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一樣！正楠，如果我沒有從巴黎回來，你跟禾弋會發展成什麼樣，我不敢想象。”
董正楠目光一沉，“說到底，還是你不信任我，你只信任張雪傳遞給你的那些消息。”
曲柔忽然止住哭聲，一雙秀眸死死的盯著男人，身體忍不住打顫，“董正楠，你敢不敢對天發誓，在你跟禾弋相處的這段日子裡，你沒有對她動過一絲不該動的心思。”
董正楠眉頭一皺。
還不等他回答，她又搶過話頭接著說，“我不相信你沒有動過心，如果沒有動過，你爲什麼要碰她？爲什麼不碰我？她身上的那些吻痕，是不是你弄的？你說啊你回答我……”
她大聲的質問，步步緊逼。
董正楠淡淡的看著她，目光微凝，並沒有告訴她那天禾弋來醫院之前事先造了假的吻痕用來激她的真相，只是緩緩開口，“我有動過心。”
曲柔愣了一下，眼淚瞬間大顆大顆的往下掉。
“我知道，我就知道，你愛她，你愛上她了，你變心了，你愛上禾弋了……”
董正楠低頭，望著她。
“我是動過心，她很美好，”董正楠低低的說道，“她的身上有很多吸引我的特質，我的確把持不住過，也想過很多。”
曲柔的哭聲尖銳刺耳，撕心裂肺。
“但是，”董正楠話鋒一轉，“即使是這樣，小柔，我也從來沒想過要放棄你，我從來就沒想過，要跟你分手然後跟她在一起，我依然堅持著最初的夢想，沒有改變。”
曲柔微微一愣。
“在我們的人生當中，會遇到很多很多人，但是從頭到尾，我都是念著你的，哪怕，我曾經對別的女人動過一點點不該動的心思。”
曲柔擦了擦眼淚，“既然這樣，正楠，你原諒我，我們重新開始，我們彼此退讓一步還是可以回去的，我再也不會做錯事了好嗎？”
董正楠搖了搖頭，“我們回不去了。”
“正楠……”
“我一直把你當我的責任，從來沒有動搖過，而你卻把我當成算計的對象，沒必要了，曲柔，我對你的這份責任，已經到此爲止了。”
他們從年少起相愛，愛了一整個曾經。
到後來他才發現，是他錯了。
他的身邊出現了禾弋，這個讓他重新學會怎麼去愛一個人的女人。
他已經做出了選擇，不會再改變。
“到此爲止……”曲柔喃喃自語道，“你對我，難道就只有責任嗎？那愛情呢？”
“只有責任，無關愛情。”董正楠就只說了這八個字，然後長長的嘆了口氣，“就算是我對不起你吧，曲柔。”
他不知道要怎麼處置曲柔，打不得罵不得說不得，又不能置之不理。
“對不起？對不起什麼？正楠，我不要你的對不起，我不要你的對不起啊……”
董正楠又往前走了一步，站在她跟前，“從你決定陷害禾弋開始，你就不再是我認識的那個曲柔了，不僅你有錯，連我也有，感情是相互的。”
“你有錯，你有什麼錯？”曲柔淚眼婆娑道，“你是不是要告訴我，你的錯，你的對不起，就是你愛上禾弋了是嗎？”
“是，”董正楠聲音沉沉，毫不猶豫，“我愛她，我愛上禾弋了。”
到現在，他終於可以大方承認他愛她的事實了。
“那我呢？我算什麼？”
曲柔親耳聽到，他愛禾弋的話，出自他的口。
果然，果然啊，他愛禾弋，他移情別戀了。
她從一開始就預料到了。
向翊還說是她多心，她怎麼可能多心，她跟他是可是曾經最親密無間的愛人啊。
“我一直都沒有問過自己的心，”董正楠看著她，聲音平緩，“我固執的認爲我應該堅持曾經許給你的所有承諾，可是有一天當我直視所有的真相時，我才明白了一件事。”
曲柔越來越絕望。
她輸了，她真的輸了。
她做了那麼多事情，機關算盡，到最後卻換來董正楠告訴她，他愛禾弋。
多麼諷刺，多麼好笑。
“你明白你愛的人是她，不是我了……”
“或許對於你來說，我不原諒你，就是我不愛你了，但是曲柔我想告訴你，我愛過，我真的愛過……”董正楠頓了頓，沒再多說什麼，也沒有任何別的解釋，“就這樣吧曲柔，我是不會原諒你的，因爲我愛她。”
“正楠，正楠……”女人苦苦哀求道，“我們還可以重新在一起的，你不是愛禾弋，你只是跟她在一起的時間久了，正楠……”
他看了她一眼，然後移開目光，落向窗外。
天色灰濛濛的，像是又在醞釀一場暴風雪。
“曲柔，不管你怎麼想，事情已經成定局了，你誣陷禾弋把你推下臺階的這件事，我是絕對不會原諒你的，其他的事，我都可以裝無視。”
“在你身上，我耗費了那麼多年的青春……”
董正楠擺了擺手，截斷她的話，“醫院這裡你可以繼續住下去，我會盡快安排你手術了，你的病，我一定會幫你治好的，就這麼說吧，你有什麼不滿的，請衝著我來，不要去針對她。”
“如果我偏不聽呢？如果我偏要針對她呢？”
“她要是受到一點傷害，哪怕不是你做的，我都會把這筆帳算在你的頭上，如果你不想變成北城第二個沈思辰的話……”
曲柔驀地一怔，忽然仰天大笑，笑聲絕望而淒涼，“董正楠，你居然用沈思辰的下場來比對我，你說你愛過，你真的愛過嗎？”
“這個問題我已經回答過了，你現在有什麼怨有什麼恨都可以衝著我來，”董正楠放緩了語氣，側臉剛毅，瞳眸深不見底，“就當是……我還你浪費在我身上那麼多年的青春吧。”
曲柔咬著牙，整個人看起來狼狽且凌亂，“董正楠，我詛咒你，詛咒你跟禾弋不會幸福，你們永遠都不會有好結果的！”
“我說了，你怎麼對我都行，但是她……我不允許你有一星半點的針對。”
“好，董正楠，你說，我在你身上耗費了那麼多年的青春，你要怎麼補償我？”
他眉目寡淡，無動於衷，“隨便。”
曲柔又是哭又是笑，整個人的情緒已經瀕臨在失控的邊緣，無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