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旦禾弋懷上孩子，他就根本不能再靠近她，更加不能品嚐她的甜美滋味了。
董老爺子又忍不住哼笑一聲，“你其實根本就不關心禾弋到底有沒有懷上吧？正楠，你是不是覺得現在越來越離不開禾弋這丫頭了？”
董正楠抿了抿薄脣，算是默認。
老爺子嘆了口氣，表情裡寫滿了欣慰，“要是這樣的話，也算我沒有白白堅持啊……禾弋，是個好姑娘，而你卻看走了眼，一心一意撲在曲柔的身上，造孽啊造孽……”
他一直堅持讓禾弋留在董家，想盡辦法增加她跟董正楠之間的相處，甚至不惜提出讓禾弋生下董家繼承人才肯讓她離婚的方法。
事情到了今天，總算讓他看到了一點成效。
董正楠低垂著眼，聲音沉沉，“爺爺，曲柔……她已經不是當年的那個曲柔了，她變了，變得自私自利，變得……連我都不認識她了。”
董老爺子一愣，一臉詫異，“噢？此話怎講？”
一向護著曲柔的董正楠，今天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簡直叫他不敢相信。
而且聽這語氣裡，似乎還夾雜挺多有趣的事啊。
董老爺子有所臆測，但他還是想讓董正楠來解答他心裡面的這個疑惑。
董正楠想說，但又覺得沒什麼好說的，最後只是微一皺眉，道了句，“沒什麼。”
老爺子也沒有逼他，只是自顧自說了一句，“我這一輩子閱人無數，曲柔是什麼樣的人，禾弋是什麼樣的人，我看的比你清楚。”
“難道您就從來沒有失誤過嗎？”
“真要說的失誤的話……只能用有些人會變，而有些人會保持初心來回答了。”
董正楠聽完，眼睛微微亮了一下。
是的，有些人會變，就像曲柔，她變得跟當初完全是兩個人，甚至越走越偏。
董正楠微微嘆氣，“是的爺爺，曲柔她……變了很多，也做了很多的錯事，這樣的她，已經違背了我當初想要跟她在一起的初衷，還因爲她，給禾弋造成不可磨滅的傷害。”
“怎麼突然就幡然悔悟了？”
“是啊，突然就明白了，在知道她所做的那些事情之後，”他聲音沉沉，透著一股悲傷，“明明是她自己摔下臺階，還嫁禍給禾弋，甚至……”
他已經不想再說下去了。
理智在提醒董正楠，如果他告訴爺爺曲柔跟沈思辰還有私下往來的關係，那肯定會讓他老人家聯想到董成暉。
爺爺雖然不待見董成暉，但他身上畢竟流著董家的血，多少還是要顧及到一點的。
再說現在是對付董成暉的關鍵時刻，絕對不能出半點岔子。
這一次，誰也保不了董成暉！
董老爺子沒有追問他的後半句，只是淡聲問道，“噢，你現在終於看清……曲柔的真面目了？”
董正楠眉頭皺緊，“爺爺……難道您一直都知道她暗中做的這些事嗎？”
“不知道。”
“那……”
既然爺爺不知道曲柔到底做了些什麼，又爲什麼會說出這樣的話？
董老爺子見他有些疑惑，心裡瞭然，“我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爲我無條件相信禾弋，我認定她不是那樣心狠手辣的人，可是你當時，只相信自己的眼睛，連半分解釋都不聽她的……”
他這樣的一番話，再次勾起董正楠內心對禾弋的歉疚。
他對不起她的事情，已經積累成山了。
每次一想到，就會讓他心如刀割。
“都是我不相信她，都是我的錯……”
此刻，在董家客廳裡，在董老爺子的跟前，董正楠終於流露出無助的神情。
她一走，哪怕他知道她的行蹤，也會忍不住的開始發慌。
“但凡你多信她一分，少偏袒曲柔一分，你跟禾弋，也不會走到今天這樣的地步，她那麼想離婚，現在我就問問你，你打算怎麼辦？”
董正楠緩緩的搖了搖頭，“我……我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不知道要是真的到了可以坦言相對的時候，她會做出一個怎麼樣的選擇。
會原諒他嗎？
不會吧，她連恨都懶得恨他了，更別說愛了。
當初她有多愛他，現在，就有多忽視他。
“你還是要好好的挽回禾弋啊，現在，只要你不再堅持讓曲柔嫁進董家，那麼她，就一直會是你名正言順的董太太，不會變。”
董正楠低低的嗯了一聲。
見他擺出這樣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董正楠又笑了笑，“你既然那麼想她，就找個時間找個藉口去把人家給接回來，男人嘛，總該有放下-身段的時候，在自己的女人面前，面子裡子都一個樣兒，沒什麼不好意思的。”
男人沉思了一會兒，點了點頭，“好。”
傭人端上甜點和水果，輕輕的放在一旁，又悄無聲息的退了下去。
客廳裡一片寂靜。
他看著那果盤，又想到禾弋要是在這裡，一定忍不住把手伸出去了。
她最喜歡吃這些甜膩的東西。
靜坐了一會兒，董正楠起身就想走，董老爺子卻像是突然想到什麼的樣子，“等一下。”
“還有什麼事，爺爺。”
“董成暉來過我這裡，不知道他從哪裡聽說的小道消息，跟我說你要同禾弋離婚，這些日子他在北城，只要不是太過分，你也別刻意針對他，再說你跟禾弋的感情也是時候該修復修復了，別讓他人有茶餘飯後的談資就行。”
董正楠心底微沉，面上卻是點頭應下，“我知道了。”
他其實早就猜到，爺爺心裡還是記掛著董成暉的。
幸好，他早就部署下去了。
這些年來，要不是爺爺跟那個人一直這樣偏袒董成暉，他……早就不復存在了。
哪裡還會留他到現在有興風作浪的機會？
董正楠斂去眼底的鋒芒，開車離開了董家。
有些事情已經在籌備中了，他現在應該做的，就只剩靜等好戲開演了。
等到了那個時候，他就可以親自去接禾弋回來了。
那樣，有些隱藏起來的事情，也可以放到檯面上去跟她說清楚了。
別墅裡依舊亮著燈，可是董正楠知道，這個家裡有個地方，已經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