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夏坐在牀上,望著宮擎宇一瘸一拐的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之中,她時而坐在牀上,時而在茅草屋的門前張望著宮擎宇的身影,好似一個妻子內(nèi)心無比期盼著丈夫的身影,時而躺在牀上,雙眸緊緊盯著門口的方向。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天空突然劃過一道閃電,緊接著震耳欲聾的響聲響徹天際,她渾身一激靈,整個人猛地坐了起來,下意識的衝到門口,天空中不知不覺飄起了雨,她皺了皺眉,心中滿是擔(dān)憂和忐忑。
不一會不遠(yuǎn)處出現(xiàn)一抹熟悉的身影,她的眼眸中閃爍著光芒,在她的注視下,宮擎宇抱著一大堆枯木枝走進(jìn)了茅草屋。
茅草屋已經(jīng)荒廢已久,屋頂出現(xiàn)了很多漏雨的地方,外面的雨勢越來越大,茅草屋內(nèi)小魚連綿,尤其是牀的位置,無奈之下祁夏和宮擎宇只好在地面上鋪了一層厚厚的稻草充當(dāng)牀鋪。
宮擎宇升起火,頓時周圍暖融融的,祁夏湊上前烘烤著,突然綠色的小蘋果緩緩的滾到了自己的腳後跟,她拿起蘋果,又看了看宮擎宇,只見宮擎宇坐在一邊,默默地啃著蘋果,祁夏遲疑了一秒鐘也啃起了蘋果。
只是這個蘋果沒有想象之中的那麼甘甜可口,味道有些酸澀,倒也能嚥下,她的目光是不是的瞟一眼距離自己不遠(yuǎn)處的宮擎宇,緩緩的垂下眼簾。
最近這段時間,她能夠感覺出自己接近宮擎宇,但是宮擎宇對她充滿了疏遠(yuǎn)和冷漠,她只能裝作什麼都沒有感覺到的樣子慢慢地靠近宮擎宇。
她知道,晴天醒了,他們之間沒有任何的聯(lián)繫,她的存在也毫無意義,她知道,即便宮擎宇愛的那個人不是晴天,自己在他的面前的存在依舊是一個過路人。
她的臉上劃過一絲落寞,耳邊的髮絲垂下,遮擋住她的臉頰,跳動的火光讓她的面龐忽暗忽明。
在宮擎宇的建議下,她躺在稻草上面睡了一覺,醒來的時候,外面的天空還是陰沉沉的,耳邊的雨聲仍舊很大,她翻了個身,發(fā)現(xiàn)背對著她的宮擎宇坐在地上縮成了一團(tuán),他的身體劇烈的顫抖著,面色顯得蒼白無比。
她蹙了蹙眉,慢慢地坐起身,清楚的聽到宮擎宇牙齒打顫的聲音,但
是男人很努力的剋制自己發(fā)出聲音,貝齒緊咬著手指,像是在極力的壓抑隱瞞著什麼。
看到宮擎宇的模樣,祁夏的腦海中不自覺的想到了發(fā)燒這個詞。
她慢慢地靠近宮擎宇,伸手輕輕的拍了拍宮擎宇,低聲的喊道:“宮擎宇……”
宮擎宇聽到祁夏的聲音,把頭埋得更低了,悶聲的說道:“我有些累,想睡一會。”說完話躺在了稻草上,背對著祁夏,雙臂緊緊的擁抱著自己。
祁夏望著宮擎宇的後背,遲疑了一秒鐘,再次開口問道:“你沒事吧?”
“沒事。”宮擎宇說完話,渾身不由得狠狠一顫,雙臂越發(fā)用力的抱緊自己。
祁夏望著男人顫抖的身子,眼淚漫上眼眶,她把搭在自己腿上的外套蓋在宮擎宇的身上,誰知下一秒宮擎宇掀開了外套,眼神中帶著幾分怒意瞪著她,但是對上祁夏眼淚汪汪的雙眸,怒意瞬間消散,更多的是無奈。
他嘆了口氣,再次躺下,“我真的沒事,你蓋著吧,免得著涼。”
他的話引得祁夏的眼淚再次忍不住,猶如斷線的珠子,一顆顆的從眼眶滾落。
“柒柒?”宮擎宇望著祁夏的眼淚,神情不由自主瞬間緊張了起來,下意識的想要擡手抹掉她臉上的淚珠,卻在指尖快要觸碰到的時候,被什麼猛然驚醒,收回了手,遲疑了一秒鐘,握成了拳頭。
“爲(wèi)什麼?”祁夏紅著眼質(zhì)問著宮擎宇,不等宮擎宇說些什麼,她繼續(xù)說道:“爲(wèi)什麼要跳下來,爲(wèi)什麼要救我?”
宮擎宇聽到祁夏的質(zhì)問,整個人愣在了原地,良久,他自嘲的輕笑了一聲,“是啊,我爲(wèi)什麼要跳下來救你?爲(wèi)什麼要把自己搞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我以爲(wèi)我們之間不會再有任何的交集,我以爲(wèi)從你搬出我那裡開始,我們再見面就只是陌生人。”我以爲(wèi)我能很好的控制住我對你的感情,我以爲(wèi)我能把你給我的痛牢牢地記在心中,然後痛恨你。
“你知道每次看到你,我的心裡有多痛嗎?你知道看到你會影響我一天的心情嗎?我每天都會故意躲開你,只是不想因爲(wèi)你的出現(xiàn)而打擾我一天的心情,可是
偏偏你陰魂不散,無處不在,我根本沒有辦法躲開你。”
他不是沒有想過剛起柒柒,只是放棄遠(yuǎn)比他想象之中的還要痛,還要難,忘記柒柒,就好比從自己的身上抽走最重要的那一部分。
可是沒有人知道當(dāng)他親眼看到那份程以南簽字的人流手術(shù)單,看到她服用墮胎藥的鑑定,那種心如刀絞的痛,他痛恨柒柒的殘忍,更加痛恨自己的膽小懦弱。
他沒有足夠的勇氣質(zhì)問柒柒,不敢和她對峙,因爲(wèi)他害怕從柒柒的口中得到那個猶如噩耗的答案,他沒有足夠的勇氣承擔(dān)在柒柒親口承認(rèn)後,所帶來的心如死灰般的疼痛。
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這輩子做的最持之以恆的事情就是愛她。
祁夏聽到宮擎宇的話,心口驟然傳來一陣強(qiáng)烈的刺痛感,讓她一時間呼吸困難,好半晌,她喘上第一口氣,可是伴隨而來的是劇烈的疼痛在她的體內(nèi)瘋狂的叫囂著,宮擎宇口中所說的一字一句都像是一把把鋒利的刀刃凌遲著她柔軟的心。
她曾以爲(wèi)自己的心早就已經(jīng)被傷到千瘡百孔,早已傷痕累累,但是沒想到總是如此宮擎宇的話還是會引起自己強(qiáng)烈的心痛,宮擎宇的話在她的腦海中一遍遍的閃現(xiàn),將她傷到遍體鱗傷,傷到渾身痛到麻木。
她從來不知道自己的出現(xiàn)給他帶來了這麼大的困擾,更加不知道原來,他是如此厭惡自己的存在。
她曾天真的以爲(wèi)自己哪怕是默默的陪在他的身邊都是可以的,可是原來他並不需要自己的陪伴。
鼻尖泛著酸澀,眼眶泛著紅潤,淚水在她的眼眶徘徊打轉(zhuǎn),雙手緊緊的攥著衣角,倔強(qiáng)的隱忍著淚水。
宮擎宇你知道嗎?我曾以爲(wèi)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但是對不起,我真的真的從來不想給你帶來任何的困擾。
如果我的出現(xiàn)讓你覺得礙眼,影響到了你,那麼我願意選擇離開,從此以後再也不會出現(xiàn)在你的面前。
雨水嘩啦啦的聲音,以及枯木燃燒的聲音,在茅草屋內(nèi)響著,驀地,宮擎宇擡起眼簾,雙眸緊緊的盯著祁夏,低沉的嗓音染上了幾分沙啞,“你爲(wèi)什麼要和程以南聯(lián)合起來殺了我們的孩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