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呼吸不暢，掀脣笑道：“這就是你跟他上牀的理由？蘇意，你若真的喜歡他，那你大可以告訴我，或者你忠貞到底，說不定我還能感動，真就什麼都不管了成全你們，可你那邊跟陸蘭深訂了婚，這邊還要跟陸藍弦曖昧糾纏，你到底圖什麼？”

“呵。”

蘇意縮了縮眸，視線宛如弓箭般蓄勢待發，猩紅的幾許暗色愈加凝重。

“你有什麼資格說我？”她脣角輕挑，“你敢說你和陸蘭深就是乾乾淨淨？”

我瞳色一驚。

“很驚訝？”

蘇意的下頜越擡越高，俯視的眸光逐漸收緊，按在電梯上的手鬆開，任由電梯門緩緩合上。

“唐小戀，我最討厭我的東西被別人搶走，特別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搶走。”

電梯門合上，蘇意留下最後一句話，便從我眼前消失。

我窒在原地，沒想到蘇意居然知道……

一瞬，恐懼從腳底穿過，我全身瑟瑟寒慄。

是啊，我有什麼資格說她？她知道這件事，會不會……

我下樓，在一樓大廳再次看到韓徹，他應該是特意等我的。

“有空嗎？”韓徹笑了笑，許久沒見，像是有些生疏了，有些侷促的看著我，“難得遇上，我在蘭苑訂了位子，不如去坐坐？”

見我猶豫，他解釋道：“我也叫了水晶，我想你應該想見她。”

“她同意嗎？”我喜形於色。

“我還沒告訴她，打算給她一個驚喜。”

韓徹說，“雖然她最近精神狀態不好，但我覺得，也有可能是你們都不在她身邊，醫生說有家人陪伴治療會更好，如果你們能重歸於好，對她的病情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我當然是願意的，但我真的不確定水晶看到我這個姐姐，會不會崩潰。

但韓徹既然有心，我想試試。

……

韓徹推門，我緊張的不敢呼吸，一眼便看見正坐在那裡的小女孩。

跟我極其相似的長相，但感覺卻是截然不同。

水晶才十七歲，還未成年，乾淨青春的臉蛋，嬌弱內向的性格，像是一碰就會碎般。

她穿著一襲白色長裙，安安靜靜的坐在長桌的一頭，雙手放在自己的腿上，背脊筆直。

聽到開門聲，她看過來，“韓大哥。”

恬靜的笑容陡然凝住，她緩緩起身，難以置信的看著我。

落在兩側的纖細手指攥緊了長裙，柔和的目光逐漸兇狠，下一秒，像是失心瘋般，一把將高腳杯撥落在地，清脆一聲響，迴旋著。

彷彿將那些骯髒屈辱的畫面，都再次點擊播放。

我胸悶，不是滋味的望著女孩臨近崩塌的表情，如果可以，我寧願自己永遠不要出現，只要能留住她最後一點笑容。

我轉身，打算離開。

韓徹拉住我的手臂，看向唐水晶，“水晶，你別這樣。”

唐水晶抿緊脣瓣，帆布鞋踩在玻璃渣上，發出吱吱的聲響，她走向門口，始終猩紅著視線不看我，是要離開這裡的。

她真是一眼都不想看見我這個姐姐。

“水晶。”韓徹攔住她，唐水晶拼命的掙扎，不發一聲，但眼神裡的倔強卻很鋒利。

“你別走，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