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娃子！聽孩子們說，城裡的飯館吃飯不要錢！想吃多少就吃多少，是不是這樣啊！”坐在段林身旁的一個光頭老大爺用低沉而又沙啞的嗓音笑呵呵的看著段林問道。
說話的時候，光頭老大爺又捧著手裡的搪瓷茶杯喝了口茶，等待著段林的回答。
狗娃子是段林的小名，是段林的爺爺給他取的。
爺爺說小孩子有一個小名，這纔好養活。
雖然當時段林有些不太喜歡這個小名，不過現在聽來，還是倍感親切的。
段林有些尷尬的笑了笑，解釋著說道：“不是不要錢！只是你交了錢之後可以隨便吃，管吃飽而已！這種餐廳叫做自助餐廳！不過在自助餐廳裡吃飯是不能浪費的，要不然會被罰款的！”
“罰款？”
光頭老大爺摸了摸自己的光禿禿的腦袋，咧開嘴巴笑了笑，露出了沒剩下幾顆的黑色牙齒，說道：“這還了得！吃個飯還要罰款！原本想著秋後去城裡看看呢！現在我看啊……還是別去了！”
段林給光頭老大爺的搪瓷茶缸裡添滿了開水，笑著說道：“程爺爺！您想多了！吃多少自己盛多少就行了！”
段林身旁的這個光頭老大爺是段林家的老鄰居。
段林的爺爺在世的時候就喜歡和這個程老頭下象棋，而且一下就是一整天。
有時候兩個人下的起勁的時候，還會經常忘了吃飯。
可以說，兩個人對下象棋都到了廢寢忘食的地步。
不過，這也只是相對於他們兩個老人家而言。要是讓程大爺和其他人下象棋，他還不一定樂意呢！
以前，段林找不到爺爺的時候，就喜歡往程大爺的家裡去找。因爲十有八九爺爺就坐在程大爺的家裡下象棋呢！
這次回來上墳，段林也不忘來看看程大爺，順便給程大爺帶點補品，算是對爺爺的老友的照顧吧。
“不去了！不去了！”
程大爺連忙擺了擺手，說道：“到了城裡也沒人跟我這個老頭子下象棋！我在這裡，還有娃
子們時不時給我摘棗吃，偶爾還能吃到河裡的鮮魚！”
於是，段林就不再說話。
城裡有城裡的熱鬧與繁華，而鄉村也有鄉村的淳樸與祥和。
段林需要打拼賺錢，所以必須要到城裡去。而程大爺已經習慣了生養了他一輩子的鄉村，他不願意離開這裡也是可以理解的。
“程爺爺！要是您什麼時候想去城裡了，就跟我打個電話，我就接您到城裡去溜達溜達！”
聽到段林這麼說，程大爺再次咧開嘴巴笑了起來。
程大爺伸出自己那隻長滿了因爲長時間幹農活而長滿了老繭的右手拍了拍段林的手背，說道：“狗娃子有這份心就好！我呀……還是在這裡住著舒坦！去城裡沒勁！”
正在此時，一羣人哄哄鬧鬧的聲音傳過來，還有鋤頭或者木棍碰撞的叮叮噹噹的響聲。
段林扭頭看過去，就看到剛剛纔見面不久的李國龍帶著村子裡的七八個年輕男人正朝著他們這邊走過來。而且這些人的臉上都帶著掩飾不住的得意，就像是他們準備去挖寶藏似的。
段林不知道這些人準備做什麼，所以只能坐在這裡盯著這些人。
“段林！我們正想找你呢！”等到李國龍等人走到段林的面前的時候停下了，李國龍放下了手裡的鋤頭，冷笑著盯著段林說道。
段林站起身，也盯著李國龍，冷聲問道：“找我做什麼？”
李國龍嘿嘿的笑了笑，指了指段林所住的那幾間破舊瓦房，說道：“村子裡最近搞危房拆遷！你那個房子屬於危房的範疇！所以我們準備拆了！”
“危房拆遷？”
段林皺起了眉頭，說道：“我怎麼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著呢！”
說著，李國龍就往自己的手心裡吐了口唾沫，然後扛起了鋤頭，然後對著身後的那幾個人擺了擺手，說道：“走！拆房子去！”
“你們這是要做什麼？還有沒有王法了……”
見李國龍要拆房，程大爺第一個不樂意了。
他搖搖晃晃的從自己屁股下面的小板凳上站了起來，攔住了李國龍等人，神情激動地說道：“老段雖然不在了，不過他這房子你們休想拆！他這房子是留給他孫子狗娃子的，你們這是要做什麼……”
李國龍有些不耐煩，上下打量了一番程老頭，說道：“老子要做什麼事情還用得著你管！你個老不死的東西，趕緊滾開！”
說著，李國龍就一把推開了程大爺。
程大爺年過七旬，而且身體不太好，被李國龍這麼一推，就踉踉蹌蹌的往後退，眼看就要仰倒在地上。
段林眼急手快，一個箭步衝了過去，將身體快要倒地的程大爺給接住了。
段林扶程大爺坐回了小板凳上，急忙問道：“程爺爺！您沒事吧……”
程老頭晃了晃腦袋，然後又一臉焦急的指著李國龍等人，說道：“快去攔住他們！那房子是你爺爺留給你的遺產，可不能讓他們拆了！”
段林點了點頭，說道：“放心吧！這房子他們拆不了！”
說著，段林就如同鬼魅一樣的噌的一下子朝著李國龍等人所在的位置衝了過去。
咚——
段林一腳揣在最後面的那個男人的屁股上，那男人還沒來得及慘叫一聲就直接連人帶鋤頭趴在了地上。
接著，段林又是一拳打到了另外一個男人。
走在最前面的李國龍聽到身後有人哎喲的大叫聲，轉頭看過去，卻看到段林正在後面對他帶來的人拳打腳踢。
李國龍心裡暗自高興，不過臉上卻表現出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
“鄉親們！段林打人了！打他！”
給李國龍這麼一喊，其他的幾個男人終於反應了過來。
他們紛紛丟掉手裡的傢伙，朝著段林涌了上去。
當然，這其中不包括李國龍。
李國龍帶來的人都是些村子裡種莊稼的漢子，都是精壯男人。
如果擱在以前，這些人一起圍攻段林，段林早就招架不住了。可惜，現在不一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