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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方朔所設想出來的辦法十分簡單,但卻又有著一種奇思妙想的感覺。
這對於一直拘泥於人類肢體的周老頭而言,的確是有些出乎意料。
方朔正了正神色,說道:“翅膀,只要你將肢體改造成翅膀,讓人類擁有和翼人族一樣的雙翼,既不會因爲只照顧殘疾修行者而無人問津,而且結構也比較簡單,能夠快速地完工,這不是很兩全其美的事情?”
周老頭愣了許久,心中設想著方朔所說的辦法,然後說道:“翅膀和四肢相比,的確會相對簡單一些,只要能完成飛行的扇動就可以了,但是,這種魂器真的會有人要?”
周老頭這幾年間,可能偶爾靈光一閃,想到過類似的東西,但因爲不具備實用性,可能就被他忽略了過去,而此時方朔提出,他也是問了類似的問題。因爲肢體是必不可少,但翅膀對於本來就沒有翅膀的人類來而言,真的有必要嗎?
方朔笑了起來,說道:“師傅你癡迷煉器,不會就連世間的風向都搞不清楚了吧。多少人類希望能擁有和翼人一樣的雙翼?那並不是飛行不飛行的問題,更多是一種對於美好的追求?!?
周老頭道:“這些我當然知道,可誰會爲了所謂的追求,花大價錢買這麼一雙翅膀?”
方朔道:“如果在風輝城,可能不一定有人買,但如果是在天下魂器大會的話,肯定會被那些帝國的富家公子們瘋搶。而只要能夠在大會上打造出名聲,那就證明了這類魂器的可行性,之後的路途,就會有人來主動幫助我們了?!?
周老頭剛纔一直在考慮有沒有用處的問題,卻忘了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證明自己。
畢竟這種研究靠一兩個人來完成的話,時間的確太過漫長了,周老頭很多時候甚至很恐懼,怕魂器還沒完成,自己就已經離開人世了。
而此時方朔提出這麼一個好辦法,周老頭自然十分讚歎,說道:“小子,這辦法的確值得一試!”
方朔繼續道:“如果能在翅膀上加上一些附加的功能,那就再好不過了,比如加上一些風魂紋的攻擊,再加上一些防禦型的魂紋,這就能使得這對金屬翅膀,不再只是讓人飛起來這麼簡單?!?
周老頭道:“這些能加的話,我自然會添加上去的,只是金色翅膀掛在背上,最重要的輕盈好看,看上去不顯笨重?!?
至於這些問題,方朔就無法插手了,只是說道:“我相信以你的能力,肯定是沒問題的?!?
周老頭瞪了方朔一眼,說道:“少拍馬屁,快幫我找相關資料的書籍,我說你拿。”
而後,師徒二人便開始了緊鑼密鼓的初步策劃,有了周老頭前幾年的研究積累,這次的計劃,已經再沒有什麼太大的難點,唯一所需要的就是時間,把金色翅膀製造出來的時間。
但煉製一具魂器尚且需要一段時間,更何況還是一具全新概念的魂器,這一切更是難上加難。
可方朔和周老頭相信,只要能在天下魂器大會之前搞定,那麼所有的問題,都不再是問題。
兩人一直忙活到第二天中午,才歇了口氣,而此時桌面上的圖紙也僅僅勾畫出了一個雛形而已,不過這對於周老頭來說,夢
想已經看到了希望,目標便不再遙遠。
周老頭看著剛剛入睡的方朔,不由大感嘆息,心想這小子,難道真是上天派給我的恩賜?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方朔都在幫助周老頭煉製全新的翅膀,每一天都處於激動的興奮狀態,而周老頭的心情,也明顯地開心了許多。
就這樣,一副足以讓世間修行者重新定義“魂器”的二字的翅膀,逐漸成型,再過一段時間,便能問世。
方朔堅信,這一定會讓世人感到震驚。
在魂器進入一個打磨階段的時候,方朔便空閒了許多,於是來到了久違的茶館,見到了同樣久違的紀長歌。
但這一次,兩人見面的氛圍,卻似乎並不如從前那麼輕鬆了。
方朔一坐下來,就臉色嚴肅地問道:“我最近發覺有個女人一直跟蹤我,你覺得應該是怎麼一回事?”
方朔所說的是真話,自從那一天聽到柳柔所說的那句話之後,方朔外出的時候,就會格外關注四周的動向,而每一次,在古魂瞳“透視”和“洞悉”的幫助下,都能察覺到柳柔的身影。
但方朔詢問紀長歌,並不是字面上詢問那麼簡單的意思,而是在試探紀長歌,因爲方朔已經懷疑到他了。
紀長歌裝作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道:“怎麼回事?難道你這是在向我炫耀你犯桃花運了?”
方朔盯著紀長歌,說道:“你家是官衙中人,不是什麼都很瞭解嗎?這件事,不妨也幫我查一下?”
紀長歌見方朔如此表情,便察覺到了不對勁,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也不想和你繞彎子了,直說吧,你是不是從很早開始,就知道我是方朔?”
紀長歌心頭微一顫,但臉上卻裝出了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問道:“你說你是……”
方朔擡起手,阻止紀長歌繼續說話,道:“夠了,不要再裝了?!?
紀長歌頓感無趣,自嘲地笑了一下。想不到自己最不想發生的事情,終究還是發生了,爲什麼方朔會猜到?都怪那沒用的女人!
紀長歌這一笑,方朔很快就明白了意思,說道:“果不其然,你真的知道我的身份。我說爲什麼每次見面,你都能給我提供最新的消息呢,原來你這是對癥下藥。可是……事情爲什麼會是這樣?你是不是應該解釋一下?”
紀長歌輕咳了兩聲,說道:“首先,這種事情是你欺騙我在先,你自己沒有主動公開身份,反倒來問我?你不覺得這樣很沒有禮貌嗎?”
方朔卻並沒有這樣覺得,反而說道:“我只是怕我公開身份之後,你會第一個把我抓去官衙,所以纔沒有說出來。但如果我知道你是這樣一個態度的話,又何必隱藏身份?”
紀長歌說道:“什麼態度?”
“你嘴上說我所做的事情十惡不赦,但實際上,看在我是你朋友的份上,依舊會心慈手軟,對嗎?”
紀長歌眉頭微皺,長長地嘆了口氣,說道:“你知道我爲什麼遲遲不想告訴你,其實我知道你的身份嗎?我也怕違背了內心的道德和遵守,雖然我已經違背了。我們就當一個能喝茶聊天的朋友,不好嗎?何必把事情戳穿,搞得
大家都這麼尷尬?”
方朔聽到這句話,便知道紀長歌的內心其實無比的糾結,想著這個,方朔的臉色便柔和了一些,問道:“那上次救我的人,是不是你?”
既然事情已經都已經公開到這個地步了,紀長歌也沒有再繼續隱瞞什麼,說道:“沒錯,是我?!?
方朔深吸了口氣,道:“那這麼說來,那個女殺手也是你派來暗中保護我的人?”
紀長歌沉默了一會,說道:“沒錯,那也是我做的?!?
方朔的心情很複雜,雖然知道自己的朋友欺騙了自己,但得知這是一個善意的謊言之後,其中的感動更是大於不悅。
他看著紀長歌,鄭重地說道:“謝謝?!?
這句話聲音很輕,但所代表的分量,卻格外沉重,因爲方朔已經徹底地將紀長歌認定爲自己真正的朋友,那便是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的分量。
紀長歌微微一愣,出乎意料的沒有說話,或許是他不知道該怎麼去迴應。
方朔感謝完後,問道:“按照我的猜測,你家在風輝城的地位,是不是十分顯赫?”
紀長歌問道:“現在到了刨根問底的環節了?”
方朔道:“我只是好奇而已。”
“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告訴你也無妨。我,紀長歌,紀家獨子。所謂的紀家,就是風輝城長老會裡,紀長老的家族,紀長老就是我爺爺。我父親也在官衙裡有官位。而我呢,十四歲的時候,便進入刑案司當官差,十六歲當了副司長,由於年齡問題,沒辦法成爲司長。同年,又換到法典司當職,研究了兩年的法律。去年的時候,便再次離開?!?
方朔笑了笑,說道:“十足的權勢家族,而且你自己,也的確擁有很了不起的成就。那現在十九歲的你呢,又在什麼位置當差?”
紀長歌說道:“風輝城官衙裡最隱蔽的部門,甚至沒有正式的名字,就直接叫做情報部門?!?
“難怪……你會對這一切瞭若指掌?!?
這個時候,紀長歌臉色陰沉了下來,說道:“其實,你真的不應該戳穿這件事的。”
方朔疑惑不解,問道:“爲什麼?”
“因爲這樣,我們就不能再做朋友了?!?
方朔苦笑了起來,道:“就因爲我是罪犯的緣故?”
紀長歌說道:“這是其中之一,而且你是跨國罪犯,不管是我家裡人還是我認識的其他人,都不可能同意讓我和你來往?!?
“爲什麼?”
紀長歌說道:“因爲我是他們選定將來要進入長老會的人,有機會的話,甚至還要再向上發展,所以他們不允許我有一絲的污點。”
聽到這裡方朔就明白了,因爲天元帝國的權力制度和明空帝國不一樣,很多時候選舉某些成員,並不能完全靠實力運作去獲勝,而自身需要擁有足夠的清白,否則的話,就會受到其他候選人的攻擊,在民衆輿論之下,將會身敗名裂。
在明空帝國甚至不需要擔心太多這樣的問題,但在天元帝國,就不一樣了。
方朔心中百轉千回,最終站起了身子,說道:“我明白了?!?
說罷,方朔轉身,離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