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傲天在這邊興致勃勃的等著顧安安來破壞自己的訂婚儀式,而今天的另外一個主角卻在興奮的等著儀式開始。
林悠然看得很清楚,顧安安說什麼不要緊,冷傲天怎麼想的也不要緊,只要最後自己能嫁進(jìn)冷家,成爲(wèi)冷家名正言順的冷夫人,那自己就是最後的贏家。
跟顧安安爭有什麼用?
一個不可能再進(jìn)入冷家的人,自己又何必把她放在眼裡?
這麼想著,林悠然生生逼著自己把昨天在盛世受到的委屈嚥了下去,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接著準(zhǔn)備典禮的相關(guān)事項。
距離典禮開始還有半個小時,林悠然看著鏡子裡盛裝的自己,拍著胸口長長的呼出一口氣。
冷傲天是她的。
她不會讓人把他搶走的。
半個小時後,訂婚儀式準(zhǔn)時開始。
儘管說是訂婚典禮,可是因爲(wèi)冷志忠和林悠然的私心緣故,現(xiàn)場弄得跟結(jié)婚現(xiàn)場幾乎也沒什麼區(qū)別。
入眼的環(huán)境險些讓顧安安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了會場,一臉謹(jǐn)慎的在門口確認(rèn)了一下才走了進(jìn)去。
她到的時間正好,會場裡的主持人正在發(fā)言,接下來就是準(zhǔn)新郎跟準(zhǔn)新娘上臺宣佈訂婚。
心裡對這樣的流程有數(shù),顧安安一點也不著急。
她一臉淡然的頂著認(rèn)出自己來的衆(zhòng)人詭異的打量目光走到了一邊的空座上坐下,靜靜的聽著司儀吹牛扯淡。
冷傲天就坐在距離顧安安不遠(yuǎn)的地方,所以她一進(jìn)來,冷傲天就看到了。
臺上的司儀發(fā)言結(jié)束,熱烈的邀請冷傲天上臺發(fā)言,冷傲天站起來,對著顧安安的方向勾了勾脣,脣角的弧度,看得顧安安的嘴角狠狠地抽了抽。
“傻逼!”
顧安安恨恨的罵了一句,被身邊的人發(fā)現(xiàn)了什麼,扭頭神情詫異的看了她一眼。
顧安安瞪了那人一眼,狠狠的咬著牙根站了起來。^
這個時候正好,林悠然也站了起來。
臺上的主持人正在說歡迎準(zhǔn)新娘上臺,而臺下站起來了兩個人,而且兩個人都沒有坐下的趨勢,一時之間,現(xiàn)場的氣氛陷入了一種微妙的尷尬。
主持人嚥了咽口水,憑藉著自己強(qiáng)大的心理素質(zhì)和牛逼的職業(yè)技能,壓下了心頭的驚濤駭浪,乾巴巴的笑著說:“有請今天的另外一位主角,準(zhǔn)新娘上場!”
他心想著,自己都說得這麼明顯了,另外一個應(yīng)該坐下了吧?
然而他低估了顧安安搗亂的決心。
顧安安和林悠然,一左一右,直直的杵著沒動,一個也沒坐下。
主持人閉了閉眼,咬牙說:“有請準(zhǔn)新娘上臺!準(zhǔn)新娘是哪位?有請上臺!”
林悠然試圖被現(xiàn)場的變故嚇懵了,聽到這話愣著沒動。
萬衆(zhòng)矚目之下,顧安安動了。
她勾起了嘴角,牽起一抹淡淡的微笑,走出了賓客羣,站在原本爲(wèi)新人準(zhǔn)備的紅毯上,目光灼灼的看著臺上似笑非笑的冷傲天。
感受著衆(zhòng)人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顧安安充分用行動演繹了什麼叫做臉上笑嘻嘻,心裡媽賣逼。
顧安安面帶微笑一步步的朝著冷傲天走了過去,心裡發(fā)狠似的在那個叫做冷傲天的小人上瘋狂的扎針。
這就是冷傲天讓她做的缺德事兒。
他讓她在訂婚儀式完成之前,出來搗亂。
準(zhǔn)確地說,冷傲天要她在宣佈準(zhǔn)新娘的時候,上臺搶了林悠然的位置,厚顏無恥的說自己喜歡他,冷家少夫人的位置只能是自己的,不讓冷傲天娶別人。
顧安安不知道冷傲天這樣做的深意是什麼,不過此時此刻走在紅毯上的每一步,對她來說,無異於都是刀尖上的凌遲。
走到臺前的時候,顧安安的眼眶都是紅的。
臺上的兩個主持人一臉蒙逼的看著劇本之外的顧安安,茫然無措的扭頭去看冷傲天。
始作俑者冷傲天,笑得一臉溫柔,目光無辜的看著顧安安沒動,根本就沒有接收到來自主持人的求救信號。
想著冷傲天讓自己說的話,顧安安重重的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仰頭臺上的冷傲天,聲音沙啞:“我說了?”
冷傲天戲謔的瞇了瞇眼:“想說什麼隨意呀。”
顧安安清了清嗓子,主動伸手示意主持人把話筒給自己。
主持人明顯不在狀態(tài),下意識的把話筒遞給了顧安安。
主持人反應(yīng)過來不對的時候,顧安安已經(jīng)把砸場子的話說完了。
“冷傲天,你不能娶別人。”
“你是我的,冷家的少夫人也只能是我。”
“我是不會同意你娶別人的,你就起了這條心吧。”
臺下一片譁然,顧安安跟冷傲天卻好像根本不受影響。
他們的視線在空氣中碰撞,迸發(fā)出無聲的火花。
在這樣的境況下,顧安安的頭腦一片放空,不由自主的說了一句:“我喜歡你,你不能喜歡別人。”
冷傲天一直面帶微笑的聽顧安安說著這在旁人耳中聽起來跟發(fā)瘋一樣的話,聽到最後一句的時候,他甚至覺得,如果有人在他的心裡灌一桶水,心底現(xiàn)在立馬就能開出一朵花來。
他在臺上緩緩蹲下,居高臨下的看著顧安安的眼睛。
她的眼裡只有自己,這樣的認(rèn)知讓冷傲天的心情大好,他愉悅的抿了抿脣,俯身在顧安安的耳邊說:“你說如果我在這個時候,當(dāng)著這麼多人的面拒絕你,你會怎樣?”
感覺自己受夠了侮辱的顧安安閉了閉眼,聲音疲憊:“那不是你想要的嗎?”
把她弄到這裡並且安排了這樣的戲碼,難道不就是想要她出醜嗎?
冷傲天聞言嘖了一聲,動作微小的搖頭。
“叫你來可不是爲(wèi)了這個。”
顧安安梗著脖子不吱聲,冷傲天自顧自地說:“剛剛說的那些話,有你的真心話嗎?”
顧安安垂下眼簾沉默,冷傲天眸光微微一沉,笑了笑沒說什麼。
他們沒說什麼,可是在別人眼裡看來,這兩人的姿態(tài)親密得已經(jīng)過分了。
林悠然在家人的提醒下終於回過神來,臉色煞白的拎著裙襬,跌跌撞撞的衝了過去。
站在顧安安的身邊,林悠然咬了咬脣,竭力維持著自己的儀態(tài),爭取讓自己的語調(diào)平穩(wěn)一些。
她就跟看不到一旁的顧安安一樣,直視冷傲天:“傲天,家裡的長輩可都在下邊看著呢。”
這話的含義豐富,既警告了顧安安,又提醒了冷傲天別亂來。
不過在場的兩個人對她的話都不感興趣。
受到了充分的無視,林悠然原本就難看的臉色頓時就更難看了。
會場裡的人太多,林悠然丟不起這個人。
所以哪怕感覺臉上火辣辣的,她還是試圖緩解氣氛。
“傲天,這麼多人看著呢,有什麼話我們回頭再說好不好?這樣任由外人鬧下去,爺爺和我爸媽臉上都不好看,再說了,這要是處理不好,讓人怎麼看林家跟冷家?”
林悠然的話在情在理,可是冷傲天卻一臉的無所謂。
他今兒折騰出這麼一通來,就沒想過給任何臉面。
冷傲天的視線輕飄飄的從林悠然跟顧安安的身上滑過,最後定格在顧安安的身上。
他輕描淡寫地說:“我記得我說過,我欠你一個婚禮。”
顧安安的心裡一驚,陡然擡頭看著冷傲天。
冷傲天笑瞇瞇的看著她,緩緩對著她伸出了自己的大手。
顧安安沒動,一旁的林悠然控制不住的叫了一聲:“傲天!”
冷傲天依舊不爲(wèi)所動,將忽略林悠然進(jìn)行到底。
他滯留在空中的手固執(zhí)的停留在顧安安的眼前,全然無視了林悠然,就像得不到顧安安的迴應(yīng),就不會把手收回去一樣。
臺上這副場景,臺下的賓客的議論已經(jīng)壓制不住了,冷志忠的臉色很不好看,正準(zhǔn)備站起來阻止這場鬧劇的時候,一直等著的齊子風(fēng)走了過來。
齊子風(fēng)貼在冷志忠的身後低聲說:“老爺子,司令說他過後會給您解釋的,您就別上去了。”
話雖然說得客氣,可是冷志忠心裡清楚,就算自己上去了,冷傲天也不見得聽自己的。
冷志忠被氣的臉都綠了,齊子風(fēng)恭恭敬敬的在一邊說:“一會兒前邊說不定還會有亂子,您要不就去後邊休息一下吧,後邊已經(jīng)安排好了,您跟我過來就行。”
冷志忠冷哼了一聲,殺氣騰騰地說:“我不去!”
他要在這兒看著,看冷傲天這個孽障能做出什麼丟人現(xiàn)眼的事兒來!
齊子風(fēng)知道自己勸不動冷志忠,無奈只得悄悄用手機(jī)發(fā)信息吩咐助理提前把米朗叫過來。
他覺得,真讓冷志忠看完全程,老爺子可能會心臟病犯。
臺上顧安安終於勉強(qiáng)收回了自己的心神,目光沉沉的盯著冷傲天,一字一頓的問出了這幾天自己一直在重複的一個問題。
“你到底想做什麼?”
冷傲天勾脣一笑:“我想做的事兒太多了,你上來我告訴你。”
顧安安一怔,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臺上的冷傲天突然用力,一下拉住了她沒有受傷的那隻胳膊,毫無徵兆的一下把人拉了起來。
顧安安的身子有一瞬間甚至是騰空而起的,在受重力影響落下去之前,又被冷傲天用力摟住拽上了臺子。
她的那聲驚呼沒有出口,就被冷傲天摟住了腰,穩(wěn)穩(wěn)的站在了冷傲天的身邊。
顧安安一臉的驚魂未定,冷傲天看到她的樣子,忍不住低低的笑了出來。
“這才哪兒到哪兒,就嚇著了?”
顧安安表情驚悚的看著他。
如果不是理智尚存,還知道場合不對,顧安安恨不得立馬反手就給突然抽風(fēng)的冷傲天一個大嘴巴子。
顧安安的眼睛很大,盛怒之下,圓溜溜的更顯生動,眼裡流轉(zhuǎn)的波光,就跟帶著小鉤子似的,勾得冷傲天的心神一晃。
被冷傲天的灼熱目光盯得頭皮發(fā)麻,顧安安的呼吸一窒,試圖推開冷傲天,低聲警告:“撒手!”
冷傲天順從顧安安的意思鬆開了摟著她的手,拍了拍自己的衣袖,寵溺的看著顧安安。
顧安安的心跳控制不住的加速,下意識的想要避開冷傲天的目光。
可是下一秒,在那麼多人的注視下,冷傲天突然直直的對著顧安安單膝跪了下去。
場內(nèi)響起了一片此起彼伏的驚呼,還有人吸氣的聲音。
顧安安無聲的張大了嘴,看著冷傲天,就跟腳下生根了一樣,沒有動彈。
冷傲天眉眼含笑的仰頭看著顧安安,一字一頓地說:“嫁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