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趙丹峰在思考，蔡怡儂也沒打攪，低頭繼續處理文件，隨口問著，“要喝咖啡嗎？”

“不了，嗓子膩。”趙丹峰搖搖頭，拿了支筆在手上轉著，“姐你對這事怎麼想？”

蔡怡儂頭也不擡，“市場是要培養的，觀衆口味是要培養的，經典的始終是經典的，價值不是一天兩天能看出來，也許十年半載呢。”放下筆，看向趙丹峰，“小衆不也有觀衆，只要賣的出去，不虧本，就當培養市場了。”

對啊，只要賣的出去不就成了，其他的都是閒操心。要是隻想著賣出去，不算是件難事。有乾媽在，明珠臺和隔壁兩省都能賣出去，慢慢也就回本了。當然，這是最悲觀的想法，事情的結果不會比最慘還慘。

“何況，如果是合資拍攝呢？”蔡怡儂嘴角微翹。

趙丹峰眼睛一亮，把這事兒給忘了，蔡怡儂絕對可以拿著片子去東南亞地區去賣，前提是合資片。還能考慮一下香江市場，聽起來蠻不錯的樣子。要知道蔡怡儂前幾年是靠什麼過活的，可就是靠著發行電視劇發家，這方面她是行家。趙丹峰搓搓手，“姐你成竹在胸我就不問了，反正到時候也是紅姐他們來跟你談。不過這事兒老李知道嗎？我覺得他說那話的意思，是不想插手吧。”

蔡怡儂半轉身，轉椅向著落地窗，陽光撒在蔡怡儂身上，這女人自信的笑了起來，“這裡叫明珠對吧。不是叫香江。”

趙丹峰明白了。也笑了。“需要幫忙姐你開口。”

蔡怡儂搖搖小手，“這是我自己的事。”

既然蔡怡儂都這麼說了，趙丹峰也不意外，畢竟還沒熟到那份上，情分到了，自然會張口的。

結束了拍攝，卻是給趙丹峰留下了更多放在心裡的事情去琢磨，何況走的時候蔡怡儂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在去新北的時候跟自己一起。難免讓趙丹峰在心裡多想那麼一會。

吃晚飯時候，趙丹峰終於見到已經被籌備事務折磨的不成人樣的王曉帥，真是把趙丹峰嚇了一跳。

“您這個…最近身體還好吧，減肥不是這麼減的。身體要緊，是革命的本錢啊，對不。”趙丹峰看著瘦了一圈的王曉帥，不是心疼，是怕這傢伙萬一有個三長兩短，自己還真對不起他，這電影原來有人傢什麼事啊。

王曉帥推了推眼鏡。“難道沒覺得我應該保持現在的體型嗎，很帥不是嗎？”

“那倒是。”跟原來比。是要苗條許多，趙丹峰點點頭，“還是要注意身體啊，同志。”

“爲人民服務！”王曉帥喝了口湯，拿出劇本遞給趙丹峰，“最新版的劇本，看過嗎？”

“我只看過第一版。”趙丹峰拿過劇本，看了眼，名字都換了，現在叫《現在開始我愛你》。撓撓頭，第一版那個名字就沿用了老名字，也就是《我的野蠻女友》。改名字是肯定的，當然，跟版權無關。趙丹峰只是講了個故事而已，又不是描述了一遍文學劇本，實際上從第一版開始，故事整個主線就跟趙丹峰熟知的故事有了顯著的差別。人物還是那兩個人物，大部分橋段還是那樣，但感覺上完全就是兩碼事。

這種感覺就好像演員去演戲，人肯定還是那個人，又沒切小丁丁。只是不一樣的劇組，就會變不一樣的角色。趙丹峰從第一版就能感覺出，王曉帥整理出來的劇本里跟自己印象中的男主角就是兩個形象。顯然王曉帥並沒有把喜劇元素當作主旋律代入進去，第一次看劇本，就一個感覺，這是一個正劇啊。

“你們吃，我先看看劇本。”趙丹峰招呼著大家，雖然這戲跟自己關係不大，但好歹也是用自己入股的那份錢拍的不是，當然，後邊華裔還會追加點。不然大老遠要跑去滇南拍外景，著實有些爲難王曉帥了。

看著劇本，人物背景和之前商量的設定沒有任何變化，角色名字是變了，女主角叫楊桃，男的叫果然。顯然這是趙丹峰的惡趣味使然了，要不是高媛媛還處於少女青春爛漫的時節，表現不出來青春都市女性的特有氣質。趙丹峰倒是挺願意讓高媛媛來演，應該很好玩的樣子。

從男女主角結識開始，這都沒有變化，故事內容是沒有變化的。但對話的語氣一變，詞稍微一動，完全就是兩個感覺。從劇本對白，趙丹峰可以模擬出這麼一幕場景。在地鐵上看著醉醺醺的楊桃，果然是不以爲然，甚至稍稍有些厭惡。本能的後退，卻被楊桃靠住，不得已之下，面對其他乘客的要求。會瞪眼說，這不是我女朋友。

王曉帥要的是男主角極端的性格戲劇變化，從嘴硬心軟，到心軟嘴軟唯唯諾諾，用性格上的區別去展現男主角喜歡上女主角的過程。稍稍跟原作一變，人物這就不同了起來。大男人的外殼不是被生拉硬拽下來，而是在女主角野蠻行爲之後的黯然神傷中心痛之下的自願。

當這種自願成爲一種習慣，纔有了戲中段，由喜歡到愛的質變。看到這，趙丹峰是給王曉帥拜服了，完全是把一部商業片改成愛情片文藝嘛。不用看後邊的情節趙丹峰就知道馬上就是催淚的片段了，“你不會把女主角改死了吧？”

“你怎麼知道的？”王曉帥笑了，“看來咱們心有靈犀一點通啊。”

“誰跟你個大男人一點通了。”趙丹峰無奈，指著劇本，“楊桃的前男友死了，她把感情轉嫁在果然身上，最後醒悟自己真的愛上果然，覺得整件事開始就是個錯誤，因爲自己是源於前男友才喜歡上果然，這對果然是不公平的。實際上最開始她只是把果然當做自己前男友的替身。要我就最後把女主角弄死，前後呼應，男主悲傷欲絕，這才符合女主角的心理變化過程。再說了，文藝片不都這麼拍。”

王曉帥不以爲然，“你先看看再說，別妄下結論。”

“不然你還想商業文藝並重？這不科學。”趙丹峰說著，繼續看起來。馬上故事就進入最後一部分，也是最重要的一部分。兩人埋下時間膠囊，兩年後，果然去相親，聽阿姨談起這麼一個姑娘，得知就是楊桃。正暗自欣喜，卻發現了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