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柔兩眼一瞪，“向翊，你到底是站在誰那邊的，你爲什麼總是幫著禾弋說話？”
“我沒有爲禾弋說話，我是爲了你好，所以纔會規勸你走正確的道路。”
“讓我前功盡棄就是正確的道路嗎？”
聽她這麼說，向翊也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氣，聲音登時揚高了不少，“曲小姐，那你現在這樣擔驚受怕提心吊膽的過日子，難道就好受嗎？”
“好不好受是我自己的事！”
向翊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語氣還是軟了下去，“您這樣欺騙董總，是不會有什麼好結果的，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這句話你難道沒有聽說過嗎？曲小姐，別再錯下去了。”
不管怎麼樣，他都是站在曲柔的立場上去考慮。
哪怕她一直不認可他，排斥他。
曲柔死死的攥著手，“不行，我相信我可以瞞下去的，我一定可以瞞下去的。”
“曲小姐！”向翊鄭重其事的叫她，“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啊！”
兩個人僵持不下，曲柔的指尖深深的陷進手心裡，向翊額角的青筋也明顯凸起，據理力爭。
病房裡的氣氛一時有些尷尬。
偏偏在這個時候，病房的門發出嘎吱一聲響，從門外走進一個人，只聽他淡聲道，“好一個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啊！”
曲柔的臉頓時慘白的毫無血色。
就連一向沉穩冷靜的向翊，這個時候看到來人也不禁大驚失色。
董正楠快步走進來，雙手插在大衣口袋裡，薄脣緊抿，側臉如刀削一般的堅毅，眼眸裡流露出波濤洶涌的光芒。
他的身上不沾一絲塵土，連半點外面的雨雪都沒有沾上，整個人的氣質斐然，身形頎長，俊美的讓人移不開目光。
曲柔已經不知道要說什麼了，更加不知道這個時候可以說什麼。
剛纔她跟向翊的爭執，應該是全都被董正楠給聽了去，要不然他也不會說……
好一句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啊！
曲柔飛快的回想著，說不定他剛纔只聽到了那一句呢，再說她前面說的那些話裡，好像也沒有透露什麼重要的信息吧？
向翊與她迅速交換了一個眼神。
“怎麼，還想要隱瞞什麼嗎？嗯？向翊，我把你放在她的身邊，就是讓你怎麼來幫她出謀劃策陷害別人的嗎？”董正楠語氣很淺但擲地有聲。
剛纔兩個人的眼神，他已盡收眼底。
向翊連連搖頭，“董總，我跟曲小姐……”
董正楠連理都不帶理他，一雙眼直直的望進曲柔的眼底，“你呢？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我……我……”曲柔坑坑吃吃了半天，大腦已是一片空白，“正楠，你聽我解釋……”
“你說，”董正楠點點頭，“我聽著你的解釋，我也很想知道，到底是因爲什麼能讓做出這樣喪心病狂的事情來！”
喪心病狂。
他用了一個很嚴重的詞彙來形容。
向翊站在一旁，暗暗的鬆了口氣。
之前他怎麼規勸曲小姐都沒用，現在好了，沒有任何準備就被董總戳穿，也不知道她會當著董總的面說出什麼樣讓他生氣的話來。
如果在這之前能主動坦白的話，最起碼不會處於像現在這樣如此被動的狀態，而且她也可以整理好自己的措辭和說每句話的退路，把損失降到最低。
而現在……只能聽她怎麼解釋了。
“我……我，我我對禾弋……我不是，我……不是，是她先霸佔你的，我看的出來她愛你，我是怕……我擔心，如果你……”
曲柔的話顛三倒四，連最基本的條理都表達不清楚。
董正楠冷冷的哼了一聲。
向翊見勢不妙，連忙幫襯著回答，“董總，事情是這樣的，曲小姐……”
“我問你了嗎？”男人目不斜視道，“誰允許你說話了？向翊，你去找明樓，立刻，馬上，明白我的意思嗎？”
向翊是明樓介紹過來的人，現在卻做出這樣爲人不齒的事情，董正楠的處罰，一定不會輕，而明樓也更加不會手下留情。
因爲他辜負了明樓的信任。
向翊深深的望了眼曲柔，不做任何停留，轉身往病房外面走去。
董正楠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眉目冷清。
曲柔已經驚慌失措到極點，完全不知道這個時候她要做什麼，應該怎麼做。
直到病房裡安靜的只剩下她和董正楠兩個人的時候，她才慌張的快要被抑止住呼吸，像溺水的人不斷掙扎，“正楠，正楠……”
“曲柔！”他吐字清晰的叫出她的名字，“你簡直太讓我失望了！”
“你都知道了是嗎？你都知道了是不是？是董成暉告訴你的對不對？”她跌跌撞撞的從病牀爬起來，“他是不是跟你說了我的那些壞話？他到底跟你說了什麼？”
“不是他告訴我的，”董正楠目光如炬的盯著她，“我一點也不想看到董成暉，他是好是壞，是死是活，都跟我扯不上一點關係。”
曲柔微的一怔，“那你……”
“那我是怎麼知道的是嗎？”
女人跪坐在牀上，手腳並用的爬到他的跟前，企圖圈住他的手臂，“正楠，你聽我解釋，你聽我說，我可以解釋的，我可以的……”
“你做的每一件齷-齪的事情，我都查清楚了。”
最後五個字被他咬的極重。
曲柔的眼眶裡已經蓄滿了淚水，越涌越多，最後順著臉頰滾落下來。
男人依舊眉眼寡淡，像不食人間煙火的神祗，“你陷害禾弋把自己摔下樓梯的罪推到她的身上，還反誣是她把你推下樓梯的那件事，我相信了你，可是曲柔啊，你辜負了我對你的信任，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她來醫院找過你的事。”
女人詫異的瞪大了眼睛，“禾弋……禾弋，對她是來過。”
“她的口袋裡，裝了一隻錄音筆。”
曲柔猛地一震。
“然後，她把這隻錄音筆交給了我，再後面，我就查清了所有的事情，包括你失憶。”
女人幾乎要癱倒，難怪那天向翊會說禾弋的口袋裡裝了什麼東西，也難怪她那天過來的時候跟她說了那麼多話，卻始終不切入正題，原來這都是她的預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