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栩栩湊過去，對顧瑾十分好奇：“你跟他怎麼認識的？他是咱們公司剛來的新人嗎？”
莊雲憋了口氣：“不是。”
宋栩栩：“那你們怎麼認識的？他看著不像是你喜歡的類型啊，你不是喜歡小奶狗麼，怎麼突然換口味啦？”
以前莊雲也不是沒找過男朋友，那都是嘴甜粘人的小奶狗，一口一個姐姐把人叫得心花怒放。
用莊雲自己的話說，單純的小奶狗容易拿捏，成熟的男人吃起來就跟沒煎好的牛排一樣又柴又粗，倒口味。所以她只愛聽話且無害的弟弟。
莊雲長嘆了一口氣，道：“沒辦法，以前欠下的債。”
她說一半就不說了，讓人心裡貓爪子撓一樣癢癢，宋栩栩欲言又止，被莊雲瞪了一眼：“行了別問這麼多了，你公寓那邊的東西我已經讓張清給你收拾過來了，你先睡那個房間，房子的事不著急，你安心在我這兒住著。”
宋栩栩調侃道：“哦？不方便吧？”
莊雲：“……”
她作勢要打人，“再陰陽怪氣，打你信不信？”
“信信信，哈哈哈……”宋栩栩趕忙逃走。
莊雲的別墅是個小複式，給她安排的房間在二樓採光極好的主臥。
從她公寓搬來的東西堆在牀前，作爲一個窮逼，她倒也沒什麼東西。
張清辦事一向可靠，沒用的東西一樣沒拿，有用的東西一樣沒落，雖然時常吐槽她在家搞封建迷信，但幫她整理東西的時候，她祖師爺的畫像和香爐全部裝得好好的。
她把那潦草的祖師爺畫像拿出來放好，香爐擺好，先上了一炷香，跟祖師爺吐槽：“說真的，你們後輩徒孫一個比一個不是東西，那麼多徒子徒孫，光大道觀的偉大事業，竟要我一個弱女子來扛，一羣渣男。”
青煙嫋嫋，簡筆畫祖師爺們安靜如雞。
宋栩栩又道：“你們是不是也這樣覺得？這樣吧，你們今晚上去給我師父拖個夢，讓他重新找個弟子繼承他衣鉢，你們也看到了，我不是那塊料。”
“你們要是同意我說的話，就乖乖把香享受完，要是不同意……”
話沒說完，三炷香，同一時間全斷掉。
宋栩栩：“……”
“行吧，我認了，你們別耍小脾氣。”她重新上了香，又絮絮叨叨說了一陣，外面莊雲來敲門。
“你跟我去一趟公司。”門打開，莊雲如是道，“陸導來跟咱們溝通夫妻綜藝的流程和細節，做個前期採訪，你收拾收拾。”
宋栩栩：“行。”
宋栩栩沒什麼好收拾的，稍微畫了個淡妝，便和莊雲一同前往公司。
俗話說冤家路窄，說的就是宋栩栩和宋凌兒。
兩人幾乎同時下車，同時進入電梯。
宋凌兒熱情道：“栩栩姐，聽說你又接了陸導的新綜藝，恭喜呀。”
宋栩栩最佩服她的一點，就是不管之前鬧得多難看，下次見面，她都能裝作什麼也沒發生。
說完這話，完全沒給宋栩栩說話的機會，她挽住黃芳的胳膊，撒嬌道：“芳姐，要不咱們也找幾個男藝人炒炒緋聞吧，栩栩姐糊了這麼久如今一下就翻身了呢，你總說要靠實力大火，但是有現成的捷徑模板在前，咱們也該向栩栩姐學習一下嘛。”
黃芳含糊地應著，如今的宋栩栩與從前不可同日而語，‘姜家少夫人’這名頭，放在哪兒都能壓死人。
宋凌兒身邊的黃芳見到宋栩栩，神色十分複雜，那副想要把她幹掉又幹不掉的樣子，極大程度上取悅了莊雲。
以前宋栩栩還是糊咖的時候，黃芳天天拿這個來刺激她，說她金牌經紀人整天帶著個廢物進出公司之類的話，且每次莊雲給宋栩栩接點活兒，她就提議公司雪藏宋栩栩，說這種毫無價值的藝人浪費資源等等……
沒想到如今黃芳慫了，她底下的人倒是比以前的囂張了。
宋凌兒話音將將落下，莊雲瞥了她一眼，笑瞇瞇道：“喲，芳姐，您又帶新人了啊？”
宋凌兒柔柔弱弱：“雲姐，我也不算是新人了呢。”
“哦，是麼，抱歉啊，黃芳經常帶新人，沒幾個混出頭過，我還以爲她一個捧不紅，又換另一個了呢。”莊雲問宋栩栩：“對了，你見過她嗎？叫什麼名字來著？”
宋栩栩拿出演戲的精氣神，像個狗腿的老鴇，學著宋凌兒剛纔的模樣，挽住莊雲胳膊，夾著嗓子說：“莊姐，她叫宋凌兒，參加《發光吧，少女》C位出道呢。”
莊雲：“啊，就這？還C位出道？”
黃芳氣得火冒三丈，“莊雲，你說什麼？我警告你別太過分！”
莊雲拍了拍她的肩，語重心長道：“你眼光不行就算了，怎麼耳朵也不行？實在不行的話，咱早點退休，啊？不然同事一場你天天帶個廢物招搖過市，我瞅著心疼啊。”
電梯門打開，莊雲和宋栩栩手挽手腳步輕快地走出去，留給對方兩道囂張的身影。
黃芳剛要衝出來理論，被關上的電梯門夾住了腦袋。
宋栩栩回頭瞧了一眼，沒忍住笑出聲。
黃芳身後，宋凌兒那臉，黑得跟鍋底一樣。
莊雲不屑冷笑：“哼，鈴兒鐺兒的，什麼東西。”
宋栩栩：“是是是，在莊姐您面前那都是垃圾。”
莊雲翻了個白眼。
這會兒陸行還沒來，宋栩栩跟著莊雲來到她辦公室，又是端茶倒水，又是捏肩按摩的。
莊雲早已經看透一切，帶著幾分警惕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說吧，宋大小姐又想搞什麼幺蛾子？”
宋栩栩靦腆地笑了笑：“錢。”
莊雲：“……什麼？”
“我想搞錢，搞很多很多錢。”宋栩栩誠心實意道：“所以拜託莊姐勞累一下，最近多給我接點通告，網劇啥的，我都行，關鍵是錢到位。”
莊雲並沒有因爲‘鹹魚’突然開竅而高興，她緊張道：“你是不是沾了什麼不該沾的東西？”
宋栩栩：“……沒。”
“姜家破產了？你要替夫還債？”
“不是。”宋栩栩道：“我就是突然想通了，女人就得認認真真搞事業，努力賺錢，其他都是身外之物。”
莊雲神色古怪：“你姜少夫人還需要賺錢？姜家那個資本，你就是當十輩子鹹魚都餓不死。”
“不一樣。”宋栩栩頗爲深沉道：“姜家是姜家的，我是我的，只有握在自己手裡的纔是自己的。況且，莊姐您不是一直說，女人最重要的是搞事業麼？我現在想通了，過去是我錯了，我不該懶散不該認命，我要追求更高的榮耀，我要成爲頂流！”
“……”莊雲被她震懾住，然後沉默了。
她的沉默就像一場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