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浩劫般的慘敗終於震驚了四聖宗那些飄飄然的存在。尤其是血陽子和朱長樂,他們終於徹底相信了莫里斯和杜巧芯的話,相信了夜舞陽這個存在是多麼可怕的一個隱患。
血陽子直接放權給莫里斯,說此事無需再報,一切都由他處置。
而朱長樂則再見杜巧芯,向她徵求意見。杜巧芯聽完戰報之後,苦笑道:“沒用了。除非宗主大人這樣的人物親臨,否則,難有作爲。建議安排一批人進行嚴密監視,他終歸要進內域,那時候宗主可務必要在第一時間將其滅掉,絕不能讓其得任何喘息甚至發展的機會。”
朱長樂皺眉想了許久,終於完全採納了杜巧芯的建議。召來外務大執事,要他負責此事。而這位大執事,則直接將此事交給了他已比較習慣的外門大弟子晏蒼鶴。晏蒼鶴有著外層極境的聖功修爲,憑一人之力,足以面對數百上千大修的圍攻。若是沒有組織,就是面對數萬大修,他也可縱意馳騁。加上此人素有心機,不衝動,去做這盯梢的事,不但十足勝任,還有些大材小用。
莫里斯帶著本殿高手一百人,出南外域,繞行西外域,最後到達北部,直奔斷魂山而去。尚有三百里,他便看到斷魂山那邊已經有一批天元宮的人在叫陣。心裡一動,他便暗令手下悉數就地隱匿形跡,靜觀待機。
叫陣的不是別人,正是晏蒼鶴帶出來的一千純聖修人馬。能帶這麼多人出來,充分表明晏蒼鶴此人的心機沉穩,但也同樣表明了其怕死程度。
吸取了前一次大圍剿的慘痛教訓,晏蒼鶴堅決不進入雲陽鐵三角範圍,而是在三角區以外百里的高空之中叫陣。
“……”
“夜舞陽,你不是很猖狂嗎,現在怎麼變烏龜啦?既然變烏龜,就讓你的女人出來接客!”
一通威脅加狂罵均告無果之後,晏蒼鶴終於不顧形象地祭出了這句堪稱“殺手鐗”的話。雖然領到的只是監視指令,可他卻意識到這是一次絕佳機會。作爲外域的一代傳奇人物,進入聖宗後,他並不得志,至今還在外門裡蹉跎著。他不甘心,一直在尋找一鳴驚人的機會。這一次,夜舞陽震驚了天下,使得上面終於下了狠心要將其毀掉。可元域有著某些可怕的規則,限死了殿主以上的超級大人物,使他們永遠不敢踏足外域。也就是這個原因,使得上面做出了嚴密佈控的無奈決定。他明白,這是要等夜舞陽進入內域之後再對其進行終極剿殺。
如果他能一舉搞掉夜舞陽,無疑將是一件奇功。更何況夜舞陽還滅掉了他一縷神識,這個仇他已經忍了很久,現在大權在握,正是復仇的好機會。
利慾和仇恨疊加,使他終於壯著膽子調集了外門最強的一千人,毫無遮掩地殺奔斷魂山而來。根據得到的情報判斷,夜舞陽之所以能屢屢令得內域強者鎩羽而歸,根本原因就是在整個鐵三角區內設置了十分恐怖的陣勢。只要他不進入三角區,而是想辦法將夜舞陽激出來,他就有十足把握將其滅掉。
殺手鐗不愧是殺手鐗。他這句罵一出口,夜舞陽便真的從斷魂山升騰而起,一臉漲紅地向他衝了過來。一邊衝一邊罵道:“晏蒼鶴,你這個背祖忘宗,忘恩負義,滿嘴噴糞的雜種,老子今天代表雲陽宗滅了你這個垃圾。”
背祖忘宗,這幾個字同樣如同尖刺一樣刺痛了晏蒼鶴。世上有些事只可以做,不可以拿出來說。即便是十分不要
臉面的人,也不願別人指著鼻子罵他不要臉。元域固然是個講實力的地方,可至少表面上還是有著一些最起碼的道德規範,有著一些十分爲人不齒的忌諱。背祖忘宗,忘恩負義正是最大的忌諱。
他眼皮一陣**,做畏懼狀,快速向後方退去,一邊退一邊森然罵道:“你TM個綠帽小烏龜,有什麼資格說老子的不是!老子暫時不回報宗門,只是爲了讓自己儘快強大起來,以便日後更多更好地進行回報。就算老子真的忘恩負義又怎麼著,也比你這個靠自己的女人到處跟人睡覺來獲取利益的烏龜王八強一萬倍!”他看出夜舞陽憤怒到了極點,所以想要在火上再澆點油,令他徹底失去理智,陷入到他佈置好的口袋裡,確保其無法逃脫。
他帶來一千人,露面的卻只有幾十個人。其餘的,全都在虛空之中隱匿著,布好了口袋,等待夜舞陽往裡鑽。
夜舞陽被他這般辱罵,果真忘了一切,只雙目噴火地向他狂追而來:“晏蒼鶴,老子今天誓要殺你!”
晏蒼鶴嘿嘿怪笑道:“別TM逞強。就憑你還殺不了你爺爺我,不如叫你的女人們上,沒準兒還能弄得我精盡人亡。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四面八方陡然爆發出無數的狂笑,接著,隱伏者便齊刷刷地現出身來。夜舞陽見自己陷入了重重包圍之中,陡然僵在那裡,一臉的震驚與惶恐,指著晏蒼鶴,結結巴巴地說道:“你你你耍詐!”
此言一出,頓時又惹來一場鬨笑。
晏蒼鶴早就停了下來,一臉的嘲弄之色:“小子,看樣子還沒斷奶呀。要不叫你的女人上來餵你幾口?我們對兒童是很有耐心的,對於女人給孩子餵奶,更是有著十二分的寬容。”
夜舞陽反脣相譏:“對付我一個外域修士,你晏蒼鶴都要帶這麼多幫手。我想,對付你的女人時,你也是這樣沒有信心,也要請這麼多人幫忙吧?”
晏蒼鶴正爽呢,冷不丁遭到如此強勢的一句反罵,頓時被噎得臉紅脖子粗。尤其是餘光掃見同來之人都在極力忍笑,心中怒火更是無法抑制地升騰而起。咬牙切齒地說道:“小雜種,你想早點死,爺爺我便成全你!”
說著,掄起大巴掌便向夜舞陽一撲而至。那架勢,竟然是要虐殺,而不是簡單的要命。要侮辱一個人,最簡單有效的就是當衆打耳光。要虐,花樣可就太多了,但基本都以近距離行爲爲主。
宛如流光的一擊,竟不偏不倚拍在了慌亂閃躲的夜舞陽的腦袋上。後者不堪其力,竟直接被拍落塵埃,深深地陷進了大地之中。
就在衆人有些愕然之際,一道無限澎湃的力量便以晏蒼鶴爲中心陡然爆發開來。先前還一臉兇戾的晏蒼鶴,就這麼莫名其妙地把自己爆了個粉碎。
晏蒼鶴氣得自爆了?!
恐怖的能量勢不可擋地向著四面撞擊而去,將一干一心看戲的人嚇得心膽俱裂,倉皇間一邊運動功力,一邊想要撒腿開逃。可他們站的距離實在太近,剛纔又實在太放鬆,倉促之間,還沒將速度拿起來,就已經被狂暴的力量追上。好在這些人修爲都相當強橫,只有最內圈的倒黴鬼毀了軀殼,其餘的只是落了個受傷吐血的“可喜”下場。
詭異的鉅變不但給天元宮的強者帶來最直接的驚魂效果,也把藏在數百里外偷窺的天魔宗人嚇了一大跳。好些人都下意識地向莫里斯傳神問
道:“殿主大人,您看清楚沒有,到底怎麼回事?”
莫里斯心裡也在一陣一陣的抽搐:“這個混蛋,手段越來越可怕了啊。他在晏蒼鶴拍到他的那一瞬間丟出來一顆小珠子。我還以爲是他的玩具被震出來了,哪想到那珠子纔是他的真正手段。玩兒這半天陰謀,他原來就是要讓晏蒼鶴靠近他。這個傢伙,真叫人頭痛啊。”
手下疑惑地問道:“他應該已被那一巴掌拍沒了吧?”
莫里斯沒好氣地罵道:“拍沒了?你們的腦子長著是好玩兒的呀?要沒了的話,還能那麼囫圇地被砸進地底下?雖然我不知道他憑藉了什麼手段,但那絕對是他借晏蒼鶴之力來脫離危險區的手段。即便受傷,也不足以致命。那個小子,從來不會做沒譜的事。”
手下更吃驚了:“殿主大人怎麼這麼瞭解他?”
“老子當年就差點被這小混蛋玩兒得形神俱滅,老子能TM不瞭解他嗎!”
“啊?!”
“看來,咱們的判斷還是有誤啊。他不只是有護山大陣,有那足以要我們命的可怕珠子,應該還有十分強悍的護身手段。這下,可真的不好玩了。”
“那傢伙現在必定受了傷,咱們趁熱打鐵……”
“不!絕對不行!你們太不瞭解那傢伙了。也不怕你們笑話,若不是敵人,老子絕對會是他的崇拜者。當年他還只是一個殘廢級的螻蟻時,就能把我們這些自命爲聖人的存在耍得團團轉,更何況是數萬年後的現在。當你以爲他再無反抗之力而毫無防備地撲上去時,他就一定準備了一個讓你一輩子做惡夢的陷阱等著你。”
“那怎麼辦?”
“等,靜靜地等待機會。我們只有一次機會,一擊不得手,便是徹底失敗。所以我們不能動,只能等,等那一擊絕殺的機會出現。”
可就在此時,三枚錚亮的珠子陡然浮現在他眼前,令他的整副心神都在那一瞬間凝凍了起來。
這珠子他看到過,就是先前夜舞陽暗算晏蒼鶴時用的那種珠子,不但個頭比先前的大了一號,還一下子出現了三枚!
那一瞬間,他意識到了很多前一刻都不曾意識到的事。整件事,何止是在算計晏蒼鶴和天元宮的人,他這個強敵纔是人家算計的重點!
可他怎麼知道我們藏在這裡的?該死的混蛋啊,你到底還有什麼要命的手段沒暴露出來?老子上輩子被你玩兒死,難道這輩子還得被你玩兒死嗎!老子不服啊!
情急之下,他直接施展出了最強魔技“爆走千里”。以自爆身體爲代價,瞬間將識海珠送出數百近千里。這是典型的同歸於盡的戰技,對神魂的要求極高,因爲要自爆之力極難控制,弄不好就可能激發識海珠一起爆掉。此技也充分展示了魔技的邪門。
在這生死懸於一線的時刻,他不敢有絲毫的猶豫。三顆索命的神秘珠子爆開,他就是再強十倍,也難逃形神俱滅的下場。所以,他爆了,爆得十分乾脆。
四道狂暴至極的爆炸幾乎同時啓動。可憐那一百天魔宗的高手,毫無思想準備,又聚得那麼攏,尚未回過神,便已被毀滅風暴吞噬。接著便是他們自身珠子的爆炸,將那一片天空直接炸得支離破碎。
天魔宗,一百名盛境高手,就這麼稀裡糊塗被葬送,損失比天元宮還要巨大。若非莫里斯反應得快,恐怕連這位第一殿主都要交待在這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