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說是打獵,不如說是帶領(lǐng)家族年輕人出來歷練更貼切,不管收穫?cè)绾危_保這些新人的安全,纔是最重要的任務(wù),所以王新在進(jìn)山前就跟族長說好了,要是有意外就及時撤離,寧可空手而歸,絕不傷亡一人。
在王新的帶領(lǐng)下,衆(zhòng)人又向前行進(jìn)了五十餘里,此時太陽西斜,天色已晚。衆(zhòng)人來到了一個空地上,此處地勢開闊,左前方是山崖,許多巨石散落其前,右邊一條小河,河邊灌木從生,水流湍急,正前方是上山的方向,遠(yuǎn)處樹木無邊無際,就如綠色的海洋。
這裡是家族每次進(jìn)山打獵的安營休整之地,王新招呼大家坐下休息。大人們手拿砍刀、闊劍,到林子裡去伐木,搭建住處,小孩子們到處撿拾乾柴,供生火做飯和取暖用,暫時的忙碌讓這些孩子們忘記了恐懼。
“阿飛,我們捕魚去,這是我們的拿手好戲,快走吧!”王真說。
“好,你等我一下。”阿飛從地上背起自己的包裹,快步走了過去。
河邊水流很急,嘩嘩嘩的水流聲衝擊著他們兩個的耳膜,岸邊雜草很多,沒有一個可以站腳的地方,因爲(wèi)不知道河水深淺,王真不敢貿(mào)然下水,空手捉魚的本領(lǐng)也使不出來了。
阿飛站在一邊,看著束手無策的王真,嘿嘿的笑起來。
“臭小子,有本事你來捉,笑什麼呀你。”王真臉紅著對阿飛說。
阿飛沒有說話,而是從揹包裡拿出魚具,擺弄好,把魚鉤扔進(jìn)了水裡。還別說,這軍用揹包裡的裝備就是全,連魚食都有準(zhǔn)備。
不一會阿飛就釣上一條活蹦亂跳的大鯉魚,這次該王真打下手了,對阿飛的手段王真是真的服了,尤其是那根能伸縮的魚桿,讓王真的眼珠子瞪的差點(diǎn)掉下來。
不一會兒,兩人就釣了十幾條大魚,阿飛見天快黑了,就讓王真回去喊人,把魚弄回去。在營地上爲(wèi)族人做起了烤魚,家族的人本來準(zhǔn)備吃乾糧,見有魚吃都高興的湊過來。阿飛把魚弄乾淨(jìng)後,用樹枝串好,烤的外焦裡嫩,加上阿飛撒上從地球帶業(yè)的佐料,更加香氣撲鼻。大家食指大動,風(fēng)捲殘雲(yún),瞬間把這些魚吃的一乾二淨(jìng),還意猶未盡。
雖然事後在王新的指揮下,大家做了處理,掩蓋了氣味,大家沒想到是,這種從來沒在這個世界上出現(xiàn)的味道,爲(wèi)他們帶來了意想不到的危險。
大山裡的夜晚來的很突然,夜幕一下子就扯了過來。在阿飛的建議下,族人們把住處搭建在了崖壁前,並在外圍生上了火,防止野獸的襲擊,因爲(wèi)阿飛在地球上聽一個叫貝爾的人說,這樣可以充分利用崖壁反射過來的熱量,得到最佳的取暖效果,同時也能提高野外宿營的安全性。族人們聽著遠(yuǎn)處的獸吼,沉沉地睡去……
深夜中的大山,格外的恐怖,高大的樹木,突兀的山脊,冰冷的巖石,在夜幕的裝扮下,都形如巨獸,空氣中的腥氣更加濃厚,一切都透出一股蠻荒特有的蕭殺之氣。
突然王新聽到營地周圍傳來一陣陣窸窸窣窣的聲響,一羣山狼被烤魚的香味吸引而來。山狼體形不大,但行動迅速,生性殘忍,組織性強(qiáng),喜歡集體行動,這纔是狼羣最可怕的地方。一隻狼不可怕,幾十只,上百隻就讓人恐懼了。
“不好,山狼來了,大家快起來,別睡了!”王新大聲的喊叫著,在睡夢中的族人都被驚醒了,幾個經(jīng)常出來打獵的老手立即拿上弓箭衝了出去,其他族人也都拿起砍刀和闊劍走了出去。沒有打獵經(jīng)驗(yàn)的年輕人則被守護(hù)在最內(nèi)層。
最前面是手拿長槍的族人,明晃晃的槍頭正對著十步開外的狼羣,家族的弓箭手箭已上弦,站在長槍隊(duì)的後面,砍刀和闊劍剛分佈兩翼,緊緊地把家族的孩子們圍了起來。孩子們的背後是山崖,這樣可以減少一個面的防護(hù)。
王新心中暗暗叫苦,出來的第一天就遇到了狼羣,而且數(shù)量衆(zhòng)多,直是出師不利,看來一場惡戰(zhàn)在所難免。
王新緊了緊手中的砍刀,大聲說:“兄弟們!不用怕,要保持鎮(zhèn)定!”
睡前點(diǎn)燃的篝火還沒有完全熄滅,影影綽綽地光線直晃眼,一百餘頭山狼如錐般的目光直視著衆(zhòng)人,尾巴像一把把標(biāo)槍,直直的豎立著,它們在等,等頭狼下達(dá)進(jìn)攻的命令。
嗷……!一聲低沉的狼嚎,打斷了王新的話語。一頭公山狼從狼羣中走了出來,這頭山狼體形巨大,步伐沉穩(wěn),整個腦袋上的毛都是白色,在月光下竟然閃耀著金屬的光澤,在一片黑壓壓的狼羣中特別扎眼。這匹頭狼出現(xiàn)後,其他的山狼自動俯臥在地上,沒有一匹狼敢和這頭狼並肩而立。
白毛山狼,是山狼中最狠的角色,只有活過一百歲,山狼的頭部的毛纔會變成白色,這種狼閱歷豐富,生性狡詐、兇殘,最難對付。如果不把這白毛頭狼解決掉,整個狼羣則非常難纏。
人狼相互對視,都在觀察著對方,都在審時度勢。突然兩隻山狼從側(cè)面一躍而起,撲向了人羣,這種攻擊沒有任何徵兆,也沒有任何聲音,卻有一種令人膽寒的氣勢,兩道寒光閃過,兩股鮮血噴涌而出,狼頭滾落,血腥之氣四散開來。
同夥的死亡、血腥的氣息,激起了它們的兇性。嗖!嗖!嗖!四匹山狼從左側(cè)一面發(fā)動了攻擊,人羣中弓弦之聲響起,四匹山狼被狠狠地釘在了地上,山狼的掙扎和慘叫讓整個狼羣后退了一步。
頭狼怒了,後爪狠命地?fù)系兀崎L的狼嚎中傳達(dá)出進(jìn)攻的命令。整個狼躁動了,紛紛站立而起,齊聲嚎叫,百餘頭山狼的叫聲,震的人耳朵生疼。族人們知道殘酷的戰(zhàn)鬥就要開始了,自覺地縮小了圈子,增加了長槍和弓箭的密度。
狼羣撲了過來,人們可以看到狼嘴中呼出的熱氣,聽到山狼獠牙相撞的聲音,長槍豎起、外捅,牛皮弓不斷地拉開射出,砍刀和闊劍的寒光不斷亮起。
狼嚎聲,人們的怒吼聲,刀劍砍入狼骨聲,形成了一股慘烈的氣勢,外圍的族人臉上沾滿了狼血,手臂、胸膛佈滿了傷口,但沒有一個人後退,沒有一個人喊疼,都怕自己的情緒影響到整體的戰(zhàn)鬥。但面對如此多的山狼,絕望的氛圍逐漸籠罩住了所有的族人,此時所有人的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我死沒事,但我的族人不能死!
王真緊緊的拉著阿飛的手,不讓他離開自己半步,王真作爲(wèi)家族中的好手,戰(zhàn)鬥力很強(qiáng),自己一人就殺死了十幾頭山狼,上山時帶的砍刀都捲了刃,虎口也振的直流血,但他沒有去用另一隻手去戰(zhàn)鬥,因爲(wèi)那隻手後面就是阿飛,是他一生要守護(hù)的老大。
阿飛的眼睛溼潤了,他被族人的這種血性所感動,這種只有軍人才有的鐵血?dú)赓|(zhì),在族人身上體現(xiàn)的淋漓盡致。
又一頭山狼撲了來,王真的手終於沒了力氣,砍刀被山狼撲掉在地上,山狼的大嘴狠狠地向王真的脖子咬了過來。王真嚇的渾身發(fā)麻,但他卻沒有後退,右拳帶著風(fēng)聲狠狠地向狼頭砸了過去,自己就算手臂骨折也不能讓阿飛受到傷害。
王真的拳頭還沒碰到那隻山狼,就聽砰的一聲,山狼一聲慘叫,翻滾著跌了出去,頭顱被利器刺穿,瞬間畢命,王真回頭一看,阿飛手中的軍刺正滴著鮮血,阿飛一笑,把王真拉到了自己身後。兄弟就要以命相托,肝膽相照,守望相助。
軍刺的寒光不斷閃起,一頭頭山狼翻滾而出,每一頭山狼的頭部都多了一個血洞,阿飛的擊殺效率比王真高了一倍不止,山狼的殘嚎,噴濺的鮮血,讓阿飛有一種重返戰(zhàn)場的感覺,但是山狼太多,族人的體力不斷減少,手中的刀劍也變的沉重起來,負(fù)傷的族人越來越多,第一次進(jìn)山的年輕人,有的就小聲哭泣起來。
“王真,你保護(hù)好阿飛,我去把頭狼幹掉!”隨著王新的一聲怒吼,一道灰色的身影飛掠而出,離開了防禦圈,獨(dú)自向頭狼奔去。王新殺紅了眼,他知道自己就是死,也不能讓家族的未來受到傷害,只有自己幹掉狼王,狼羣才能散去。對各種野獸習(xí)性的瞭解,才讓他每次都能帶領(lǐng)族人脫險,他希望這次也不例外。
“真哥,你用我的軍刺,護(hù)住外圍,快!”阿飛把武器遞給王真,王真沒多想,立即向外一步,加入了戰(zhàn)鬥。
阿飛從懷裡拿出了手槍,戴上了消聲器。噗!一聲輕響,一聲驚天的慘叫響起,山狼王的頭顱被洞穿,左眼進(jìn),右眼出,紅白之物流淌而出。
噗!噗!噗!消聲器特有的聲音響起,山狼王前的三隻護(hù)衛(wèi),應(yīng)聲而倒。還有好幾只就要咬斷族人喉嚨的山狼也都突然倒地,突來的鉅變,讓整個狼羣沒了章法,丟下了幾十具山狼的屍體,隨即四散而去。
激戰(zhàn)中沒有人注意阿飛做了什麼,只是知道眼前的危險暫時退去。
王新呆立在當(dāng)場,他還沒衝到狼王面前,就聽到幾聲尖銳的破空之聲,狼王和狼王護(hù)衛(wèi)就被瞬間打穿頭顱,倒地而亡,不是弓箭,也不是暗器,暗器絕對沒有這麼快。其他幾個被阿飛救下的族人也一臉茫然。
王新正在思考,族人們卻一擁而上,紛紛誇讚王新的英勇神武,解了當(dāng)前之困。王新沒說什麼,不自然的笑笑,也沒過多的解釋,不過一個大大的問號卻留在了他的心中。
阿飛知道,如果自己再不出手,家族中的人就會出現(xiàn)傷亡,就目前的情況看,還不用雪兒的幫助,自己就能解決這點(diǎn)小麻煩。阿飛也想借這次機(jī)會好好的鍛鍊一下自己,過多地藉助外力,會讓自己產(chǎn)生惰性。
戰(zhàn)鬥結(jié)束後,衆(zhòng)人也沒心睡覺,把受傷的族人集中到一塊,檢查了一下傷勢,好在並無大礙,不影響下一步的行動。檢查完族人的傷情,大家又把山狼的屍體處理好,天都亮了。
王新沒有想到入山的第一戰(zhàn)就如此的驚心動魄,年輕的族人沒得到任何鍛鍊,還被嚇了個半死,這回去怎麼向族長交待,一個大膽的想法在王新的頭腦中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