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立夏跟著小警官上了車,當車子行至盤山公路時,她才隱隱發現了不對勁。
之前跟著小警官一路過來的時候,那小警官開車非常穩,速度一直保持著不快不慢,好像就怕顛著了後座的立夏。
可是這一次,那小警官就跟後面有人追似的,一路疾馳,就連急轉彎的地方都不帶踩一下剎車的。饒是立夏再淡定,被甩的臉都貼上了車子玻璃也有些心驚膽戰。
畢竟人家也不是真的司機,立夏斟酌了一下說辭才直起身,湊到駕駛座旁,非常委婉的說。
“那個……我們不趕時間。”
小警官卻連頭也不回,甚是冷淡。
“王隊之前給我電話,有些事兒要讓我去做。”
鼻尖嫋嫋的縈繞著一股若有似無的香氣,立夏上車前就有一股莫名其妙的違和感,頓時將這違和與小警官突變的態度聯想到了一起。
首先,誘捕施詩就是最要緊的事情,王大治在這個節骨眼上不可能分散警力去做其他事情。這人的說法前後矛盾。
再來就是之前上車的那種違和感就是來源於那股香氣。這香氣正是和黃宇飛房間發現的那枚耳環上的一模一樣。原來的警官是抽菸的,這在立夏第一次見到他時就聞了出來。
可是在等候了2、3個小時以後,車子的周圍居然一個菸頭都沒看到,相反替她開車門的人身上居然不是散發的煙味而是香水味。
想到這裡,立夏不由得一陣懊悔,她怎麼連那麼明顯的問題都沒看出來。
這次是她大意了,一心認爲施詩會在她單身居住的地方埋伏,沒想到人家那麼膽大,敢直接到半山別墅擼人。
前面開車的正是易容成小警官的施詩,她一開始就打算的是從宮銘玨眼皮子底下截人,她倒沒分析那麼多彎彎繞繞,僅僅是覺得銘玨哥哥不會保護這個背叛他的女人。
滿大街都是她的通緝畫像,施詩不敢託大,她先易容成一個相貌極爲普通的女傭,裝模作樣的靠近了倚靠在車門上的小警官。
對於這個女傭打扮的小女生,警官並沒有保持太大的警惕,畢竟這裡是在半山別墅。
施詩用立夏還要許久纔出來,請他進去喝杯茶的藉口,小警官背對著她的時候,她隨手撿起地上的石塊狠命的砸了過去。小警官倒在地上還沒完全昏迷,她接著上前又補了幾下。
車子停放的位置挨著花園,別墅裡的人過來的很少,園丁也不在。施詩藉著植物的掩飾,將小警官拖進了花房,因爲她知道園丁每天只在早上和晚飯後纔會去巡視一圈。
接著,她脫掉了小警官的衣裳,順勢易容成了他的模樣,那小警官在男人裡面個子算矮的,不過168的樣子,施詩160出頭,穿著內增高的鞋子,面對立夏的時候一致保持著躬身的樣子,倒也沒被發現。
施詩在發覺立夏靠近說了一句話後就退開了,同時保持著沉默不說話,不由得低低笑出了聲。
“怎麼?被你發現了啊。”
立夏抿著脣不說話,疾馳的車子開在山路上,要跳車非常不現實。她是可以選擇這會兒上前制服施詩,但是那對兩人來說都很危險。
“好好享受享受最後的風光吧,我怕你再不看就沒機會了。”
說話間,施詩停下了車。立夏正在驚詫好機會的時候,施詩迅雷不及掩耳的從前座探過來,對著立夏的面部噴出一股煙霧。
立夏在昏迷之前只看到施詩不知道什麼時候帶上了面罩,手中舉著一個不知名的黑色噴瓶。
再次醒來的時候,立夏發現自己已經被反綁的跟頭待宰的羊羔似的扔在地上。
地面涼涼的,可以勉強分辨出這裡似乎是教室。
“你醒啦?”
頭頂傳來一陣帶著笑意的聲音,立夏猛地擡頭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就見施詩正穿著那身警服斜靠在一張課桌上,盯著她的眸子裡淬著惡意。
“這是哪?”
立夏覺得自己說話的時候,喉嚨裡一陣乾澀,恐怕是之前那致人昏迷的藥物帶來的後遺癥。
施詩沒有回答她,而是一轉身跳坐在課桌上,一隻手杵著下巴,滿懷愛戀的對著四周看了過去。
周圍有許多畫架,分散的遍佈在整個教室周圍。教室後面還有兩派陳列櫃,櫃子裡面擺放著似乎是用來當做實物臨摹的道具。再加上陳列櫃兩邊還有許多白色的半身石膏像,莫名的給這個教室增添了一絲恐怖的氣氛。
“這是我的夢開始的地方。”
施詩突然間開口,語氣裡充滿著懷念、嚮往以及一絲絲不容易察覺的失落。
“知道我今天爲什麼帶你來這嗎?”
立夏明白了,施詩對於宮銘玨的迷戀正是始於她獨自一人呆在A國住在老宅的時候。那時候她和宮銘玨讀同一所學校,雖然不同級,甚至一個在高中部一個在初中部,可是這不妨礙兩人一起上學放學。
爲了炫耀自己在立夏面前的優越感,施詩一點都沒有打啞謎的意思,而是根本不待立夏答話,自問自答了起來。
“那時候我在這裡學畫畫,銘玨哥每天都會放學了來這裡接我,我們一起回家。你不知道,銘玨哥那時候是學校裡面的風雲人物,每一次他來接我的時候,同學們都那麼羨慕那麼嫉妒的看著我。那時候,我覺得我是世界上最最幸福的人。”
立夏想到施詩的畫裡面似乎有一副正是穿著校服的兩個人在灑滿午後陽光的教室裡曖昧的對視。
“可是好景不長,我被母親帶走了,我不想的,可是我沒有辦法。”
此刻的施詩已經陷入了自我的回憶當中,她的情緒隨著自己的回憶有著極大的起伏。
“雖然我不在銘玨哥身邊,但是這些年在國外,我無時無刻的想著他戀著他。如果不是你……”
話音一轉,施詩的表情癲狂到扭曲起來。
“如果不是你的出現,銘玨哥依然會是我的,我們會衝破所有的束縛走到一起。可是你算什麼啊,你有爲銘玨哥做出什麼?最後還害的他黯然神傷,所以你該死。”
說完,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口袋裡抽出一把彈簧刀,通紅的眼眶顯示了她此刻非常激動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