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收拾碗筷的時候，穆藍淑問楚昭陽：“你來這兒，訂好酒店了？”
楚昭陽點頭：“已經訂好了。”
穆藍淑便沒再說什麼攖。
楚昭陽看向顧念，顧念想起還要給楚昭陽買衣服，便對穆藍淑說：“媽，他過來的急，也沒帶衣服，我先陪他去買一身。”
“行。”穆藍淑點頭償。
楚昭陽和顧念跟二老道了別，二老還有點兒捨不得楚昭陽這麼早走。
楚昭陽表示明早就過來，二老這才高興地送走了他。
顧念給楚昭陽指路，開車去了虞城的一條商業街。
因爲虞城不大，所以整個小城，也就只有這一條商業步行街。
有一些外貿小店，也有價格便宜且款式不錯的國產品牌，不算高端但都能讓人叫得上名字。
顧念帶他去了一家男裝店。
給楚昭陽挑了一件白色的襯衣，一件毛衣，還有一條牛仔褲。
她還從來沒見楚昭陽穿過牛仔褲。
這些衣服加起來的價格，恐怕都不足楚昭陽衣櫥裡一件襯衣的零頭。
不過，楚昭陽慣常穿的那些，她也買不起。
拿衣服在楚昭陽的身上比量了比量，說：“委屈你一下，先穿這些吧。”
楚昭陽爽快的接過：“不委屈，我很喜歡。”
“去換上看看。”顧念期待的說，很想看他穿著休閒的樣子。
平時，總看他西裝革履，在家穿著家居服，就算週末穿的稍微輕鬆一些，但也都是成熟男士的打扮。
楚昭陽看了眼，他自己也從來沒這樣穿過，心裡有些沒底。
不過是因爲顧念給他選的，所以什麼都說好。
拿著去了試衣間，換好之後，還是很不習慣。
就聽見顧念在外面催：“好了沒有？”
楚昭陽清清嗓子：“好了。”
真怕穿的不好看，被顧念笑。
楚昭陽很忐忑的開了試衣間的門走出來。
顧念看的都呆住了。
明明每件都只是才幾百塊的衣服，可穿在楚昭陽身上，卻像是幾萬塊的質感。
他真的是衣服架子，像模特兒一樣，身高腿長，穿什麼都好看。
這一身，在他身上添了些書卷氣，一下子年輕了好多，像是還在學校深造的大神級人物，又或是大學裡的老師。
“好好看。”顧念走到他身邊，幫他理了理衣服。
“還好嗎？”楚昭陽低頭看看自己。
顧念毫不猶豫的點頭：“嗯，像是年輕了十歲。”
看她放光的雙眼，楚昭陽突然有點兒鬱悶了。
幽幽的說：“你覺得我年紀大了？”
比她大八歲，很多嗎？
哪想到他會這麼在意年齡，以前都沒聽他提過。
看他現在一臉鬱悶的表情，顧念趕緊說：“沒有啊，10歲以內那都不叫差距。你年齡一點兒都不大。這個年齡正好，成熟穩重，是我心中最理想的年齡了。”
顧念毫不猶豫的給他灌米湯。
果然，楚昭陽表情就好些了，雙眸閃著灼灼的光，湊近，低聲問：“真的？”
低醇的嗓音透過店內的音樂聲緩緩地傳進耳中，帶著他身上特有的薄荷香。
顧念心跳漏了一拍：“真……真的啊……”
聞言，楚昭陽的眉眼露出了愉悅的光。
嘴角微微翹起，單邊眉毛輕輕地挑了一下：“我也覺得，我這年齡，正合適。”
顧念趕緊點頭，打量著他：“可年輕，可成熟，很好的。”
楚昭陽走到鏡子前，自我欣賞了一番。
他從來沒這麼穿過，但看起來，還挺不錯的樣子。
重要的是，顧念很喜歡。
那他可以考慮，以後多這樣穿穿。
顧念走到他面前，兩人一齊站在鏡前。
她穿著平底的短靴，才堪堪到他的肩膀。
顧念從鏡中看他，發現，楚昭陽真的好高。
寬肩窄臀，至於腰有多細，現在還目測不出。
可這樣倒三角的身材，她覺得，就連那些模特兒都不如他。
楚昭陽滿意的看著鏡中，兩人站在一起的身高差，簡直是再合適不過。
兩人天生就該在一起似的，真是哪哪兒都合適。
“楚昭陽，我很好奇，你當學生時候的樣子。”顧念仰頭，好奇的說，雙眸中彷彿閃著星星。
楚昭陽微微低頭，看著她。
沒回答，反倒是醇聲問：“叫我什麼？”
顧念頓了一下，好久沒叫，先前好不容易纔適應的稱呼，這會兒又不太適應了。
楚昭陽不催，也不逼，但就這麼靜靜地看著她。
顧念輕輕地扇動幾下睫毛，雙脣微微的縮了縮，粉粉的脣瓣立即變得薄了些許。
模樣靈動，鮮活，可愛。
顧念沉吟了幾秒，才緩緩開口：“昭陽。”
楚昭陽先前稍稍提著點兒的心，這會兒終於能完全落下。
終於，又聽到她這麼叫了。
真好。
他差點兒以爲，要費很大的力氣，才能再聽她這麼叫呢。
一股暖意隨著這一聲“昭陽”而化開，楚昭陽這才柔柔的說：“我上學的時候，與現在沒不同。”
那時候，沒活力，也同樣無趣。
20多歲的年紀，性格卻如同現在一般沉沉的，從來沒有表現出任何激動的情緒。
顧念想，還是有不同的，現在一定比以前更加成熟，也比那時候，要開朗一些吧。
顧念很想認識在學生時期的楚昭陽，特別想要早一些認識他。
早一些，讓他走出惡夢。
早一些，讓他開朗一些。
如果，能早些，再早些認識他，就好了。
楚昭陽像是看出了她的想法，擡手，輕輕地捏了下她的臉頰。
“即使不夠早，但能遇見你，已經是很好。”楚昭陽說道。
總比，一輩子都遇不上她要強得多。
在現在這個年齡遇見她，已經是上天對他的眷顧。
總好過，在錯誤的時間遇見。
“年輕時，性格不好，比現在更加封閉，遇見你，可能會把你氣的離我遠遠地。”楚昭陽解釋道。
顧念好笑的看了他一眼，鮮活靈動，會說話的雙眼，彷彿在說：“好像你現在性格很好似的。”
楚昭陽：“……”
他無奈的看著她。
現在被她鍛鍊的，他的性格真的是越來越包容了。
“以前，沒什麼耐性，不喜歡人靠近。”楚昭陽淡淡的說道，“我可能會直接生氣的把你趕走，又或者，直接拒絕你的靠近。”
不然，也不會這麼多年，僅有韓卓厲他們這幾個朋友。
其實，能有他們，也都是他的幸運。
“在你遇見我的年齡，自制力已經比年輕時好太多。”楚昭陽淡淡的解釋。
“我也想過，如果不能及時的遇見你，或許，我就按照家族利益，去聯姻了。那時候，又有什麼資格遇見你，認識你，喜歡你？”楚昭陽越想，越覺得慶幸。
就連看著顧念的目光，都充滿了對命運的感恩。
如果楚昭陽不說，她都沒有想到。
是啊，如果遇見的再晚一些。
如果，那時候他已爲人夫。
以楚昭陽的性格，即使他對他的妻子沒有愛，也不會做出對不起對方的事情，不會去背叛婚姻。
而她，亦不會讓自己去做破壞別人家庭的事情。
這麼一想，果然，遇見他已經不算晚。
已經很及時了。
突然，顧念很想用力的擁抱他。
楚昭陽眸中顏色加深：“要不要陪我進去換衣服？”
顧念不由自主的就看向了試衣間，臉燒燙起來：“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