殯儀館館長就掛在他們的車上,他黑色的眼睛突兀了出來,整張臉都變形了。燕正英眨了眨自己的眼睛有些不敢置信,這貨還對他露出了鋒利暴長出外的牙齒,這殯儀館館長是想幹什麼?果然夜一深,這東城便已經不適合人類居住了,這簡直就是座死亡之城!燕正英感慨完畢,這時候纔想起來了重要的事情,這食屍人爲何會跟著他們?眼前的食屍人還在看著他們,他的目光貪婪無比,對著燕正三人吞嚥了下唾液,卻還是止不住唾液噴涌之勢。他的唾液滴落在車窗上,發出嘶嘶嘶的聲音,將汽車車門侵蝕了個小洞。燕正英將衣服從臉上一把扯下,而後對著百里雪女道:“快點開車,晚了就不得了了!”
可是無論百里雪女怎樣努力,汽車都發動不了,三人不由得急了,這車是出了什麼問題?
“哎呀,原來是燕天師啊,不如留下來一起看好戲吧。”老謝邊說邊笑了開來。燕正英被老謝一笑,不全身顫抖了好久,也不知道是因爲老謝身上森森的鬼氣還是因爲他中了蛇毒的緣故。
“快下來,嚇到客人就不好了。”老謝就像是在訓斥頑皮的小孩。食屍人聽到這話乖乖下了車來。站在老謝身後,這食屍人同老謝的關係非比尋常。燕正英體內的蛇毒發作了開來,整個人都覺得非常難受,他的眼睛變了顏色,動作也猶若一隻蛇了,他衝著林素和百里雪女嘶嘶開了:“嘶嘶,嘶嘶。”
“說人話!”林素不耐煩道。
“哦,是這樣的,我有種不得了不得了的感覺,我好想在地上爬啊,怎麼破?”燕正英總算是將他的不好的感受表達了出來。林素和百里雪女對視了一眼,而後拿了根繩子直接將燕正英五花大綁了起來。
林素對著他道:“忍著點!”燕正英被林素他們的舉動弄得十分無語,這倆個也太簡單粗暴了,就這樣把他捆起來了?哎呀,真是無奈啊。燕正英這邊剛剛捆好,汽車突然又恢復了正常,林素和百里雪女長出了一口氣,,汽車駕駛離開了十字路口,往冥事街奔去。
與此同時,姚清守在一家夜店門口,夜店名字叫做亡,這名字並不十分吉利,卻很特別,姚清站在門口,心裡也埋怨開來了,這燕正英簡直就是花樣惹麻煩啊。那半屍倒也是厲害,他苦苦追蹤了這麼久還是被她逃了。
姚清瞇了瞇眼望了望天空,夜色如常,天空上的一輪彎月不知爲何被烏雲掩蓋住了。這座城市近日來被恐慌所籠罩,路上的行人越來越少了,而那半屍想要尋求目標只能在這些夜店之中。
一聲淒厲的慘叫聲響起,這是第二個了。姚清黑著臉追蹤了過去,一名衣著暴露的女子死在衚衕之中,她全身的血液被吸乾了,整個人乾癟了下來。姚清只來得及看到蝴蝶斑紋在他面前一閃而過。
屍蝶之蠱,黑蛇咒之術。這蠱師和言咒師都來到了東城,這是爲何?莫非是爲了那個傳言?姚清邊想邊追蹤了上去。恢復了大半美貌的郝美麗冷笑了聲,她之前大意中了燕正英的道,怎還會吃第二次虧?這茅山道士都是一樣的令人厭惡。
姚清進入了夜店的舞池之中,這個夜店生意出奇的好,哪怕是在這個非常時期,愛新鮮事物的年輕人們還是絡繹不絕地來到這裡。姚清剛剛要往裡面走,一位戴著蝴蝶面具的女郎突然哎呦了聲,倒在了他的懷中。姚清措不及防,被撞了個滿懷。姚清的嘴角勾起了抹溫柔地笑,他對著懷中的女子深情問道:“原諒我的魯莽。小姐。”
“看看我都是我的錯。”那女子很是歉然,她媚眼如絲,伸出了纖纖玉手,勾住了他的脖子,溫柔輕語。道:“我突然覺得自己的血液都沸騰起來,人家好熱,這是鑰匙。”女子這話說完,姚清壞壞一笑,這鑰匙也太冰涼了點吧,他的脖子後方分明就抵著一把利刃。只要他輕輕一動,便會命喪黃泉。女子原是笑著卻是臉色一變,她抽搐著收回了手,跌跌撞撞往外走,道:“算你狠。”
姚清冷笑了聲,適才他不動聲色地將血符書在了手上,並將血符打入了那女子的體內。他跟著女子走了出去,此時女子元氣大傷,才走出去沒幾步,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哼,害人終害己。”姚清冷哼了聲,便接著找郝美麗。這女子是郝美麗的同黨。沒想到此次言咒師還下了血本。她究竟意欲何爲?
而在黑夜中跳躍穿行的郝美麗猶若暗夜中的修羅,她已經連殺了三人,並奪取了她們的血氣來淡化自己體內屍蝶蠱術。她是言咒師門下的生財女官,專門採取男女的精元來助言咒師修煉邪術。而如今,郝美麗心裡突然涌過一種悲涼。她這半生活著是爲了何事?
“夫人。”郝美麗呼吸一滯,僵硬地轉過頭去。
郝夫人身穿著黑色的長裙,胸前彆著一枚寶石蝴蝶別針,她緩慢走向郝美麗,血紅色的脣瓣輕啓道:“你倒還認得我這個夫人。美麗啊。你是我的弟子中最優秀的一個。看到你這樣我也十分不忍,身爲生財女官竟還中了屍蝶之蠱,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郝夫人身旁跟隨著一團黑霧,那黑霧,若隱若現著鬼面的圖案,她仰天長笑了番。郝美麗身體瑟瑟發抖,對於郝夫人,她有著與生俱來的恐懼。
“你跟了我這麼久,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我怎麼忍心讓你死在蠱女的手裡!放心吧,母親會救你的,我的女兒,你可是我最疼愛的孩子啊。”郝夫人擡起了郝美麗蒼老不少的臉,突然暴怒不已,她道:“你這個廢物!被蠱女所也就算了,怎麼還會弄到此番地步?”郝夫人甩手給了郝美麗兩個耳光。打完了之後,似乎又很是後悔自己所爲,她的手摸了摸郝美麗的臉,溫柔道:“打疼了吧?我的女兒。”
“女兒?呵呵呵呵呵!”郝美麗冷笑了開來。“我何德何能能夠成爲夫人的女兒?”她目光渙散,已經失去了求生的意志。這活著本就是罪,就讓她就這樣結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