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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秘檔

繆世章頓覺事態(tài)嚴重,七虎卻不以爲然:“是招了兩倍,不過一半都是掛個團防的名兒,是替譚先生護酒坊的。二哥,你又不是不知道,譚先生和柴日雙越鬥越兇,難道每次都讓他一個文縐縐的書生去迎槍子嗎?他要不從團防調(diào)人,我都想從咱山防撥一隊人去護他呢。”他受譚逸飛救命之恩,早認定了他的爲人,他越是不明就理,繆世章就越起急,正待細講,看著七虎率真之貌,繆世章低嘆一聲,將話又咽了回去。

只聽小生子在院中道:“夫人回府——夫人您慢著點。”樑嘉琪的身影從雕窗飄過,繆世章忙出門奔進後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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樑嘉琪打著哈欠進房,孫媽一見,忙打發(fā)大娣二娣去院中玩,回身將樑嘉琪扶到牀上靠著,端上一杯茶來,嘉琪極沒精神的接過。孫媽心疼道:“夫人,瞧你這沒精沒彩的模樣?還是吃心梅大小姐嗎?”

“她是宗祥的大妹,又已經(jīng)回去了,我還吃心什麼?”

“那,是穆小姐?誰都看得出,大隊長對她象丟了魂似的。”

窗外的繆世章不由頓住。

樑嘉琪一嘆:“我本來不在意宗詳討小的,雪薇書香閨秀,聰慧可人,哪個見了她不喜歡?只是……”她笑了笑又道,“看見宗祥的心思全給了她,我這心裡多少、多少有些空的慌。哎,現(xiàn)下想想這是何必,真要過了門和她做姐妹也挺好。”

窗外的繆世章暗暗鬆了一口氣。

孫媽笑道:“夫人這樣想再好不過。哦,您現(xiàn)在有了身子就別去繡園了,譚先生不是今天回來嗎,咱和他說說,他心善的很,沒個不應的。”

“怎麼,譚逸飛今天回九仙?”繆世章急入門,孫媽答道:“喲舅老爺來了,剛纔我聽蕓姑說啦,今天立夏,譚先生要去酒仙街親自施食,那街上可都盼著嚷著呢。”

樑嘉琪道:“表哥快坐。”

“哦,表妹,我已經(jīng)把你有喜的事告訴大隊長了,他即刻啓程回府。孫媽說的對呀,表妹就在家裡安心靜養(yǎng),繡園的事我這就叫小生子去請譚逸飛過來。”繆世章心中生出一個打算。

樑嘉琪心中一喜:“多謝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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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宮湖邊,竹林中掛著一個靶盤,譚逸飛炯炯的目光瞄著槍。只聽“砰”的一聲,他一個沒拿住,子彈飛上了天,劉二豹哈哈大笑:“老弟,我都教了你七八遍了,你咋還拿不穩(wěn)呢?”

譚逸飛臉上一紅:“團總,我這手拿枝筆還能對付,卻萬萬不是拿槍的料啊。”他將手槍還給劉二豹,劉二豹卻握住譚逸飛的手,共同舉槍“砰”正中槍靶!譚逸飛驚讚道,“團總好槍法!”

“這算什麼!”劉二豹將槍推給譚逸飛:“老弟帶著防身。”

“多謝團總。團總身子好點沒有?這些日子多虧了兄弟們替我護衛(wèi)酒坊,逸飛想在仙客來設宴謝謝大夥,您看如何?”

“好!”劉二豹咧咧嘴:“呀!又讓老弟破費了,買槍的錢我還欠著你的,你替團防擴大了人馬,這餉錢又全是你出,現(xiàn)在又讓你請客,我,我……”譚逸飛的大方令這厚顏之人竟都生出慚愧。

譚逸飛笑道:“團總太見外了,逸飛就是不敢耽誤團總的公務才又招了些兄弟,這樣的話您手下兄弟一個人沒少,我這邊也好和酒坊有個交待,兄弟們從賬上支錢不就名正言順了嗎。”

劉二豹讚道:“老弟就是金腦子!你現(xiàn)在是團防的二當家,招兵買馬做得一半主!把咱團防聲勢壯得大大的,看七虎子還敢小看了咱?”

當然要把團防做大,未來還要大過山防!自譚逸飛一擲千金替團防平了危機,上上下下沒有不感念他的,爭著要爲他保護酒坊,譚逸飛便趁機招了幾十人,以他的帥才,招人之時自然招體格腦力最優(yōu)秀的,表面上看是小隊長主辦,實際仍是譚逸飛點頭,大夥眼見團防聲威壯大,無不歡欣,劉二豹自也對逸飛言聽計從。

小生子遠遠地跑來:“譚先生,譚先生!”譚逸飛迎上:“小生哥,找我有事?”小生子悄聲道,“譚先生,夫人有了身孕,繡園怕是不能再去了,想請您過府商量商量……”

譚逸飛笑道:“剛纔就聽蕓姐說起過,走,咱們這就去。團總,逸飛失陪一下,改日再向團總請教。”

“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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樑嘉琪將新拿回的嫦娥桂開了箱,拿出一瓶迫不及待倒在杯中就喝,頓覺舒服了一些,孫媽引著譚逸飛進門:“夫人,譚先生來了。”樑嘉琪忙將杯子往窗臺一放,回身看到大娣二娣親熱地膩在譚逸飛腿邊,一人頭上戴一頂漂亮的珠冠,象小公主一般。樑嘉琪忙謝道:“呀,又讓譚先生破費了,大娣二娣,娘是怎麼教你們的?謝謝譚叔叔沒有?”

譚逸飛笑道:“謝過了謝過了……大娣二娣,等你們有了小弟弟,叔叔送一套更漂亮的長命鎖給你們好不好?”

大娣二娣樂得蹦高:“好哦好哦,娘要生個弟弟嘍。”衆(zhòng)人均笑了。

樑嘉琪笑道:“先生快請坐。”

譚逸飛一揖:“夫人有喜逸飛竟然不察,真是對不住。夫人就請怡情靜休,繡園的事我已經(jīng)交待蕓姐代爲理事了,夫人儘可放心。”

孫媽看見了窗臺上的杯子:“呀,夫人您怎麼又喝呀。譚先生,您這嫦娥桂真是好味道,夫人天天都不離手呢,可是這麼喝對孩子可不好。”

“孫媽,又在多話,不過是一杯兩杯,讓譚先生聽了笑話。”

譚逸飛笑著上前,隨手拿起一瓶:“這嫦娥桂本就專爲女子而釀,也難怪夫人喜歡。”忽然眉峰一挑,心中一個閃念,這酒怎麼是二次旋口?仔細看去,手中的嫦娥桂瓶口有兩圈螺旋封蓋的痕跡,再拿一瓶亦是如此,他不由疑心頓起。樑嘉琪在一旁解釋道:“這酒是朋友送的,先生總讓魏大哥送來,我可不好意思。”

譚逸飛笑了一下,將酒放回箱中:“嫦娥桂得夫人喜愛,是逸飛的榮幸啊,只是夫人既然有喜,還是少喝爲妙。”

樑嘉琪慵懨的打了個哈欠,目中又泛淚光,忙用手掩住:“謝先生關心。”見狀,譚逸飛神色微微一變,只覺腿下一花,大娣二娣好奇地爭著拿起樑嘉琪放在窗上的酒杯。

“娘天天都喝,肯定特別好喝。”

“姐姐,二娣也要,二娣也要喝……”

眼見大娣就要將酒飲下,譚逸飛疾步奪下酒杯,衆(zhòng)人均是一愣,逸飛趕快一笑:“大娣不是去學堂了嗎?先生有沒有教過‘年方少勿飲酒呀’?”

大娣使勁點頭:“教過教過,這是《弟子規(guī)》裡的,先生教過的。”

譚逸飛笑了:“大娣真聰明,既然教過,喝了酒就不是好孩子了,等大娣二娣長大了再嘗好不好?”大娣二娣笑得開心:“好啊好啊,我們纔不喝,我們要做好孩子喲。”譚逸飛似乎暗暗鬆了口氣,但究竟這酒有何可疑,他尚說不清。

又說了一會兒話,譚逸飛適時告辭:“夫人且留步,逸飛告辭。”

孫媽忙道:“譚先生,我送送你。”兩人正往月門走,只聽身後一聲:“譚先生留步。”譚逸飛轉(zhuǎn)過身:“哦,繆兄在府,逸飛有禮了。”

繆世章一揖:“譚先生日理萬機,今日難得一見,可借得繆某半步嗎?”

“繆兄客氣了,有事但管吩咐。”

“好,譚先生請。”

譚逸飛微感詫異,略一猶豫,跟著繆世章進了他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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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進門,就見繆世章從背後將房門關上,房中忽然靜了下來。兩人坐定,繆世章沒有半句客氣話,便直接了當?shù)溃骸跋壬f悟絕倫,在下就開門見山。在下想借先生手中通諜一用。”

譚逸飛暗驚,目中一轉(zhuǎn):“呵,通諜雖在酒坊,卻仍是縣長借給劉團總用的,逸飛豈敢枉動?”

“哦?”繆世章卻道:“先生信手拈來,又何止枉動?近日團防增兵兩倍,他們用的槍不是先生用通諜所得嗎?”

“的確是從龍府買的,逸飛爲保酒坊平安,請團防的兄弟護衛(wèi),經(jīng)劉團總許可,請他從龍府買了一些,就是如此。”

“縱觀全縣,哪有一家商號如先生這樣文韜武略。先生手握通諜,真的僅爲護衛(wèi)酒坊嗎?”

這話透著心照不宣之意,兩人都是極聰明之人,故譚逸飛也不多解釋,只一笑避開繆世章的目光,起身道:“繆兄說的事恕逸飛無能爲力,沒有別的事,在下告辭。”

“且慢!”繆世章攔道:“我就爲先生引見一位故人,那麼通諜的事想必就有迴旋餘地了”譚逸飛眉峰一挑,就見繆世章將一張報紙推到他的面前,指著報上“楊漢鼎”三字問道,“先生可識得此人?”

譚逸飛點頭:“識得。”

繆世章未曾想過譚逸飛會承認,反詫異道:“識得?”

“這就是上次討擾鎮(zhèn)中的楊長官,要不是潘編輯的報道,在下還不知道重擊倭寇的就是此人呢,真英雄也!”

“譚先生,不要避重就輕!”繆世章將報紙“砰”拍到桌上,語氣加重盯著譚逸飛一字字道:”講武堂的高足怎麼會連同窗好友都忘得一乾二淨呢?”

譚逸飛心頭大驚,面上卻絲毫未顯:“繆兄何出此言,難道講武堂恰好有和在下同名之人嗎?”他連番遁辭令繆世章頗惱:“先生不必隱瞞了!楊漢鼎兵臨九仙就是你二人串通的一齣戲,之後你籍此紮根,一步步到了今天的地位。我不說破你二人詭計,甚至在鑑酒的時候成全了你,都是看在你幾次相救兩位小姐的情份,此刻我向你索要通諜,說出這個借字已經(jīng)十分客氣,先生不要不識實務!”

譚逸飛笑了:“繆兄一已之念何以如此偏執(zhí)?通諜不過是押在賬上的薄薄一紙,還沒在繆兄手中,繆兄就已發(fā)如此肅殺之音了。”

“你通諜在手,槍火就暢通無阻,縱然如此,你兵力初起尚不是山防對手,這事我一旦稟告大隊長,你這司馬昭之心便昭然若揭,大隊長平生最恨陰險小人,你祖父是什麼下場先生一定是刻骨難忘吧?”

譚逸飛立時色變:“繆兄何必牽強附會爲逸飛安這欲加之罪?

“是否欲加先生心知肚名,話已至此,此刻你不防聽我一句,將通諜交給在下,孑身遠走,以先生現(xiàn)在的財力,逍遙一世也是輕而易

舉。”繆世章神色凝重。

譚逸飛大笑:“繆兄何必如此咄咄,逸飛要是依了您,不就成默認了嗎?”

“好,我就讓你見識一下什麼是眼見爲實!”繆世章冷笑數(shù)聲,轉(zhuǎn)身開櫃,拿出厚厚卷宗“嗵”地放在桌上!譚逸飛看去,夕陽的光影下,《講武堂畢業(yè)生名冊》幾字令他心驚,繆世章嘿嘿冷笑,一頁頁翻開,越翻越快,顯是早已熟知了要找的位置,突然他的手停住……“講武堂第18期陸軍大學特別班第6期畢業(yè)名錄”跳動在譚逸飛眼中,他的心“噌”的提了起來!就見繆世章一眨不眨地盯著他,手指就捻在紙頁的下角,紙頁下掩著照片一角,眼見他就要緩緩翻開。

譚逸飛驀的站起,右手已似要擡起,突見繆世章“唰”一把將窗簾拉開,只聽門“砰”地被推開,七虎大步走入:“二哥,譚先生答應啦?”

繆世章緊盯譚逸飛:“譚先生,你說呢?”顯然他早有安排!繆世章的手指在譚逸飛眼中跳動,七虎的出現(xiàn)使他不能再生撕毀照片之心,他定定地站在那裡,不知該如何回答

“任何僞面畫皮終逃不過原形畢露!”繆世章嘿嘿冷笑著掀了掀名錄:“先生是想看在下手中的……”又直直盯著譚逸飛道,“還是在下眼中的?”

譚逸飛暗吸冷氣。

七虎不解:“你倆賣什麼關子呢?譚先生,到底行不行啊,大哥還盼著給侯府弄槍呢?”

“虎子!”繆世章打斷,七虎卻道:“怕什麼,譚先生又不是外人!譚先生,侯司令和小日本幹上了,省東那邊打了勝仗呢,可眼下軍火成了俏貨,龍府通諜也早停發(fā)了。所以,嘿嘿,想借你那通諜使使,反正你也用不著。”這麼聽來,七虎並不知曉講武名冊之事,譚逸飛稍緩過些神,笑道:“原來如此,報效國家逸飛自當義不容辭。我這就去和團總商量,若團總首肯,就由團防的兄弟將槍火運去侯府如何,也免得七爺跑這一趟。”

七虎喜上眉稍:“再好不過,譚先生真是痛快。”

“如此,在下這就去找劉團總。”譚逸飛快步就要出房,“譚逸飛!”忽聽繆世章“砰”地重重敲在案上:“虎子,守住門口!”譚逸飛不得不停住,轉(zhuǎn)過身:“在下這就去辦七爺交待的事,繆兄還有別的吩咐嗎?”

繆世章冷笑:“先生打的好精的算盤。你表面上承虎子之情,將這事辦得妥妥貼貼,實則仍是拿著通諜不放,我山防反不得不保你一路暢通去會那軍中故人。哼哼!今天對先生縱虎歸山,你就要二次引狼入室了吧?”

七虎奇道:“二哥,你說的都是什麼呀?譚先生是在幫咱呀?”

繆世章冷笑:“呵,譚逸飛,縱你詭辯無雙,今日這通諜山防是要定了!”

譚逸飛淡淡道:“兩位龍兄虎弟,逸飛一介儒商豈是對手,不過通諜不在在下身上,二位要硬奪嘛可真是不巧的很了。”

七虎急道:“我們怎敢對您不敬啊!二哥你昏了頭啦?”

“哼!”繆世章咬牙冷笑:“先生既擅酒,可曾飲過罰酒嗎?”大喝道,“我就敬先生一杯!”說著他瞪目咬牙掀起了手中的名錄,照片立現(xiàn)眼前!譚逸飛緊張之極,右手握拳已然提起,眼看就要揮出。只見七虎一臉迷惑,左左右右地看著照片:“什麼呀這是?”

譚逸飛的心“咯噔”一聲,從高度緊張中稍稍鬆了一下,怔了片刻,向案上靠近。繆世章已完全怔住了,愣愣地看著他緊緊捏著的照片,譚逸飛瞄眼看去,照片上根本不是自己的畢業(yè)照,是被從別處隨意抽出的一張塞在紙下的,他終於完全放下心來,只覺面上一滑,原來已是冷汗?jié)M額!趁繆章還沒回過神,譚逸飛先冷笑一聲,向七虎抱拳:“七爺,本是抵賬的一紙通諜居然引得繆兄如此疑心,呵,逸飛還是別動纔是,對不住了七爺,方纔所託之事恕逸飛爲難。”話音未落,他已轉(zhuǎn)身走出房門,剩下不明所以的七虎和怔住的繆世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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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得宋府,譚逸飛仰天長舒一口氣,繆世章居然已尋蹤講武!這足以令他震驚,幸而講武堂停辦,不然真被他找到校址該當如何?而他早已發(fā)現(xiàn)自己身份卻隱而不言,可見此人城府深不可測……正想著,就見魏永更和團防小隊長斜次裡衝過來將他拉住,譚逸飛不由詫異:“哎,老哥怎麼在這兒啊?”

魏永更激動道:“老弟你、你數(shù)過日子嗎,都一個月沒回咱酒仙了,今、今天好不容易現(xiàn)了身可得和大傢伙好好熱鬧熱鬧,這、這不,怕你又回五柳,我都守了半個時辰了。”

小隊長也道:“譚先生,您今天請咱團防的新老弟兄吃宴,怎麼反少了您呢?”

兩人一個往東一個往西都要拉譚逸飛走,魏永更道嚷道:“老弟和我去酒坊,那纔是你的本家啊。”小隊長不依:“譚先生明明住仙客來,怎麼酒坊就成了本家了?先生快和我走,團防兄弟都等著呢。”

魏永更不甘示弱:“我、我明天就去給譚老弟覓處宅子去,不住那客棧了。

“這話不錯,譚先生早該有處大宅了,一定要比宋府還大,就叫譚府。”

“這個……”譚逸飛心中一動,魏永更搶著做了主:“什麼這個那個,就、就這麼定了!穆小姐也不會到處打電話找不到老弟了。”

“雪薇來電話了?”譚逸飛一驚,魏永更答道:“可不,先打去姚記聽說你回、回了九仙,又打到酒坊偏你又不在,你可快回個電話給她吧,你這妹子看著你遇過那麼些刀、刀槍棍棒的,她一個小姑娘家能不提著心嗎?”

“說的是!”小隊長很同感:“那小日本心狠手辣咱可不得不防,這正是咱團防份內(nèi)的事,譚先生,我這就給您挑選幾個最精幹的兄弟,過會兒在席上帶來你見見。”

譚逸飛欲推還就:“多謝多謝,我請團防兄弟們是幫在下守護酒坊,譚某自身嘛,怎敢勞煩……”

小隊長頗義氣的打斷:“哎,譚先生不用管,全包在我身上,你已經(jīng)是團防的二當家了,有一隊親兵理所應當!走走,咱現(xiàn)在就去仙客來。“

魏永更使勁拽著:“去酒坊,去酒坊。”

譚逸飛笑道:“兩位兩位,要不這樣,大家都是逸飛的好兄弟,魏老哥,叫上酒坊的兄弟,咱們就都去仙客熱鬧熱鬧如何?”熱鬧加熱鬧不就更加熱鬧,兄弟加兄弟不就更多兄弟?小隊長和魏永更高呼道:“好啊!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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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餘輝照著一紙日軍的懲處令,田中憤恨地收起,緩步走在駐地山野,陰冷沉思。巖井走來:“田中閣下,瀨戶君棺殮已運上輪渡,隨時可以起程,請閣下批示。”

“拉回來,除棺暴屍!”田中冰冷地吐出。

巖井大驚:“田中閣下……”

“我們這幾次行動均敗在楊漢鼎手中,令我無顏再向內(nèi)閣大人請求增兵。”

“少佐,全軍誓死效忠!”

田中終於轉(zhuǎn)過頭:“巖井君,支那人的兵法中有一計叫做借刀殺人,既然敵軍令我們損兵折將,我們何不讓他們自相殘殺呢?”

巖井不解:“巖井不明白,聽候少佐指示。”

“我已接到軍報,侯司令調(diào)楊漢鼎回了總營,說是要授他一個副旅,並電斥侯元欽指揮失誤之責,侯元欽對其父已生怨憤,此刻他獨守軍營,我們趁這個時候離間正是良機。”

“可兩軍敵對,我們怎麼接近侯元欽呢?”

田中陰冷僵硬的面部有如石塑,微微獰笑道:“柴田君已經(jīng)找到了非常好的方法,只要瀨戶的亡靈唱上一出苦肉計,我皇軍攻克在此一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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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何看了幾百遍的照片會錯頁失蹤,白白痛失揭穿談逸飛的底牌,繆世章百思不得其解。七虎只覺他莫名其妙得罪了譚先生,連帶著給侯司令的軍援也未談成,自然不痛快。繆世章無從解釋,索性攔了包車往客棧而來。包車停在客棧門口,不見繆世章下來,車伕有些奇怪,放下車回身,就見繆世章失神地倦靠在車上,怔怔的一動不動,一派頹然。車伕的聲音飄入耳際:“繆掌櫃,到地兒了。繆掌櫃?”

繆世章這纔回過神:“哦,到了?哦,好好……”

小二迎出來:“喲,掌櫃的可有日子沒過來了。”

繆世章下了車,忽聽對面酒樓鼓樂喧喧:“哪家的宴呀,這麼熱鬧。”

小二回道:“是譚先生宴請團防和酒仙的人,把咱二層全包了,哈,給賬房樂的。”

繆世章目中出現(xiàn)恨意:“他這是在我眼前逞威風呀。”其實譚逸飛又怎麼知道他今晚會來,這便是二人胸襟之別。

只聽一陣鑼聲,魏永更帶了酒坊的幾十號酒工歡呼著往酒樓趕來:“兄弟們都快著點,譚、譚老弟已經(jīng)在仙客來等咱了……”

“魏經(jīng)理,不是說好今天大傢伙請譚先生嗎,俺們好容易謝東家一回,咋又變成讓譚先生請客呀?”

魏永更笑道:“要謝譚老弟還、還不好辦,譚老弟就要搬大宅子啦,到時候咱都幫他搬去。”

酒工大喜:“好!好啊!這麼好的東家,宅子肯定是咱九仙最氣派的……

“那是!包在我結(jié)巴身上!”魏永更拍著胸。

繆世章目光一轉(zhuǎn):“魏老哥,且請留步。”就見衆(zhòng)人從眼前奔過,魏永更上前:“喲,繆爺,啥事?”

繆世章問道:“老哥剛纔是說要尋一處宅子嗎?”

“是啊是啊,明兒我、我就去尋摸去,一定要找一處高門大院的才成。”

“我倒知道幾處,和房主也都有些交情,老哥想聽聽嗎,也好參詳一下?”本來對繆世章有怨氣,但見他一臉誠懇,魏永更也是直腸子,便道:“那敢情好,繆爺您、您是什麼見識,您要看著不錯那一準錯不了。”

繆世章伸手相邀:“好好,說起來好久沒和老哥敘敘話了,老哥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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夥計們忙著賣酒記賬,譚逸飛借了酒樓櫃檯的電話低聲打著:“雪薇,這麼不小心,怎麼電話都打到酒坊去了?不是說好我聯(lián)繫你嗎?”

“你瞧瞧都幾點了,咱們怎麼約好的你忘啦?”穆雪微的聲音從縣上租院中傳來,這號碼是他二人的絕密。

譚逸飛看了一眼座鐘,歉意笑道:“怎麼會忘呢?每晚七時必電話聯(lián)絡……”

“就是啊就是啊,柴日雙多狠啊,我要

不聽到你的聲音怎會放心吶,告訴你,今天先饒了你,要有下次,我馬上回九仙找你。”雪薇在電話中嗔道。

“萬萬不可!”譚逸飛緊張地一傾身:“好好好,今天全是我的錯,雪薇,你可不能隨意出門啊,更不能透露行蹤知道嗎。”電話中傳來雪薇咯咯的笑聲:“知道了知道了,不隨便出門不隨便開門行了吧。哎呀待在這兒悶也悶死了,也不知道學堂怎麼樣了……”見雪薇心情好轉(zhuǎn),逸飛這才輕鬆下來,忙將學堂招生授課均順順利利的事簡要地向雪薇彙報,直到雪薇滿意地掛上電話。

只聽一陣喧嚷聲近前,小隊長和七八個團丁走了過來:“譚先生,我剛一提給您配一隊兄弟,這不,大家都爭著搶著跟您呢,他們幾個都等不及了要見您啊。”

“譚先生譚先生,讓小的跟您吧,絕對拼了命地保護您。”

“譚先生的仁義傳遍了全縣,能跟著您是我們上輩子積德呀。”

譚逸飛一揖笑道:“多謝多謝,逸飛多謝衆(zhòng)位兄弟,這事就全託小隊長做主。”小隊長象得了莫大的榮幸:“好好好,阿立阿威、還有你們倆,你們四個明天起就跟譚先生了!”那四個團丁象過年一樣高興地歡呼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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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間一桌好菜,一落宅院的式樣遞到魏永更手中,繆世章又給魏永更添酒:“來,魏老哥,好久沒敬老哥一杯了,世章慚愧。”魏永更認真地一張張看著,見敬酒過來,忙放下紙:“您咋這麼客氣,來,幹!”

繆世章笑道:“呵呵,老哥這直腸子倒是一絲沒變,我記得上次咱們來這,老哥也是喝得這麼豪爽。”

魏永更三杯下肚,臉熱了起來:“魏大膽子的性子這、這輩子都不變,繆爺還記得上次啊,也是在這間房,對對,我、我記得這牆上的牡丹,要、要不是您看得起我,那時侯我做夢都不敢想著能進仙客來吃上一頓喲。”

“往事隨風,老哥卻還這麼放在心上,真是念舊啊。”

“繆爺,要、要說你對結(jié)巴我的好,那是咱記一輩子的。可你……”繆世章敘了幾句舊,魏永更便不由掏了心窩:“哎我咋就不明白了,你、你爲啥總和譚老弟過不去呢?譚老弟是咋個爲人全、全鎮(zhèn)沒有不誇的,可你、你……”他這一急,又連喝三杯,臉已紅了。

繆世章忙裝作歉然道:“老哥忠心耿耿世章真是佩服,老哥說的是,這以往節(jié)我也時有反思,確實是世章欠妥。否則怎麼一聽說譚先生要買宅子,就趕快找老哥商量呢,這裡可有老哥中意的嗎?”

魏永更只道繆世章終於轉(zhuǎn)過了彎,心中高興:“呀!繆爺終是想明白啦!這、這可是太好了,我再看看,再看看……”

“不急不急,老哥拿回去細看便是。”繆世章故意關切地問道:“穆小姐既然已回家鄉(xiāng)論親,這宅子就是譚先生一個人住,兩進院就足夠了。”

魏永更已喝得有些暈暈乎乎:“嗯,得三、三重院才行,啥回鄉(xiāng)呀?我估摸著就在縣上吶……”

“在縣上?”繆世章目光一閃:“魏老哥,譚先生爲穆小姐退房的時候明明是說穆小姐回家鄉(xiāng)論親呀。”一杯酒又敬過來,魏永更一飲而下:“嗨,我和你說——你可別告訴了旁人。您、您可是知道,這義學一開,比從前的學堂大了三倍,鎮(zhèn)、鎮(zhèn)上的娃子光是吵都把學堂吵翻天喲。”

“對,不過大隊長和穆小姐聘了不少教習,兩月下來已然秩序很多了,這與穆小姐在縣上有何相關嗎?”

“我、我都看得出您咋就想不出呢?雪薇是啥人物?天仙一樣那是得供起來敬著的,譚老弟又、又怎麼捨得她妹子辛苦一丁點兒呢,再、再說他這酒坊但凡出了一點事雪薇就哭得不得了,這就使了個藉口送到縣上散心去嘍。”魏永更自覺整日跟著譚逸飛,便七猜八猜以爲自己聰明瞭起來。

繆世章故意促狹道:“老哥又怎麼知道是去了縣上,不會是去街上搖了一卦吧?”

魏永更醉醺醺地神秘一樂:“啥卦,我是親耳聽到的呀。”原來那日穆雪薇電話打到酒坊,偏是譚逸飛不在辦公室,魏永更接起寒喧了幾句,從電話那頭聽到了潘鳳雲(yún)的聲音。悄聲講了這事,魏永更自作聰明地嘿嘿的笑,“潘編輯就在縣上報社,這些天侯司令的大軍得勝全是她的手筆,那穆小姐既然和她在一起,不是,不是……”

“不是也在縣上嗎?”繆世章這下終於明白了,他本就料到穆雪薇不會走遠,果真不出所料,忙笑道:“老哥真聰明,來,世章再敬您一杯。”

忽然門外一陣山呼喧嚷:“譚先生!譚先生來了!”魏永更激靈一下,起身開門,只見一層大堂,譚逸飛瀟灑威風地走來,向大家頷首致禮,他身後跟著剛上任的親兵,腰間別著錚亮的手槍,神氣活現(xiàn),酒工和團丁紛紛高呼著起身迎上,劉二豹反是無人理睬。

“騰騰騰”魏永更下了幾步樓,又返回雅間胡亂地將宅院的單子收入懷中,不及和繆世章打招呼便急下樓而去。繆世章在柱後俯視著衆(zhòng)星捧月的譚逸飛,陰沉沉的目光中一絲冷笑,自古紅顏多禍水,穆雪薇就是你的軟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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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穿簾幔,樑嘉琪不住的乾嘔又嘔不出,淚流不止,孫媽拿著個盆,右手拍著樑嘉琪的背:“夫人這是鬧喜呢,別急別急,生子去請安大夫了,”

樑嘉琪嘔不出,靠在枕上喘著,淡淡道:“急什麼,不過又是個女孩,鬧的什麼喜呀?”

繆世章進門:“表妹可別這麼胡想,安心養(yǎng)胎就是了。”

樑嘉琪卻道:“表哥,宗祥的心思誰都瞧的出來,已經(jīng)這樣了,我還要盼著母憑子貴嗎?”

忽聽一陣熟悉而豪爽的大笑聲,小生子大叫:老爺回府!”宋宗祥一步跨入臥房:“嘉琪有喜怎麼不早說,要不是世章打電話我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

樑嘉琪淡淡道:“又不是第一次了,況且你和宗梅剛剛團圓,這點小事我……”

“小事?”宋宗祥瞪大了眼睛:“我宋氏宗嗣是小事?孫媽!小生子!”小生子慌慌地跑進來:“老爺。”就見宋宗祥一揮手,“吩咐下去,臥房內(nèi)外全天要有人侯著,隨時聽夫人差遣,講話都仔細些,惹得夫人半點不悅都給我出府!小生子,讓後廚每日按安大夫的方子做藥膳,半個月不得重樣,去吧。”孫媽和小生子答了聲“是!”跑了出去。

宗祥如此重視,樑嘉琪目中發(fā)光,喜出望外地和繆世章對望一眼,但心中仍然沉沉:“宗祥,你,你,你不怕又是一個……”

宋宗祥上前握住夫人的手:“不怕,我早想通了,男娃可以傳宗,女娃卻是天仙下凡到咱宋家呀,宗英是,宗梅是,將來咱大娣二娣三娣都是……還有,雪薇也是……這哪一個不是明珠美玉,一百個男娃都比不上的。”

繆世章不由提示:“大隊長,穆小姐已經(jīng)……”

嘉琪卻溫柔笑道:“表哥不用擔心。我也早有此意。宗祥,你就快點把雪薇妹妹迎進府裡吧,給咱府上來個雙喜臨門!”

“好!嘉琪,前些日子冷落了你,是我的不是,你別放在心上,更不可拿孩子撒氣哦。”見宗祥十分喜悅,樑嘉琪多日的鬱悶終於隨著掩口一笑徹底釋懷,被宗祥溫柔地摟在懷中。

繆世章大喜,念頭一閃,突然快步出門直奔山防,密令熊二熊三到縣上《國風報》社一探真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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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得令,快馬加鞭,到得縣上正是報社下班時間,大門外郵政車進進出出,不時有下班的編輯走出來。

熊二和熊三在報社對面的馬路觀望,突然眼中一閃,只見潘鳳雲(yún)和門房打著招呼,走出大門招手攔了一輛包車,熊二和熊三對視一眼,上馬跟在了後面。潘鳳雲(yún)的包車七拐八拐,行進一條僻靜衚衕,行到盡頭,忽現(xiàn)一綠竹掩映的朱門小宅,她下了車,四下看看,打發(fā)了車伕後輕叩門環(huán),不一會,一陣快樂的笑聲從院中傳來,穆雪薇開了門,將潘鳳雲(yún)迎進,隨即關門。

街角露出熊二的眼睛,暗暗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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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因波蘭洋行是琪飛繡園的海外代理,田中便派巖井打了這裡的主意。巖井西服革履,裝成文人模樣,順利從洋行購得樑嘉琪親繡的雄虎一幅。出了洋行,巖井左右看看,鑽進十米外路邊的一輛篷車,篷車中坐著等侯已久的柴日雙:“怎麼樣,買到了嗎?”

“當然,!”巖井從大包中掏出雄虎繡框,繡框下方樑嘉琪自繡的簽名映入眼簾,柴日雙立現(xiàn)喜色:“不錯,正是宋夫人所繡,巖井君,這就是引出侯元欽的敲門磚啊!”“哈哈哈”兩人大笑。忽然街上傳來兩人對話聲,柴日雙支起了耳朵。

“二哥,幹啥不讓我也跟去?”

“你這莽莽撞撞的再把那馬弄驚了,那不一切白瞎。掌櫃的真神,他怎麼知道跟著潘小姐就能找到穆小姐呀?”

“掌櫃的找穆小姐幹啥呀?”

……

柴日雙目中一閃,將篷簾掀起一縫,只見熊二熊三並駕走過,他未曾想此行還有意外的重大收穫,不由低沉地獰笑起來,一條毒計已上心頭,穆雪薇在縣上,呵呵,你就是譚逸飛的死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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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東雖起戰(zhàn)事,縣鎮(zhèn)依然熱鬧,酒樓中仍是食客滿堂。

侯元欽帶著一隊親兵風一般進了雅間,只見川島立刻恭敬地起身迎上,九十度行禮:“這位就是聞名全軍的侯旅長嗎?如此英俊神武,見到您川島榮幸之至!”聽到恭維,侯元欽先去了幾分敵視,摘下斗篷,親兵立刻接住。

川島忙拉開座椅:“旅長請坐。”侯元欽卻並不入坐,冷冷道:“先生拜帖中說,是受我妻嫂所託看望本座,可有我妻嫂的家信嗎?”

“哦,夫人特命川島爲旅長帶來一幅她近日的作品,旅長麟角虎翅,他日定掌龍幡虎纛!”

侯元欽接過繡框,甚爲驚喜:“多謝嫂夫人!先生請坐,先生與我妻嫂乃是……”

“我是臨鎮(zhèn)花容繡坊的社長,慕名邀夫人爲本坊授教,那天閒談的時候,夫人看到旅長得勝的報道,大爲喜悅,知道在下要來此地辦事,就託在下來拜望侯旅長。”

“原來如此。”侯元欽淡淡一笑,又突然沉聲疑道,“我內(nèi)兄平生最痛恨和日本人打交道,嫂夫人又怎麼會和先生結(jié)識呢!”

(第三十六章結(jié)束,待續(x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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