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則天目光微冷的注視跪在地上的肖清芳，她用鼻音發出一句重重的“嗯”字，令肖清芳的身子一顫。
少頃，武則天嘆息一聲說道：“罷了！你也是勇於任事之人，退下吧！”
“諾！”
肖清芳退下之後，武則天幽幽的問道：“婉兒，你說狄仁傑可信嗎？”
上官婉兒心中一驚，俗話說伴君如伴虎，似武則天這種千古唯一女皇的心思更是難猜，她有時聖明無比，有時是一個偏執狂，此時問的這句話就是對狄仁傑產生了懷疑。
肖清芳那句話說的很對，以狄仁傑的能力，不可能發現不了虎敬暉的可疑之處，究竟懷揣著何等心思就不得而知了！
若非是狄仁傑，而是換成任何一個人，恐怕此時內衛早就趕去幽州鎖拿人犯了。
雖然上官婉兒心中思量萬千，但也僅僅是片刻的事，她輕聲說道：“狄閣老究竟可信與否，臣也不清楚，但臣清楚一點，狄閣老肯定不會附逆叛黨的，再加上狄閣老年事已高，鬚髮斑白，恐怕……”
上官婉兒這話倒是說道武則天的心坎上去了，狄仁傑雖然也同情李唐宗室，但他走的都是曲線救國的路子，從來都沒有和武則天正面硬鋼過。
想起當日狄仁傑那副蒼老的模樣，武則天暗嘆一聲說道：“罷了，狄卿還是有一個爲國爲民的公心。”
上官婉兒聞言繼續低聲說道：“陛下，幽州遠在千里之遙，但內衛仍然能洞察先機，爲何近在咫尺的皇宮大內，內衛卻查不清一個虎敬暉的底細呢？究竟是內衛的問題，還是有人在宮中給虎敬暉策應，這都是未知之數啊！”
武則天目光深邃，臉色鐵青的說道：“你說的這些朕都明白！”
“虎敬暉是朕身邊千牛衛中郎將，功夫高強，隨時陪侍左右，連這等人都是逆黨，豈不是說朕的性命就操縱在那些逆黨手裡？傳旨將朕身邊的千牛衛統統換上一批，與虎敬暉接觸甚密者，嚴密監視，不得有誤。”
“臣明白！”上官婉兒說道。
武則天點了點頭，又面含怒色的說道：“肖清芳有野心，但這野心與她的能力不成正比，身爲朕的耳目，竟然連這些都發現不了，朕要她有何用？”
上官婉兒心中一驚，肖清芳未來的命運可想而知，若非武則天此時沒什麼可用之人，恐怕肖清芳早就變成肖青方了！
提到內衛，武則天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在使團一案中表現出色的梅花內衛方謙，這可是一位幽州刺史，估計應當是內衛發展的外線當中級別最高之人了，而且根據傳聞方謙十分敬重狄仁傑，但就算是這樣，方謙也仍然沒忘自己身爲內衛的本分。
若是他真的是忠於自己的，那內衛交給這等人，總比交給肖清芳那個蠢貨手中強！
於是武則天扭頭問道：“你說這個方謙如何？”
上官婉兒一愣，她感覺自己明白聖上的心思了，不過有些話能說，有些話不能說，於是她笑著說道：“陛下，臣不知！”
武則天聞言眉頭微蹙的說道：“剛纔談到狄卿的時候，你不是挺能說的嗎？”
上官婉兒聞言心中一緊，立即跪下請罪道：“請陛下恕罪，臣只是不願國之干城……”
“好了，你起來吧！朕不過是隨口一說。”武則天說道。
“謝陛下！”上官婉兒輕舒了一口氣，然後說道。
……
虎敬暉換了一張新的臉，不換不行，誰讓他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但方謙怎麼看怎麼感覺他這張臉彆扭，好在虎敬暉不在乎這些。
虎敬暉神情有些沮喪的說道：“陛下已經派武三思來幽州了，其中有一項目的就是送阿蘭去突厥和親，你的計策成功了，阿蘭的命保住了，但若是她去了突厥，我還不如和她……”
方謙聞言不滿的說道：“不如什麼？不如和她一起死？”
“你這麼做對得起我的一片苦心嗎？”方謙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指點了點頭虎敬暉的頭。
虎敬暉瞪了方謙一眼說道：“放肆，沒大沒小的，我可是你的表叔！”
“哼，我可是快活王，表嬸封的！”
方謙這話把虎敬暉噎的不輕。
“算了，算了，看你那苦大仇深的模樣，表叔，有兩個辦法，一是李代桃僵，再用一個假郡主換了表嬸不就行了嗎？”方謙說道。
虎敬暉沉吟了一會兒說道：“不行，這計策不行，阿蘭到突厥之後，還要隨吉利可汗回返神都，容易露餡的，第二個辦法呢？”
方謙聞言笑吟吟的說道：“第二個辦法很簡單，既然假的不行，那乾脆就別去了，不如讓……”
“不行，不行，如果我再劫走阿蘭，這不是告訴陛下幽州的逆黨沒有清剿乾淨嗎？到那時，狄公也會受到牽連的。”虎敬暉搖頭說道。
方謙不悅的說道：“表叔，你先聽我把話說完，我並非是讓你劫送親的隊伍！”
“哦？那你是什麼意思？”虎敬暉問道。
方謙說道：“草原大漠，水土不服，偶然疾病，身體抱恙，一命嗚呼！”
虎敬暉點了點頭說道：“這倒不失爲一個好辦法。”
方謙說完之後，遞給虎敬暉一個竹筒狀的東西，虎敬暉接過之後好奇的問道：“這是什麼？”
方謙介紹道：“表叔，這是我根據你貢獻給咱們唐門的無影針，隨後找了十幾個能工巧匠改造而成的暴雨梨花針，此針堪稱天下第一暗器，一旦發射，裡面淬毒的三百六十五枚銀針激射而出，江湖絕頂高手若是沒有留意，也難逃一死，當然了，就算他留意了，三百六十五枚銀針也夠他喝一壺的，尤其是銀針之上還淬毒了。”
“暴雨梨花針？是比我的無影針厲害！”虎敬暉聽完介紹之後，讚歎不已的說道。
方謙說道：“雖然表叔你的功夫不錯，但天下間的高手比比皆是，暴雨梨花針就送與表叔你了。”
“你身爲咱們唐門的崇慶七鷹之一，豈能沒有唐門標誌性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