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鈴……”忽然，一直劇烈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震耳欲聾一般的叫人的心裡直髮煩。
“啊！”一個男人從被窩裡伸出腦袋來，迷迷糊糊的連眼睛都沒睜開把手機拿起來放在耳朵旁，“喂……誰啊？大清早的。”
“小梨子，是我。”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當那男人聽見那聲音的時候，瞌睡也不由的醒了，說道:“媽啊？有什麼事兒嗎？”
“你這兩天身體怎麼樣啊？頭還疼嗎？一天三頓你要吃飽，多穿點兒衣服不要怕熱。”電話那頭傳來一陣親切的問候聲，讓人感覺心裡一陣的發暖。
那男人無奈的摸了摸額頭，他知道當母親這樣打電話過來問候他的時候，就是來要錢了。
男人坐在牀頭陰暗的角落裡，說道:“我知道了媽，我吃得飽，穿得好。”
他的肚子此時有些不爭氣的響了起來，其實他從昨晚就已經沒吃飯了，爲了就是省下一點兒錢來，反正晚上睡著了就不用餓了。
“嗯，那個……小梨子啊？你弟弟上初三了，馬上就要開學了。”電話那頭有些難爲情一樣的說道。
男人的喉嚨裡有些發癢，忍不住的咳嗽了兩聲，問道:“媽，你說吧要多少錢？”
“這兩天，你奶奶和你爸的身體都不好，家裡的錢都扔到藥裡去了。”電話那頭的聲音有些無奈的說道。
“沒事兒，病了就得治。我這裡有五千，先拿去用著吧！”男人說道。
“五千啊？”電話那頭的母親在聽到了五千之後，忍了一下又說道:“恐怕不會夠啊？在多個兩三千吧！”
那個男人的眉頭無奈的皺了起來，說道:“哦，好好。我知道了。這樣吧！這五千你先拿著吧！剩下的錢我過來兩天再打過去。”
“小梨子，你是不是沒錢了？沒錢的話就算了，我向親戚藉藉。”母親好像是聽出了男人的難處來，說道。
“不要去借！”男人當即的就拒絕道:“這樣借下去不知道將來要欠下多少人情，就算是錢還清了，但是欠下的人情債一輩子都還不清。
我有錢，二三千嘛！今年我做得還不錯，賺了快一萬了，你不用擔心，我借了一點兒出去，我要去要回來。最多三天我就把錢打過去。”
“哦，是這樣啊！”電話那頭的母親好像是放下了心來一樣，說道:“梨子啊！你可要注意身體，我剛纔好像聽見你在咳嗽啊？”
“沒事兒。 ”你男人笑了起來，說道:“喉嚨有點兒癢，就是平常也會有想咳嗽一下的時候。你放心吧！家裡有病就治啊！特別是奶奶的糖尿病，還有老爸的風溼，不能耽擱知道嗎？”
“嗯知道了。”母親好像已經相信了那男人的謊言，滿意的掛掉了電話。
電話掛了之後，那個捂著嘴，不停的咳嗽了起來，“咳咳咳……”
咳嗽的聲音在狹小而空曠的房間裡不停的響起來，那個男人感覺他的肺都快要咳爆了一樣。
咳了不知道多久，才終於停了下來。
男人艱難的爬起來，拍了拍牀頭的飲水機，發現裡面已經那樣水了。
男人的嘴裡都是泡沫，他扯了扯喉嚨大開了房門。
他的房間很小，幾乎一張破爛不堪的牀就將他的房間給佔滿了。
儘管如此，他那狹小的房間裡顯得還是那麼的空曠，一股空蕩蕩的感覺讓人的心裡很沒安全感，看著感覺心裡也是空蕩蕩的了。
男人大開了房門，金色的陽光才從東方的角落裡灑出來一點點。
陽光灑落在那個男人的身上，那男人一頭的白髮和疲憊的臉龐感覺他像是四，五十歲了一樣。
男人所住的地方是廉價的板房，周圍有很多像他這樣的人居住在一起，一個房間只有十平米，相互的間隔也只有一堵薄薄的牆壁，隔壁在幹什麼貼著牆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男人起來大開了門外的水龍頭，把腦袋伸到了水龍頭下來，從後腦勺上一隻淋到臉龐，這樣可以方便快捷的將頭和臉都一起洗了。
纔開春沒幾天，冰涼的水就像是一根根的冰刺，使勁兒的扎進了男人的頭皮，將他最後一絲眷戀的睡意也消除掉了。
隔壁的房門也打開了，一箇中年男人走了出來，看見了林離打招呼道:“誒，林師傅，這麼早啊！”
“李師傅你也起得挺早啊！”男人也對那人笑了一下，友好的打了個招呼。
跟著那個李師傅出來的還有一個女人，穿著睡衣，臉色焦黃，頭髮亂蓬蓬的，看見那個男人把頭伸在水龍頭下，臉色有些難看，陰陽怪氣兒的說道:“林離師傅，你又把腦袋伸到水龍頭裡啊！我們等會兒還有漱口，你這個樣子讓我們怎麼漱口啊！一嘴的頭皮騷味兒。”
那個男人的臉色微微的一變，顯得有些尷尬的說道:“對……對不起。我今天睡迷糊了，我的頭沒有挨著水龍頭的。下次我一定記得買一個盆兒回來，我最近有點兒忙，老是把這個事情給忘記了。”
一旁那個李師傅的臉色也變得難看了起來，說道:“林師傅沒關係你洗，這臭婆娘就沒事兒找事兒。”
那男人抹掉了臉上的水漬，說道:“李師傅，嫂子說得對。這水龍頭就是大家的，我一個人這麼搞，讓大家都吃虧了。沒事兒，沒事兒。”
那男人扯了一條好像是用了很久的破舊毛巾，擦拭著臉上的睡著，將頭上的水擦乾了一下。
此時，板房裡的人們，陸陸續續都開始起牀了，就像是蜂窩裡的蜜蜂一樣，一窩蜂的都出來了。
清晨的曙光就像是一隻柔弱的手，輕輕的撫摸過大地，撫摸過每一個清晨起來一臉倦怠的人臉。
那個男人洗了臉頭之後，向板房樓下走去，他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好像很趕時間一樣的。
那個男人剛剛下樓，剛好掐在了八點這個點兒上，但是他好像沒有等到他想要等的東西，有些迷茫的看著周圍。
“嗨！林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