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虎敬暉滿腹疑問的離去後，狄仁傑又笑呵呵的說道：“狄春，這段時間你就去找一下以前服侍過方大人的老人以及現(xiàn)在服侍他的下人，詳細瞭解一下方大人起居時有哪些習慣反差較大，記住這些事情都要私底下完成，千萬不要被人發(fā)現(xiàn)。”

“小的明白！”狄春說道。

聽完狄仁傑這些吩咐，再加上剛纔虎敬暉的話，李元芳哪裡還不知道狄仁傑這是對鄭強起了疑心，關(guān)鍵是李元芳對鄭強的感官非常的不錯，於是他不解的問道：“大人，方大人可是一位愛民如子、法眼如炬的好官，這可都是您親口說的，爲何您會懷疑他呢？”

狄仁傑聞言輕嘆一聲說道：“元芳，我也不想懷疑他，畢竟世上如同方謙這樣的官不多了，但他身上的疑點實在是太多了！”

“太宗皇帝時的宰相魏百策曾經(jīng)說過這樣一段話：開國之臣，但凡有一技之長，即可用之，可以不考慮其品德；而治世之臣，則要品才兼有方可！”

“再觀方謙其既有替天子巡牧之心，亦有勸課農(nóng)桑安撫百姓之舉，兼之刑獄訴訟無有不通，堪稱上品中的一品，步入中樞，統(tǒng)領(lǐng)朝政是早晚的事情。”

“若不能查清其身上的疑點，當他的官職越來越高時，越容易被人揪住這些尾巴不放，從而走上歧路。因此，我並非是在故意整治他，而是替他清理一些不必要的障礙。”

李元芳聞言緩緩的點頭，然後又皺眉說道：“大人，您爲何不向方大人言明呢？方大人人品官德俱是當世一流，他一定能理解大人這一番苦心。”

“元芳，你是武將，不懂官場的彎彎道道。”狄仁傑搖了搖頭說道：“今日，我曾給過方謙機會，但他始終閉口不言，顯然是在這幽州或者說是有什麼事情令他諱莫如深。”

李元芳聞言頓時大驚失色道：“大人，方大人身爲幽州刺史，堪稱幽州的無冕之王，能有什麼令他如此忌憚呢？”

狄仁傑聞言嘴角掛起一絲笑意，說道：“元芳，你錯了，方謙還算不上幽州的無冕之王，幽州刺史只管民，不管軍！”

幽州身爲邊陲重鎮(zhèn)，駐軍常年在三萬以上，且邊軍悍勇，遠非一般軍隊所比，李元芳就是甘南道遊擊將軍，深知這一點，所以他有些不安的問道：“難道是幽州的軍隊有問題？”

狄仁傑剛要搖頭，只聽狄春“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狄仁傑奇道：“狄春，你笑什麼？”

狄春嘿嘿的笑道：“老爺，方大人這個幽州刺史不是無冕之王，但您這個幽州大都督應(yīng)該稱的上是無冕之王吧！”

狄仁傑笑罵道：“你個憊懶貨，整天都在琢磨些什麼？”

狄春這一打岔，剛纔那種凝重的氣氛蕩然無存，狄仁傑用布輕輕擦拭了一下自己的胖胖的腳，然後說道：“這一切都是我的猜測，不過，在幽州境內(nèi)能讓方謙顧忌的東西不多，軍方算是一個！”

“狄春的話倒是提醒我，幽州民生在方謙的治理之下雖然有些小錯，但這是任何地方都會存在的，倒是軍營……明日咱們就去一趟軍營，見一見這些邊軍，或許能從他們身上發(fā)現(xiàn)什麼！”狄仁傑瞬間作出決定。

李元芳頷首，然後猛然想起說道：“對了，大人，您叫我來是什麼事？”

“差點忘了正事，都是這憊懶貨惹的禍！”狄仁傑笑罵道。

端著洗腳盆準備出去的狄春聞言，回頭吐了吐舌頭。

“元芳，你可曾聽說過鐵手團？”狄仁傑問道。

李元芳聞言思索了一會兒說道：“大人，江湖之上好像有鐵手團的名號，但卑職久在甘南道戍邊，對於江湖上的事情是一概不知啊！”

“這樣啊……”狄仁傑略一皺眉又說道：“今日下午，你是在多遠的距離發(fā)現(xiàn)趙傳臣等人到來的？”

李元芳估摸了一下，然後說道：“由於山路崎嶇，看不見人影，卑職估計大概在三十丈左右。”

狄仁傑緩緩的點了點頭，又問道：“江湖之上能在三十丈之外聽到人來的高手多嗎？”

李元芳聞言笑了笑，說道：“大人，剛纔您說卑職不懂官場的彎彎道道，看來您對武功高手之類的事情也不太懂啊！”

“哈哈，世上豈有人能盡知世事？那就請李高手爲我解惑了！”狄仁傑笑道。

兩人笑完之後，李元芳正色說道：“大人不是卑職自誇，卑職的功夫無論是在軍中還是在江湖之上都堪稱一流，所以類似卑職這種能聽到三十丈之外聲音的人都屬於鳳毛麟角的存在。”

“卑職自出師以來，無論是面對塞外突厥人，還是軍中悍將，亦或者是上次那等江湖與朝廷的集體追殺，卑職都能戰(zhàn)而勝之，縱然是功夫高超的虎將軍，卑職也有信心能與其鬥上一鬥。”

聯(lián)想到李元芳謙遜的性格，狄仁傑清楚他這麼說可能還是把自己往低了說，於是狄仁傑笑道：“元芳，你是否注意到今日方大人的反應(yīng)？”

“方大人的反應(yīng)？”李元芳疑惑的問道。

“不錯，方大人可是在你與敬暉兩人遠眺之前就已經(jīng)望向了東方！”狄仁傑神秘一笑道：“元芳，你怎麼看？”

李元芳先是一愣，然後果斷的搖頭說道：“大人，這不可能，方大人一介文官，功夫怎麼可能在卑職與虎將軍之上呢？”

“功夫在卑職之上的人，除了卑職的師父之外，卑職只見過一個人！”

狄仁傑心中一動的問道：“可是那個殺手蝮蛇！”

“不錯，正是蝮蛇！”李元芳語氣有些不自然的說道。

狄仁傑聞言穿上鞋子，開始慢慢的走動，過了片刻問道：“那蝮蛇善使長劍，你又與他交過手，應(yīng)該熟悉對方的武功路數(shù)，對不對？”

“大人，這是自然的！”

“那好，今晚三更時分，你去試探一下方謙！”狄仁傑說道。

“大……大人，您是懷疑方大人就是蝮蛇？”李元芳驚疑不定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