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素來陰氣重的人才有可能會看到我,爲(wèi)何這男童陽氣如此之重卻還能看到?
“姐姐?”
我正疑惑之時,卻聽到外面?zhèn)鱽硪粋€女人大嗓門的叫喊聲:“九娃,快把你爹交出來,別再胡鬧了,頭七都過了,他還不能入土爲(wèi)安,人家會戳我們劉家的脊樑骨罵你不孝的!”
胸口彆著一朵黑花的女人咋咋呼呼的從外面跑進(jìn)來,男童從偏廳一跑出去就被她揪住了耳朵,兩個人吵得不亦樂乎。
我站在原地沒有妄動,仔細(xì)看著堂內(nèi)的東西,尋覓著生魂,可這整個正堂被我看了幾遍卻什麼都沒有發(fā)現(xiàn)。擡腳朝著外面走去,在外面正訓(xùn)斥著孩子的女人看到我臉色立即變得客氣起來。“原來有客人在啊,你是來祭奠她爹的吧?”
我沒有說話只是低著頭疾步往外走,那女人見我怪怪的沒再理她也便沒再說話。我一隻腳跨出門檻,忽然卻聞到了一抹專屬於生魂的陰氣,若有似無,雖然很微弱卻那麼真實(shí)。忙收回了腳,往旁邊看去,只見靠門口的牆根下放著一個罈子,上面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的用布封著口,裡面散著黑狗血特有的濃烈的煞氣。
我蹲下身子正想去去檢查那罈子,卻感覺忽的一陣陽氣朝我衝來,出於條件反射我立即後退兩步跳到了正堂外的屋檐下。果然好強(qiáng)大的陽氣,若今天出現(xiàn)在這裡的不是我,只怕魂早被衝散了,怪不得抓了我還毫髮無損。
“你幹什麼?”男童那黑黝黝的眸子不再懵懂純真,而是染了怒氣,一口小牙咬的緊緊的瞪著我。我皮笑肉不笑的動了下脣,男童緊張兮兮的模樣,心中的猜測估計(jì)*不離十。
“哎,我說大妹子你……”正堂內(nèi)的女人從裡面走出來,口氣變得不復(fù)和善,只是在跟我越來越近看清楚我的模樣時,不由一愣然後朝著我腳下看了一眼,直接嚇得軟在地上伸手指著我,嘴裡碎碎的唸叨著:“沒有影子,沒有影子,鬼啊!”
我看了一下自己的腳,原來剛剛跳的過猛踩到了外面,陽光斜射過來,屋檐下有一半是曬著太陽的,而我剛好踩在那一半,只是這雙腳跟太陽的樣子全然是亮光,沒有一點(diǎn)灰色。
“鬼?”男童還恍若不知的樣子看著我,好像真的不知道。
而那躺在地上的女人眼睛瞪得圓鼓鼓的,再沒一點(diǎn)動靜,跟著我看到三魂七魄從她身上跑了出來,身體還僵在了那裡。
“你是不是來勾我爹魂兒的,我告訴你,我是不會讓你帶他走的!”男童雙腿分開,雙臂伸直,固執(zhí)地站在那裡將罈子護(hù)在他身後,帶著跟他年紀(jì)不相符的嚴(yán)肅瞪著我跟我叫囂。
我僵著臉衝他詭異一笑,然後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女人。“你最好去看一下你娘,如果六個時辰她還沒有醒過來,應(yīng)該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人除了自然死亡還有一種離魂?duì)顟B(tài),也就是三魂七魄從身體裡跑出來。若還殘留著一魂一魄在軀體裡,人就會變得癡癡傻傻或者是植物人,可若是一魂一魄都沒了,那就徹底死透了。離開軀體的魂魄與生魂死魂都不同,它們可以隨處遊蕩,曝露在陽光下,也就是說,那女人的魂魄可以跑到很遠(yuǎn)的地方,哪怕是白天。
男童聽我講完立即跑到女人的身邊,搖晃著她的身體喚著她。“娘,你沒事吧?娘,你不要嚇我啊!”
我在一側(cè)悠閒的旁觀著,熟料,那女人本已在遊蕩的魂魄在男童幾聲叫喚之後,像被什麼力量牽引住一般迅速被拉回了軀體內(nèi),然後那沒了反應(yīng)的身體突然抽搐了一下,跟著合上眼睛昏了過去。只可惜,即便是活了,以後也只怕只能癡癡傻傻。
“是不是把我娘害死了,我跟你拼了!”男童放下女人朝我衝了過來,一副想將我撕碎的兇狠模樣,緊跟著而來的是沖人的陽氣。
沒理會男童的話,我朝著正堂內(nèi)罈子的方向瞟了一眼,問道:“你將你的爸爸藏在罈子裡?”
“沒有!”
男童雖然不承認(rèn),可眼神卻出賣了他。我也不逼他承認(rèn),只是好心的跟他講解了一些東西。“你以黑狗血的煞氣來遮住你爹生魂的陰氣躲避我地府的抓捕,熟不知,讓生魂封閉在那兇煞的黑狗血內(nèi),罈子與它而言就是煉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