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內一片人仰馬翻。
梅洋在房間裡坐在沙發上,正在和林詩音討論海怪的問題。
他們雖然沒親眼看到,但是已經接到了通知,也聽到一些回來的人說起。現在無關的人員已經全部回到房間,船上的工作人員已經忙開了,有那麼多被海怪傷到的人需要救治。
輪船被海浪掀翻的時候,梅洋正端起一杯水準備喝,剛送到嘴邊,身體不受控制的往後仰,一杯水直接送到鼻子眼睛裡面,淋了個滿頭滿臉。
沙發也倒了,直接往後面的牆壁上撞去。梅洋隨著沙發一起,他的腦袋絕對先撞到牆上,再加上屁股下面的沙發的重量,估計能把腦袋撞到肚皮裡面去。
梅洋反應迅速,就在那麼短的一瞬間,他一翻身,腳在沙發上一蹬,就脫離了沙發。
現在船體傾斜,地板與牆壁已經成了V字型。梅洋雖然脫離了沙發,避免了被沙發給拍到牆上。
可是屋子裡面那麼多東西,不知道怎麼的,就在梅洋剛剛離開沙發,還沒有下一步動作,一張桌子一下就砸到了梅洋的腿上。
船外,海怪的一股海浪將船掀翻,可能覺得不過癮,身體一擡一踏,又是一股巨大的海浪平海而起。
本來輪船已經側翻,海怪的這一股海浪將輪船衝得就像一片浮萍,上下顛簸,卻巧不巧的,輪船又正了。
輪船經過顛簸翻轉,船外的燈光已經幾乎全滅,只有一些在閃著電光火花。
海怪的兩股海浪將輪船衝得很遠,而海怪也沒有追的意思,看著已經破破爛爛,不再散發強烈燈光的輪船,海怪“唲”的吼叫一聲,慢慢的沉入海中,身體上的青灰色光芒也消失了。
如果說開始海怪噴射水柱時是一片人仰馬翻,那麼現在,輪船裡就是世界末日來臨。
船內,到處火花閃電,一片烏煙瘴氣,亂七八糟。到處都是**聲,哀嚎聲,大哭聲。
房間裡面,梅洋被桌子砸了一下,正躺在地上雙手按著腿,齜牙咧嘴的抽著涼氣。
林詩音在一旁焦急的問“怎麼樣啊,沒事吧。”
這簡直是廢話,梅洋現在看樣子疼得要命,也沒空回她的話。
林詩音運氣是真好,竟然一點也沒有受傷,簡直能用毫髮無損來形容,只是樣子有點狼狽而已。
林詩音在旁邊束手無策,望著凌亂的房間一時也不知道怎麼辦纔好。房間裡面很多地方都閃著電火花,讓她幾乎連動一下的勇氣都沒有。
隔了好一會,梅洋應該是適應了腿上的疼痛,慢慢的自己坐了起來。
“日它仙人,痛死老子了。”同時用最本色的四川話對腿上的疼痛做了一個評價。
“怎麼樣?要不要緊啊?傷到哪裡了?”一連三個問題,林詩音現在是真著急了。
“你沒事吧?”梅洋沒回答林詩音的問題,反問道。
“我沒事。發生了什麼啊?現在怎麼辦?”
“你先扶我起來,我看看腿上的傷。”
左腿傳來鑽心的痛,隔著一層單薄的休閒褲也沒有看到有血流出來。梅洋在林詩音的攙扶下慢慢的站了起來。
移動使左腿的傷痛加劇,梅洋一張白淨的臉都快皺成一團。
“慢點,慢點...”
慢慢的站起來,一隻手剛好能夠扶著已經翻了的沙發,然後右腿慢慢的往沙發旁邊蹬,慢慢的靠在了沙發上。
還好穿的是很寬鬆的休閒褲,輕鬆的將左腿的褲腳全提到大腿以上。
只見在左腿膝蓋上面一點位置,已經腫了起來,還有一個拳頭大小的烏血血塊。
梅洋輕輕的用手按了一下,皮肉的痛倒不是很嚴重,那種鑽心的痛是裡面的骨頭產生的。
“砸到骨頭了,也不知道傷得怎麼樣,希望不要是骨折啊。”
現在外面還不知道什麼情況,不過不用想也知道情況不會好,在這種情況下如果骨折了就不是住院那麼簡單的事情了。何況就算情況好也沒有幾個人願意自己骨折,願意去住院。
林詩音俯身看了一會,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要不然我先找個東西把你的腿固定一下,這樣移動的時候可以避免加重傷勢。”雖然他們都不是學醫的,但是一些基本的常識還是有的。
林詩音經過剛纔短暫的不知所措,已經恢復了一個高材生的智慧,快速的想到了這一點。
世上有惡人,也有好人。
已經有人自發的在幫助一些受傷的人。林詩音剛用一個硬紙盒和牀單將梅洋的腿綁起來,就有人進到他們的房間。
大廳裡面一片烏煙瘴氣,人在裡面感覺非常不好,所有幸存的人最好的辦法就是轉移到甲板上去。
林詩音和另外一個人合力將梅洋扶著,梅洋被砸中的左腿一點力都用不上,只能靠人扶著一點一點的跳著走。在甲板,另外一個人將梅洋放下,客氣了幾句就馬上轉身去幫助其他人去了。
找了個地方坐下,望著附近不斷的有傷員被救出來。很多人,不管是以前船上的工作員也好,還是乘客也好,都無私的幫助著需要幫助的人。
“你感覺怎麼樣?”林詩音擔憂的看著梅洋。
“沒事了,我在這裡坐著,你去看看能不能幫上什麼忙吧,不然人家又該說我們90後不行了,這種時候你得爲我們90後掙分兒,我腿動不了,你還要把我那一分兒掙回來。”雖然腿疼得厲害,可是梅洋依然跟沒事人一樣。
天塌下來當被子蓋,梅洋就是這一類人。
現在不是墨跡的時候,林詩音交代了幾句就投身到了救援的工作中。
經過幾個小時的忙碌,總算把能救的人都救出來了,大家都集中在了甲板上,很可惜的是船長不幸遇難,現在的安排指揮落在了副船長的身上,可把他給忙得團團轉。
經過統計,這次不幸遇難的人有兩百多人,現在倖存的所有人只有九百多人了,而幾乎所有人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傷。
林詩音和梅洋靠在一個角落裡,一個日本中年人正在檢查梅洋的傷。
“不幸中的萬幸,沒有骨折,而且要是剛好砸到膝蓋的話那就麻煩多了,現在這樣只是一段時間內不能正常走路。”中年人用流利的英語說著。“你們可以去向船上的醫務人員要一瓶藥水,就像你們中國的正紅花油一類的,用法你們應該都清楚吧。”
“謝謝你,你不是船上的醫生嗎?”梅洋道謝之後隨口問道,忽然又覺得這樣問不妥。“我沒有其他意思,只是想跟你聊聊,你看起來相當專業,應該是一個非常厲害的醫生。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嗎?”
輕輕的笑了笑,中年日本人繼續給旁邊的一個人查看傷情,一邊和梅洋聊了起來。
他叫真田武,是日本的一位醫學研究專家,主要研究動植物醫藥成份。同時也是日本一所醫院的醫生,對一般的外科內科也很精通。
船上是有醫生的,不過現在這種情況肯定忙不過來。 真田武非常細心的給人檢查傷勢,和梅洋說了一會話之後碰到了一個傷得非常嚴重的人需要幫忙,匆匆的走開了。
“你們這些該死的,爲什麼不先給我看,你們沒看到我腿受傷了嗎?”
一邊,一個光頭胖子大聲的吼叫著。
“你們知道我是誰嗎?你們這樣怠慢我知道有什麼後果嗎?”光頭胖子一副唯我獨尊的模樣,也不在乎其他人異樣的眼光。
“請你不要吵鬧,現在幾乎所有人都受傷了,而船上的醫生非常有限,我們只能先給傷得嚴重的人救治,請你稍等,我們等會就會有人來給你治療的。”
船長也在這次事故中不幸遇難,現在是副船長接替了所有工作。還有好多工作人員也已經遇難,或者受傷,現在的工作很不好做,還好有很多熱心的人主動幫忙。
“等會,等會說不定又出現什麼怪物呢,你們沒看到海怪嗎,那麼龐大的身體,還能發光,還能召喚那麼巨大的海浪,哦,該死的,你們看看現在,一片黑暗,說不定什麼怪物就在我們附近呢...”
以胖子爲首的一小羣人不斷的叫嚷著,不斷的說著恐慌人心的話。
這一類人最爲可恨,在這種特殊情況下,有些人選擇不遺餘力的幫助別人,有些人也是默默的做好自己事情,而他們,只會扯大家的後腿。
輪船上已經沒有足夠的燈光了,能將海面很遠都照得如同白晝的大功率燈已經被毀壞,現在只有維修工臨時拉接的幾個小燈泡,在黑暗的海面顯得那麼昏暗,讓人不自覺的感到恐懼,緊緊的牽動著所有人的神經,再加上胖子那一小羣人的威言恐嚇,這一切都考驗著所有人的忍受能力。
林詩音從房間裡面拿出來了衣服和毛毯,吃著分發的一點火腿,坐在梅洋旁邊,用毛毯將兩個人的腿都蓋了起來。
“你想幹什麼,我可是把你當兄弟,沒想到你竟然想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