒,我終於看清了,那就是我們扎的木筏,而劃木筏的人,不就是我們找了半天的阿芝嗎?
這丫頭也不知道爲(wèi)什麼,不在帳篷裡面好好睡覺,一個人揹著我們劃走木筏,去死人海子裡面幹什麼?
我心裡面雖然疑‘惑’不解,不過阿芝總算是找到了,並沒有出什麼事情,我也鬆了一口氣。木筏畢竟不像船,速度跟不上,我感覺等了很久,阿芝的木筏還離我們有那麼一段距離。
就在我們幾個注視著木筏的時候,木筏卻停了下來。我看見阿芝站在木筏上,好像有些慌張,可能是遇到什麼不好的事情了。
突然,阿芝驚叫起來,木筏周圍一下翻起‘浪’‘花’,好像水裡面有什麼東西,阻礙了木筏,讓阿芝嚇得叫了起來。我不自覺的想到昨晚的鬼面魚,心裡暗道一聲:不好!立刻抓起長刀就朝水裡面撲去。
徐志不知道我爲(wèi)什麼有這樣的反應(yīng),不過他也聽見了阿芝的叫聲,於是二話不說就提了長刀跟著我一起撲進(jìn)水裡。
我們距離木筏還有一段距離,雖然我們游泳的速度很快,不過,還是慢了一步。我們剛游到三分之二的距離,就聽‘普通’一聲,阿芝一下跌進(jìn)了水裡。我來不及多想,只是一個勁的往阿芝落水的方向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