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窘迫的抽回腳,原本打算灰溜溜的回房,卻聽張鵬亮媳婦說:“丫頭,你那一叫,差點害我心臟病發(fā)作了。”
我尷尬的嘴角抽搐,原本是打算上樓的,見自己差點害死人,只好作勢下樓給人家賠不是。
“對不起啊!我聽到張大哥叫了一聲,下來後看到你……”我頓了頓,心想著該怎麼說她那樣子像極了一隻鬼呢?
張鵬亮卻接過話笑道:“嗨!是我無意間跟我媳婦說等下張麻子要夜葬,這不,咱們家門口直通鎮(zhèn)口,鎮(zhèn)上就這麼一條大路,所以,每次夜葬必定從咱們家門口路過,我媳婦一聽就害怕了,這才……呵呵。”
一聽張鵬亮這麼一說,我更加覺得窘迫了。不過,我就疑惑了,死個人不是很平常的事情嗎?這還能被嚇到?
或許是看出了我的疑惑,張鵬亮遞給了他媳婦一顆藥和一杯水說:“張麻子突然死亡,在我們鎮(zhèn)上叫橫死鬼,不能大操大辦的出殯,只能偷偷地夜葬。你是城裡人,或許沒聽過這些說道。”
聽著張鵬亮的話,我不禁來了興致,也坐了下來問:“什麼說道?”
張鵬亮見他媳婦把藥吃了後,這纔看著我說:“據(jù)說橫死鬼很厲害的,可能是他不滿自己被偷偷埋葬,所以心裡委屈,他化作鬼魂後會捉弄人,甚至?xí)λ廊说模昂踔亍!?
害死人?應(yīng)該是找替身吧?
之前張瑤魂飛魄散時,秦之允不是說過非正常死亡的人,都要找個替身才能解脫嗎?
“原來是這樣啊。”我意味深長的說著,心中不禁懷疑了,有那麼邪乎嗎?
這時,張鵬亮笑了笑,拿著水杯離開了,而他媳婦看上去好像氣色也好了很多,見我沒有要上樓的意思,她客氣地與我攀談了起來。
“丫頭,看你的樣子不像是來我們這邊投資的,你……呵呵。”張鵬亮媳婦看著我欲言又止,我也不傻,自然是知道她什麼意思的。
於是,我學(xué)著蘇聆風(fēng)的話撒謊說:“我跟我表哥來這邊找個人,那人欠了我們好多錢,說是躲到雙神鎮(zhèn)來了,所以我們就來了。”
一聽我這麼說,張鵬亮媳婦立刻一笑說:“我就說吧?要是來這邊投資的,鎮(zhèn)長怎麼都不會讓你們花錢的,他那個人,就知道讓自己的腰包鼓起來,哪管別人的死活?”
聽張鵬亮媳婦的意思,她好像對鎮(zhèn)長不滿?應(yīng)該是吧?一開始她就不樂意接待我們,要不是蘇聆風(fēng)給了錢,恐怕我們連晚飯都吃不上吧?
想了想,我看向張鵬亮媳婦問道:“大姐,我聽您的意思,好像是鎮(zhèn)長做的不夠好?”
張鵬亮媳婦一聽,立刻翻了個白眼說:“我們這鎮(zhèn)上的情況你也看到了,與其說這是個鎮(zhèn)子,不如說它是個村子,哪有什麼可發(fā)展的?”
說著,張鵬亮媳婦給我倒了杯水繼續(xù)道:“鎮(zhèn)長這個人吧,平時愛出去長見識,嘖嘖嘖,其實他有什麼本事呀?今天弄來一個投資的,明天弄來一個投資的,這不,投資不成,他還得搭錢,他能樂意嗎?所以呀,他就打起了我們夫妻倆的主意。他跟我們說鎮(zhèn)上會有很多人來投資,沒有地方住,忽悠我們夫妻倆開旅館。你看,旅館開了有兩三年了,確實是來了不少的投資,可是錢呢?鎮(zhèn)長一分錢都沒有給我們呀?還說什麼一季度一結(jié)算,這都幾個季度了?哎!”
難怪張鵬亮媳婦一開始不樂意接待我們,合著是鎮(zhèn)長一直不給錢,還讓人家開什麼旅館,哎,真是讓人無語啊!
沙沙沙~窗外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我疑惑的望去,並沒有什麼人經(jīng)過,哪來的腳步聲呢?
我起身正準備一看究竟,張鵬亮媳婦卻把我拉著坐下,低聲說:“你別看了,給張麻子夜葬那羣人馬上要過去了,別看。”
張麻子夜葬?我立刻朝外望去,只看到四個人肩膀扛著很粗的木棍,還拴著繩,繩子下面捆著棺材。但很快就過去了,這就是夜葬嗎?
回過神,我剛要坐在椅子上,卻發(fā)現(xiàn)張鵬亮媳婦整趴在桌子上,像是故意迴避似的。
見此,我覺得有些好笑,連忙說:“大姐,那羣人已經(jīng)過去了。”
“是嗎?”張鵬亮媳婦狐疑的看了我一眼,這才擡頭向外看去,見夜葬的人已經(jīng)過去了,她似乎鬆了口氣說:“張麻子死了也好,免得到處禍害人。”
聞言,我不禁覺得怎麼所有人的口氣都跟鎮(zhèn)長一樣呢?這張麻子的人品是有多差?
不過,爲了院長,我想多瞭解一下張麻子,很想知道院長怎麼會接觸張麻子那樣的人。誰知,這時窗外又響起了一陣沙沙的腳步聲。
難道是夜葬的人回來了?我擡眼望去,這一看著實嚇了我一跳。
因爲張鵬亮家的院門只有一米五寬,院門距離旅館的門差不多隻有三米,而我和張鵬亮媳婦正坐在旅館的一樓,就等於坐在旅館的門口,所以,即使外面很黑,我還是把外面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我看到一條淺藍色的綢緞上,站著一個一米高的紙人,紙人梳著兩個小球,那紙人扎的活靈活現(xiàn),活像是一個孩子站在那。
原本紙人並不可怕,可經(jīng)過張麻子死,還冷不丁看到如此逼真的紙人,我確實被嚇的不輕。
張鵬亮媳婦見我驚恐的看向外面,她也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起來了,隨後又鬆了口氣說:“你這丫頭,嚇了我一跳,我還以爲你看到什麼了呢!”
“大姐,那是怎麼回事?”我驚魂未定,坐下後急忙追問,難道那紙人是燒給張麻子做婢女的?
張鵬亮媳婦見我大驚小怪的,急忙解釋說:“那沒什麼好稀奇的,就是去廟上送個替身。”
替身?我百思不得其解,替身是燒的?什麼意思?“大姐,你能給我解釋一下什麼是送個替身嗎?”
張鵬亮媳婦看了我一笑,倒是沒有一點不耐煩的意思說:“我們鎮(zhèn)上有座廟,以前一些老人活著的時候都很敬重。但是我們這些年輕人也不懂這些習(xí)俗,誰會去燒香拜神的呢?都快把鎮(zhèn)上還有個廟給忘了。後來不知怎麼了,鎮(zhèn)上的孩子一個接一個的病倒,有的邪乎的活不過十八歲,還都是長得很俊俏的孩子,大夥就開始迷信了。”
張鵬亮媳婦說的津津樂道:“後來,我聽說路過一個道士說這神廟裡的神仙沒有伺候的童男童女,所以纔來索那些孩子的命的。大傢伙一聽都慌了,誰捨得自己的孩子死掉呢?然後就好生哀求那道士幫忙。最後好像是道士給做了個法事,讓每個孩子在7歲,9歲,12歲和18歲時,扎個紙人當作替身燒給廟上的神仙,嘿!你還別說,這招兒真靈,自打大傢伙按照道士說的去做了,孩子們還真都好了,你說神奇不神奇?”
“確實挺神奇的。”可我心裡更覺得不可思議,神仙還能索命?還要童男童女伺候著?
等等!童男童女?難道失蹤的兩個孩子跟廟有關(guān)?不應(yīng)該吧?剛剛張鵬亮媳婦不是說,只有鎮(zhèn)上的孩子才遭殃嗎?鵬鵬和豆豆是孤兒院裡的孩子,離這裡遠著呢,怎麼可能會殃及到他們身上?
就在我疑惑地想要追問張鵬亮媳婦一些關(guān)於寺廟的傳說時,張鵬亮媳婦起身,有些疲憊的看著我說:“丫頭,不早了,快去睡吧,我也去休息了。”
說罷,張鵬亮媳婦就走了,而我坐在旅館一樓,看著空蕩蕩的空間,沒由來覺得脖梗發(fā)涼,急忙跑上樓。
到我房間門口時,我看著蘇聆風(fēng)緊閉的房門,不禁無奈的嘆息,想必蘇聆風(fēng)是真的太累了吧?不然我那麼驚叫,他怎麼還能睡得著呢?
看了看手錶的時間,已經(jīng)是深夜十點多了,哎,我心中嘆了口氣,回房便躺在牀上,很快就睡著了。
迷迷濛濛間,我感覺耳邊有風(fēng)聲,疑惑的睜開眼,我看到了一座廟,這座廟不大,看上去也很古老破舊,四周長滿了雜草。
我蹙眉看著四周的一切,忽然懵了,我怎麼在這?
這時,廟門吱呀一聲被打開,我錯愕的擡頭,只見一個長得矮小,面容卻是老頭的人從裡面走了出來。
他嘴角含著笑意,可卻給我一種很害怕的感覺。我剛要問話,卻發(fā)現(xiàn)自己說話是沒有聲音的。
就在這時,那老頭朝我走來,呲著牙對我笑,笑的極其恐怖:“小姑娘,你是來伺候我的嗎?”
“不是!”我張嘴喊著,可怎麼都喊不出聲音來,我害怕的心臟狂跳,卻見那老頭忽然面目猙獰的朝我撲來,嘴上還喊著:“我要吃了你!”
我嚇得急忙轉(zhuǎn)身要跑,可是我發(fā)現(xiàn)我的腿在跑,可身子沒動,根本就是在原地踏步。我驚恐的回頭,見那老頭離我越來越近,嚇得我魂都要丟了。
這時,我的餘光裡出現(xiàn)一道紅光,我擡頭一看,只見一個身穿大紅色睡裙,面色慘白的女人正看著我。
她眼眶漆黑,一雙索命般的瞳孔緊盯著我,好像在盯一個就要到手的獵物。
而且,她的頭髮垂直到腳下,我驚訝的發(fā)現(xiàn)這女人沒有腳!
鬼……是鬼!!!
鬼呀!我大叫,我看到自己的嘴巴一張一合,可就是喊不出聲音。
與此同時,我看到女鬼的頭髮突然間變長,最後像一根根藤條一樣朝我伸來,嘴裡還發(fā)出“呵呵”的笑聲,那聲音沙啞且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