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說過,頭頂三尺有神明。
我瞇了瞇眼,日理萬機的神靈終於肯屈尊紆貴地聆聽一次我的心聲了——幾步外,那個神色冷得像冰、濯濯如黑寶石一樣的眸子裡滿是惡毒之意的男生,可不就是我剛剛提及過的沈奸.夫?
他死死地盯著我的臉,也盯著我環繞在小白楊脖子上的雙臂,尖銳的目光像是利劍,“嗖嗖”地朝我的身上射過來。
我也目光僵直,不退不避地盯回去,白揚似乎察覺到了我的身子一下子繃緊了,詫異地鬆開環在我腰上的胳膊,疑惑地回頭看。
我發誓,白揚轉過頭來的那一秒,沈眉兼原本就浸滿了惡毒的眸子裡,一下子閃爍出了灼灼的光彩。
果然,他噙著譏刺的笑,開口了,“許暖遲,你真有這麼飢.渴麼,就連半大的孩子都不肯放過?”
白揚沒見過沈眉兼,但也不難察覺到氣氛的詭異,他怔怔地朝我看過來,想徵求我的態度和意見。
我懶得給他什麼眼神示意,冷冷哼了一聲,扯了扯嘴角,標標準準的皮笑肉不笑,“沈眉兼,你一直都是這麼淫者見淫。”
沈眉兼和我相戀四年,彼此有多刻薄有多毒舌,是最最清楚不過的了,他果然神色不變,依舊用一種鄙夷憎惡的表情看著我的臉。
倒是一旁的白揚,失聲低呼了一句,“沈眉……”
他急急收聲,但是話裡的意思已經再明顯不過了,沈眉兼噙著譏刺得意的笑,嘲諷地看向我,“喲,許小姐這麼不避嫌,還對嫖.客提起你的前任男友是沈眉兼?”
我坦蕩蕩地笑,勾過怔愣的白揚,指了指沈眉兼那張讓我分外憎恨的臉,“呶,小相公,這位就是沈眉兼,我的……先男友。”
白揚有些侷促不安了,他扯了扯我的衣袖,想說什麼,沈眉兼已經在那廂低低笑開了,“先男友……”
他擡起頭來,嘴角居然含著淡薄的笑,“許暖遲你是學中文的麼,你不會連‘先’字的用法都不知道吧?”
“知道呀。”我也扯出明媚的笑,“先嘛,不就是死了的人麼?沈眉兼,你以爲你還活在我的心裡,而且活成了一塊牌坊一尊豐碑?”
白揚又來扯我衣袖,我回頭拍了拍他的臉,“乖,別鬧啊,娘子忙著呢”,回過頭來,沈眉兼的臉色似乎比方纔更加難看了幾分。
我本來就喝得頭昏腦脹,是因爲看見了沈眉兼那張可惡的臉所以燃起了鬥志,才能保持片刻的冷靜與清醒,現在他不說話了,酒勁兒就一陣陣涌了上來。
“沈同學還有事麼?”我半瞇著眼,曖昧卻又挑釁地朝他看,“是要找什麼特殊服務不太瞭解北京的行情,所以想要向我這個先女友求助麼?”
我半瞇著的瞳孔上面,沈眉兼那雙黑水晶一樣的眸子一下子更黑了。
我咂咂嘴,身子有些搖晃,摸索著去抓白揚的胳膊,眼角仍舊彎著,“你家裡不就有一個現成的婊.子麼,怎麼,她難道沒把業務擴展到自己家的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