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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良雙眼木然地盯著方朔,因爲(wèi)他還是覺得,方朔把自己當(dāng)傻子了,但奇怪的是,他沒有憤怒。
“你是想說,你看透了我飛天火龍符的魂紋,然後直接照著畫了出來?!?
方朔誠實地點了點頭。
孟良嘆了口氣,“我曾經(jīng)設(shè)想過,你會給我一個怎樣的答案,但沒想到,你竟是扯了這麼一個彌天大謊。小子,你如果不想說的話,我不會逼你。但你不要侮辱我的智商,我平時不愛生氣,可生起氣來,保不準會打殘你。”
這話語平和淡定,卻讓方朔有種毛骨聳然的感覺。他不知道,那天晚上,李婉兒也有過如此感覺。
可方朔感到無可奈何,問道:“那大師你覺得,怎樣的答案纔不會讓你生氣?”
孟良眉毛一挑,說道:“比如你有個師傅,那傢伙畫了張魂符,和我的飛天火龍符不謀而合??傊皇悄銊偫u說的那種荒唐理由?!?
方朔一臉苦悶,心想早知道就這樣說好了,“但問題是,我所說的是真話,難道大師你還要逼我撒謊?”
孟良眉頭微皺,道:“真話?”
方朔很肯定地點了點頭。
孟良手指上的戒指微微一閃,一道魂符出現(xiàn)在他手中,孟良將它遞到方朔面前,說道:“這是我最新完成的魂符,真雷雲(yún)鳳?!?
徐錦剛纔在給方朔說那晚的事情的時候,也把這魂符的事情說進去了,所以此時方朔接過魂符,有些吃驚,馬上開啓古魂瞳,洞悉其中的魂紋。
半餉後,他頗爲(wèi)敬佩的擡起頭,說道:“這魂紋的複雜程度,比飛天火龍符還要恐怖,想必其威力,也要比其強大許多。大師果真好手筆!”
孟良還是不相信方朔盯了一會,就能盯出真雷雲(yún)鳳的魂紋來,所以他在一邊拿出了紙筆來,說道:“如果你真能看到魂紋,那就把它畫出來,只要用筆畫在紙上就好?!?
“如果我畫出來了,大師是不是就相信我?然後給我魂符師的證書?”
孟良有些嘲笑地說道:“如果你真有那麼神奇的能力,別說魂符師證書了,就連魂符師公會的副會長,我都能給你當(dāng)。”
一聽到這話,方朔頓時來勁了,馬上用“不忘”能力將魂紋記錄下來,然後開始動筆作畫。
雖然這魂符比飛天火龍還要繁雜難解,可由於具有強大的心理動力,方朔畫起來非常順手,況且這只是普通的畫圖,根本不用擔(dān)心什麼後果。
只見他筆走龍蛇,不一會就勾勒出了一個雛形,不一會,又畫出了一部分細節(jié),一個完整的魂紋圖紙,似乎真的要在他手中完成了。
這期間孟良一直緊盯著方朔,他發(fā)現(xiàn)方朔在作畫的時候,眼睛會放空,不知道在看些什麼。但紙上逐步出現(xiàn)的圖案,卻是真真切切地讓他震驚。
過了許久,方朔放下筆,擦擦額頭上的汗粒,長長鬆了口氣,說道:“總算完成了。”
孟良一把搶過紙張,仔細端詳了片刻後,雙手竟是微微顫抖了起來,用一種不可思議地眼神看了看方朔,然後又重新盯著紙張上的圖案,來回了幾次,才停止了動作。
“不可能,這絕不可能!你是不是偷看過我的圖紙!”
方朔很鎮(zhèn)定地說道:“我們今天才第一次見面,大師你明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孟良作爲(wèi)中年魂符師,在魂符界也算是爬摸打滾了幾十年了,不管是什麼魂符天才,他都見過,可方朔這種,他卻是聞所未聞。
孟良對於魂符之道,有著自己的堅定理解,而他的邏輯和幾十年的經(jīng)驗,讓他無論如何,都無法去相信方朔的話,即便是看到了如今這個事實。
“可是,爲(wèi)什麼你只畫出了圖案,而沒有一句註譯和解釋?”
方朔聳肩,道:“我說了,我不懂魂符的理論知識?!?
孟良雙手一扯,撕掉了手中的紙張,說道:“荒謬!連基本知識都不懂的人,居然能畫出飛天火龍符?”
方朔一驚,道:“大師你撕掉它幹嘛?做人可不能出爾反爾啊。”
孟良哼了一聲,道:“我還是不相信你的話,哪怕你畫出圖紙,我也不相信。因爲(wèi)感知力極度敏銳的人,也能感知出魂紋的大概線路,可畫符要比這個難多了!”
方朔苦著臉,說道:“這麼複雜的魂紋,如果光靠感知的話,那至少也君魂境,聖魂境才行吧,我一個覺醒境後期的人,哪裡來的這麼大能耐?”
孟良說道:“你連一個強大的巨型魂獸,都能帶在身邊,感知力敏銳一點,又有什麼不可能的?”
方朔一咬牙,說道:“那如果我把真雷雲(yún)鳳符畫出來了呢?”
孟良一怔,旋即賭氣般地說道:“如果你真的畫出來了,我自然就沒有任何理由懷疑你了。”
“這次真的不反悔?”
“絕不反悔!”
孟良看方朔似乎真的準備動手的樣子,雖然沒有到最後一步,他根本不願意去承認這個事實,可在某一方面,他又真的很希望,方朔能用事實來說服自己。
“我這裡怎樣的魂符材料都有,不夠的話,可以再買,但是,要是你畫不出來的話……”
方朔直接擡起手,阻止孟良繼續(xù)說下去,說道:“只要給我足夠的時間,一定給你一張滿意的答卷?!?
“好,很好。”
說完,孟良雙手負於背後,準備離開。
方朔卻將手中的真雷雲(yún)鳳符遞還給他,說道:“我已經(jīng)記住了?!?
孟良以爲(wèi)方朔是在逞能囂張,覺得很生氣,怒吼道:“你小子要是沒畫出來,我肯定會打死你!”
下一刻,孟良就氣沖沖地離開了房間,房門被他重重地摔了一下,砸出響亮的聲音。
方朔看著門口的方向,覺得孟良是個很奇怪的人,說話和性格很奇怪,這生氣也來得十分莫名其妙,不知道徐錦這些年,是怎麼忍受過來的。
想徐錦,徐錦到。
孟良前腳剛走,徐錦後腳就跑了進來。
“你對我?guī)煾嫡f了什麼,弄得他如此氣憤?”
方朔說道:“唉,說來話長,總之你師傅給我留了一道難題,要我畫出真雷雲(yún)鳳符來。”
“真雷雲(yún)鳳?”徐錦倍感驚訝,她沒看過那魂符的圖紙,但卻知道其難度,肯定在飛天火龍符之上,師傅要求方朔畫出來,是不是有些過於高看方朔了?
徐錦很敬佩方朔的畫符能力,但她並不認爲(wèi),他能和孟大師相提並論。
方朔點了點頭,道:“是啊,所以這段時間,你可得多多幫忙呢?!?
“你還真打算挑戰(zhàn)那種難度的魂
符?”徐錦對於方朔的勇氣,再次感到敬佩,同時也隱隱興奮了起來,說道:“好,你只管專心畫符,其他的我都幫你搞定。不過……萬一,我是說萬一啊,你真的畫出來了,可得教教我?!?
“這肯定沒有問題?!?
方朔見徐錦一臉激動的模樣,心想你又怎麼知道我揹負著多大的壓力?要是畫不出來,魂符師認證肯定沒戲不說,而且還不知道孟大師會怎樣教訓(xùn)自己呢。
“對了,你瞭解你師傅過往嗎?”
“瞭解一點,怎麼了?”
方朔疑惑地說道:“我只是覺得,像你師傅這樣魂符師,不應(yīng)該埋沒在洛城纔是?!?
徐錦笑道:“其實我也這樣覺得。師傅和我說過一些他以前的事情,據(jù)說他曾經(jīng)在王城總公會那裡,學(xué)習(xí)過一段時間,可後來不知道爲(wèi)什麼,又回到了洛城裡來。我想他應(yīng)該是遇到了什麼事吧,反正每當(dāng)我問起他當(dāng)年發(fā)生了什麼,他都閉口不言?!?
“原來如此。想必那也是一段悲傷的往事吧。”
“沒有什麼好悲傷的!”
這時候,剛剛離去的孟大師,去而復(fù)返,卻是答瞭如此一句。
孟良此時已經(jīng)平靜了許多,說道:“我只是覺得剛纔對你說的話,語氣太過激烈了,所以想來給你解釋解釋,並非有意要偷聽你們說話?!?
方朔並不在意那些,反而問道:“那到底是因爲(wèi)什麼?導(dǎo)致大師您又回到了洛城?”
徐錦附和著問道:“對呀,師傅,到底發(fā)生了什麼事情啊。”
孟良苦笑了一下,說道:“其實告訴你們也無妨,原因很簡單,我天賦不夠?!?
方朔道:“大師您都能依據(jù)已有的魂符,改良出新的魂符了,怎麼可能天賦不夠呢?”
孟良深深嘆了口氣,似乎飽含滄桑,而又無可奈何,“我說的不是魂符方面的天賦,而是修行方面的天賦?!?
這話讓方朔和徐錦都愣住了。
孟良自嘲般地說道:“你們能相信,王城魂符師總工會的副會長大人,曾經(jīng)認爲(wèi)我是將來帝國的第一魂符師嗎?而就是這樣被副會長大人所看好的人,在修行方面,卻沒有絲毫天賦,甚至可以說是……一個修行廢材?;攴赖奶熨x固然重要,但如果沒有修爲(wèi)天賦的話,將無法觸碰到那些高層次的東西,所畫出來的魂符,也只能是低品級的魂符?!?
“當(dāng)年我去王城的時候,修爲(wèi)境界處於覺醒期,由於當(dāng)時我還很年輕,所以沒有人在意。但後來吃了很多丹藥,我的境界還是無法更上一層,所有看好的我的人,都對我失去了信心,我也對自己失去了信心,於是只好打包袱回家,回到洛城來了。”
一個魂符方面天賦異稟,能直接修改魂紋,創(chuàng)造全新魂符的天才人物,卻因爲(wèi)修爲(wèi)天賦方面的缺陷,直接斷送掉了大好前途,不得不說是天意弄人。
可同時也說明了,魂符師,是比修行者還要大浪淘沙的存在,魂符師首先要是一個修行者,其次纔是魂符師,兩種天賦缺一不可。
這很殘酷,卻也很現(xiàn)實。
方朔忍不住問道:“那大師您現(xiàn)在的修爲(wèi)境界是……”
事情過了那麼多年,孟良早就已經(jīng)看開了,此時很坦然地說道:“你可能不會相信,半年前,我纔剛剛進入覺醒境後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