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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醫院的夜晚是寂靜無聲的,安靜的就像墓地。醫院是連接生與死的缺口,有的人在這裡死裡逃生,有的人卻命喪在這裡。

還好,金珉碩是幸運的。

鹿晗趴著睡覺的時候,金珉碩睜開了雙眼。

金珉碩想動,卻發現自己身上插著亂七八糟的管道。至少在金珉碩自己看來,非常的亂。他覺得有點冷,才發現窗外的月光直射在了牀上,鹿晗趴在牀上,因爲冷而瑟瑟發抖。

“鹿晗……”金珉碩推了推鹿晗。

鹿晗一開始有點不耐煩,但是思維敏捷的他立馬意識到不對勁。他猛的坐了起來,看著金珉碩的臉。美麗的眼瞳裡印著月光,也印著鹿晗俊俏的臉蛋。鹿晗驚出了聲,“大哥!”

“你來啦!哈哈!”金珉碩詭異的笑著。

“大哥~對不起……”鹿晗低下頭,像一個受欺負的孩子。

金珉碩笑了笑,“我不怪你啊。”

“我都沒有告訴你我希望你拒絕蘇蘇……可是還怨你……對不起……”鹿晗可憐兮兮的說道。

“哥沒事!”金珉碩依舊笑著。

“哥累了嗎?還是睡覺吧!”鹿晗說道。

“不累……就是有點餓!”金珉碩繼續微笑。

“那……那我去給你買粥!”鹿晗說著就站起來了。

金珉碩拉住了鹿晗的衣角,“大半夜的,你上那裡買?”

鹿晗低下頭,“什麼都幫不了你……”

金珉碩笑著搖了搖頭,“沒關係。”

這麼溫和的大哥讓鹿晗簡直不敢相信……

但是有時候,笑只是禮貌,原諒只是片面……

新的金珉碩,就此開始。

“大哥真的變了!又愛笑,又溫和,他昨晚和我聊了很多!”鹿晗一路上都在誇金珉碩多好多好……大家都聽的樂此不疲,想更快的見到金珉碩。

就在度慶洙抱著自己煮的櫻花粥,幻想金珉碩喝粥時幸福的畫面時,黃子韜又接到了醫院的電話……

“請馬上趕來醫院!病人現在很危險!”

“怎麼了!你們把我大哥怎麼了!”黃子韜驚叫起來,大家都望向了黃子韜。

“先生!不是我們把他怎麼了!是他把我們的病房給砸了!”

“屁!你病房裡除了病牀還有個屁啊,他怎麼砸?”黃子韜破口大罵。

“哎喲……你們快來吧!”

大家一聽都慌了手腳,吩咐吳亦凡開快一點,去醫院。

還沒到病房門口,叫罵聲就不斷傳來。

“滾!你們都是廢物!滾!給我叫人來!你們一羣白癡!叫金俊勉來!媽的!別過來!離我遠點!吳亦凡呢?!啊——走開!不自量力!叫他們來!exo呢!你們一羣廢物!”

衝進病房,正好看見金珉碩把一個醫生摔在了地上。大哥是大力包子,又學過跆拳道和劍道,這一下摔出去,真心是不殘也半死了……

“大哥!你在幹嘛!”金鐘大首個衝向了金珉碩。

沒想到金珉碩卻冷冷一笑,“捨得來見我啦?”

“我……”金鐘大一時語塞。

“不是結婚了嗎?怎麼樣?老婆那麼好看,一定很合你的心意是不是?”金珉碩開始逼近金鐘大。嘴角的笑意冷的能把空氣結成冰……

鹿晗連忙跑上前拉住金珉碩,“哥!你在幹什麼!”

病牀被翻了個底朝天,燈管和櫃子被砸的面目全非,僅有的一面窗子,玻璃也被打碎……滿屋狼藉。

“你們又把我扔在醫院……哼,你們什麼心思都瞞不了我!不就是嫌我是個廢物?你們都想扔了我!”金珉碩嘴角掛著冷笑,而眼裡卻全是陰沉。

度慶洙拿出了自己的櫻花粥,說道,“不是的……我們怕你餓!我們給你準備好吃的!”

“好吃的?下毒了沒?”金珉碩不經意的瞟了一眼,突然紅了眼,“櫻花粥?!哈哈……你們不用提醒我!我知道,我什麼都知道!靜瑛子也嫌棄我……她約了我玩打雪仗,然後就跑了……”

“我們只是……”

“只是?只是想提醒我,有多麼可悲!像傻瓜一樣,居然相信你們……就像白癡一樣!”金珉碩嘲諷的看著金鐘大,“很可笑嗎?我是同性戀!”

“我們沒有嘲笑你的意思!”吳亦凡也上前阻止金珉碩,可是金珉碩一擡腿,給了吳亦凡一腳。

金珉碩居高臨下的看著痛倒在地上的吳亦凡,“吳亦凡!別忘了我爲什麼瞎了一隻眼聾了一隻耳!眼睛可是河田給我的……你知道嗎!”

那天下午,金珉碩被送進了神經病院……

他瘋狂的砸東西,瘋狂的打人,他爆粗口,不顧一切後果。嘴裡念念叨叨著亂七八糟的事情,大概都是在講述這些年來的委屈。一點一滴,把大家對他犯下的錯都列了出來,每一條罪名,他都重複的說著。

他或者是因爲精神出現了問題吧……於是醫院強制性把他送進了精神病院。

鐵籠子裡,他一個人印著落日的餘暉,等待夜幕的降臨……

“大哥……渴嗎?”卞白賢心疼的看著金珉碩滿身狼藉的模樣。

大哥最愛乾淨了……可是現在,他衣服亂糟糟的,頭髮衣服上都是灰塵,他的手因爲砸東西而受傷,紫青的左臉,是醫生抓住他時,他掙扎著撞到了門而導致的。

一瓶礦泉水遞到了離金珉碩一米遠的地方,沒辦法,籠子蠻大的……本以爲金珉碩不會接受,沒想到金珉碩卻轉過頭,接過了礦泉水。

“大哥餓不餓!?”度慶洙問道。

還好櫻花粥放在保溫瓶裡,估計還是熱的。

“恩……”金珉碩淡淡的應了一聲。

他喝水了,也喝粥了。大家懸著的心終於緩緩落地,還好……大哥還願意吃。

“爲什麼……”金珉碩突然開口。

“怎麼了大哥!”鹿晗連忙問道。

“爲什麼……我一醒來,你們就把我關在籠子裡……我做錯了什麼?”金珉碩哽咽著問道。

“哥你忘記了嗎?今天你砸了醫院!”黃子韜提醒到。

金珉碩驚異的看著十一隻,“我身體剛剛恢復!我怎麼可能砸醫院!”

“……”

“大哥你忘記了嗎!?今天發生的事情!”吳亦凡繼續暗示。

金珉碩的眼淚開始掉落,“我明明睡了一整天……你們怎麼會認爲我砸了醫院……”

天吶!大哥居然忘記今天一整天發生的事情了!?

金鐘大到了籠子旁,說道,“大哥,過來。”

大家都瞪大了眼睛看著金鐘大。他不怕被打嗎?!今天大哥可是一副要殺死金鐘大的樣子啊!

可是令人意外的是,金珉碩居然委屈的挪動著身子來到了金鐘大身邊,淚眼朦朧的對金鐘大說道,“chenchen……哥真的沒有砸東西!我記得我睡了一整天!”

金鐘大好像也有點吃驚,但是很快就冷靜下來了。他伸出溫暖的手進入鐵籠子裡抹掉了金珉碩的淚水,然後溫柔的說道,“別哭……我信你。我知道你睡一整天了,不可能是你砸的。”

兩個人之間隔著鐵籠子,可是金鐘大卻把雙臂伸進了籠子裡抱著委屈的金珉碩,輕聲的安慰著金珉碩,直到金珉碩停止了哭泣,平穩的呼吸在安靜的醫院裡顯的異常大聲。

“我想……大哥可能是忘記今天的事情了……或者說,他有了雙重人格分裂。”

早晨的時候,金珉碩從夢中醒來。他夢見了河田,夢見了倩野,夢見了那顆被他連根斬斷的櫻花樹……他記得一切,一切事物對他的不公,一切人類的自私,一切的傷害和一切的悔恨。

金珉碩,你怎麼這麼噁心?

金鐘大他根本就嫌棄你是男人,你居然還死皮賴臉的倒貼……噁心的叫人想吐血!

金珉碩越想越氣憤,他開始自殘。這樣噁心的自己,他無法接受。全身就像爬滿了蛀蟲一樣難受,爲什麼……爲什麼自己還能活在這個世界上?是上帝覺得還不夠,還想繼續欺負自己嗎?

呵……我不在是以前的金珉碩了!上帝,我金珉碩不會給你得逞!我要……死給你看!死給所有的人看!

他開始撞擊頭部,瘋狂的虐待自己。

度慶洙和金鐘仁來送早餐的時候,被嚇了一跳。

兩個人衝進去,拉住了金珉碩的手和腳。

“放開我!你們兩個廢物,以爲可以阻止我嗎?!滾開!”金珉碩一用力,把金鐘仁甩了出去。

“大哥……我求求你了……別這樣!大哥啊……”度慶洙哀求著,抱著金珉碩的手腕,跪在金珉碩的面前,眼淚止不住的流淌著,“大哥……大哥!別這樣!求求你了!我求求你了……”

“求我?哈,你在求我?!是應該讓我求你們,不是嗎?”金珉碩冷冷的笑著,“你站起來!”

度慶洙搖著頭,不肯起來。金珉碩瞪著度慶洙,嘶吼到,“你站不站起來!”

度慶洙望向了倒在地上起不來的金鐘仁,金鐘仁捂著自己的腰,給度慶洙點了點頭,示意度慶洙先站起來。度慶洙顫抖著站起來,不想他剛剛站直了身子,金珉碩卻重重的跪下了。

度慶洙連忙蹲下來,“大哥……你幹嘛啊大哥!”

“該求人的是我!是低賤的我!不是你,不可能是你!對不起啊金鐘仁,你是跳舞奇才,摔壞了你,一百個我也賠不起丫……呵呵呵,你們嬌貴的很,你們的價值不可估量,而我……金珉碩。只是一條爛命,犯賤的一個同性戀……”金珉碩說著,還一直髮出陰森森的笑聲。

“哥!”度慶洙也陪金珉碩跪地了。

“起來!”金珉碩命令到。

“我不,我就不!”度慶洙說道。

“呵呵……不聽?好,不聽話,我就打到你聽話!”

一拳一臉都落在了度慶洙的身上,連臉蛋,金珉碩也毫不猶豫的揍下去。彷彿度慶洙只是一隻發泄娃娃,打死了也不爲過。金鐘仁抱著腰在一旁拼命的流眼淚,他好想救救度慶洙,可是他爬不起來……他好疼,他知道度慶洙更疼,但是他救不了度慶洙。

眼睜睜的看著金珉碩往死裡打度慶洙……大哥眼裡毫無憐憫,他現在是惡魔。

金鐘仁被摔了腰,被送去整骨。而度慶洙就慘了,全身傷痕,人事不清,血吐了一地,髒了那天晚上金鐘大剛給金珉碩買的那雙棉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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