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曉教給呂巖很多話,但從來沒有“天王已經(jīng)死了”這一句,呂巖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爲他轉(zhuǎn)達了天王讓他傳遞的原話,天王當初就希望杜家不要在記掛著他,不要因爲無謂的尋祖活動而導致家破人亡,換句話說,天王的心態(tài)其實和杜文順還真是蠻想的,都是比較避世。
呂巖的話出口後,所有的人都是啞口無言。
半響後,杜曉才反應過來,他衝到呂巖面前抓住他的肋骨:“喂,你在說什麼,你在說什麼!!”
杜文順連忙喝止杜曉,他一把將杜曉拉開,然後疑惑的看著呂巖:“你真的是幫助天王打敗千盤盤者的呂巖?”
呂巖點了點頭:“我是。”
杜曉在旁邊冷哼一聲,差點想要拆穿呂巖的謊言。
杜文順道:“從基盤墓地到此處有數(shù)百年的路程,我實在是無法理解,你可以告訴我,你是怎麼來的嗎?”
呂巖搖了搖頭:“不,這個秘密我不能說。”
“這……”杜文順沒想到呂巖會拒絕的如此乾脆,他臉上露出尷尬和猶豫:“那……我能怎麼測試你呢,這太難以令人置信了啊。”
呂巖冷冷道:“我受天王之託來給你送信,並非是要接受什麼測試的,你愛信就信,不信拉到。”
杜曉這時也趕緊護到呂巖身前:“是啊,父親,呂巖大人是天王的徒弟,按理說也是您的長輩,您怎麼可以對長輩無力測試呢,再說他幫助我消滅了孔、平、郎三家的追兵,難道不是最好的測試嗎!”
杜文順一臉的猶豫,他爲人懦弱,一聽杜曉說的有道理,他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但是要他毫無保留的相信呂巖,卻又實在是無法做到。
這時,小白卻悄悄靠近了呂巖,伸手向呂巖的臂骨上搭去:“骷髏,你真的是……”
呂巖身體一晃躲過了小白的手掌,小白眉頭微微挑動,右手向下去擼呂巖的腕骨,呂巖卻是一轉(zhuǎn)身:“你們不信拉到,我不陪了。”這個轉(zhuǎn)身極其微妙,竟然又將小白的右手躲掉了。
杜曉沒看出什麼,他以爲呂巖真的要走,趕緊衝上去拉他:“呂巖大人,您別走啊,我記得您還有話要對父親說的。”杜曉的意思是要呂巖趕緊激勵杜文順幾句,讓他好好振奮。
這時小白卻因爲兩下被呂巖躲掉而大感意外,他身體微微一晃,衝向呂巖的前方要攔截他,這次他是全力施展,絲毫沒有隱藏的樣子,雙手都使了猛力,如果呂巖再邁進半步,他就會抓住呂巖將其撕碎。
但呂巖卻似乎聽從了杜曉的勸說,在小白剛剛做出發(fā)力動作的時候,他邁出一半的步子卻在空中一扭,以妙至毫巔的時機轉(zhuǎn)身,走向了杜文順:“確實,天王還有一句話讓我?guī)Ыo你。”
杜文順噗通一下跪下了,剛纔呂巖躲閃的三個動作他看得輕輕楚楚,看似簡單隨意,其實其中蘊含著極爲高深的技巧,這骷髏真的會天極拳啊。就連小白也愣愣的站在呂巖身後,眼神中第一次流露出驚訝。
呂巖淡淡道:“杜文順,這話本來是帶給你父親杜澤奇的,他現(xiàn)在不在,我就說給你聽吧。”
杜曉在旁邊聽著暗暗叫好,路上呂巖就問過他爺爺?shù)拿郑敃r還不明白呂巖的用意,現(xiàn)在聽來,從傳話給爺爺?shù)慕嵌热胧郑@然是更加的可信,更有說服力。至於剛纔呂巖晃掉小白的動作,他根本沒太注意,以爲那不過是巧合而已。
杜文順聽到呂巖的話連連點頭:“父親雖然已經(jīng)失蹤多年,但如果他回來,我會將您的話帶到的。”
呂巖道:“嗯,天王雖然讓我告訴你他死了,但事實上,他還活著。他這樣說只是不希望你們在實力不濟的情況下就貿(mào)貿(mào)然的去找他,這種尋找可能會讓你們杜家自取滅亡。”
這下這是撥開烏雲(yún)見太陽了,杜文順夫婦高興的連連點頭,杜曉也跪下了,心說這骷髏真是聰明,繞了這麼大一個彎,果然效果比直接傳話要好得多,他滿心歡喜,聽呂巖繼續(xù)說下去。
呂巖又道:“天王讓我傳他話,天極拳雖然厲害,但沒有一定實力和悟性都施展不開,所以你們不要想靠這種東西一步登天,但是你們杜家人都是天生的武者,對武學有很強的領(lǐng)悟力,越到高級別,實力越能顯示出來。所以你們應該努力爬到十盤盤者,百盤盤者,甚至是千盤盤者,然後自然可以去基盤墓地找天王認祖!”
這番話是呂巖根據(jù)杜曉的說法編的,也算是拉這小子一把,果然聽完之後,杜文順痛哭流涕,發(fā)誓一定會努力爬到千盤盤者,逃出冰原式盤,去基盤墓地找天王認主。
又隨便胡扯了幾句,呂巖對杜文順道:“我需要一個安靜的靜修所在,已經(jīng)和你兒子說過了,請幫我準備吧,平常沒事不要打擾我。”
兒子?杜文順愣了一下,杜曉已經(jīng)跳起來:“好好,呂巖大人,我?guī)闳ィ裉炀湍茏屇差D下來。”
杜曉出去之後點了幾個魔法師奴隸,拉著呂巖出城跳上火鱷向著城池不遠處的暖河奔去,杜文順看到那小山一樣巨大的火鱷,心頭又是一跳,不過他心中的火焰也終於燃燒起來了,看來這次杜家是真的要發(fā)達了。
杜曉爲呂巖在暖河邊上搭建了一個上千平方米的巨大石屋,然後派火鱷守衛(wèi)在石屋的外圍,他對呂巖的表現(xiàn)非常滿意,爲之讚不絕口。呂巖只求安靜,往暖河裡面一泡,就讓杜曉輕易不要再來煩他。
杜家鬧出這麼大的事情,恐怕會引起鹿尾鎮(zhèn)國其他幾家的窺視,不過呂巖已經(jīng)暗暗命令超級火鱷保護杜家,另外杜家有了18塊空印,應該能好好運用一番,最讓呂巖放心的是小白的出現(xiàn),這個小白顯然不僅僅是一般的渡僕,有他在,杜家可保無憂吧。
呂巖泡在暖河中,周圍是封閉的石屋,這些石屋從外面打不開,除非強行破入,但是杜家應該沒人敢這麼做的,於是呂巖藏在暖河中的身體嗖的一下消失了,他進入了鏡塔之中。
先嚐試尋找安德莉娜的所在吧。
呂巖進入鏡塔第五層獵狩境,激活了玄鏡臺的【鏡投】規(guī)則,對著安德莉娜的方向放出單項的探測線:“只要激活了安德莉娜的鏡塔,就能知道和她之間的距離了!”
但是,事情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順利。
鏡投的範圍內(nèi),沒有任何鏡塔出現(xiàn)。呂巖呆了片刻,輕輕搖了搖頭,鏡投的範圍是鏡照的10倍,也就是1000太米的距離,這個距離下都沒有照到安德莉娜,說明她不在冰原大陸上,距離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有多遠。
呂巖帶著遺憾從第五層下來,來到開書境,這裡擺放了瑞斯恩所讀過的所有書籍,其中似乎有一本是半移癥的,呂巖找了半天才找到這本書仔細翻看起來,這次依舊不是好消息,半移癥無法用藥物治療,只有等待它自己慢慢恢復,但半移癥的恢復進度十分難以捉摸,它甚至有進一步嚴重的可能。
最後呂巖翻到一種說法,據(jù)說強化和元素的親和度到一定程度後,有可能可以恢復半移癥,於是呂巖只能藉助深度冥想提高骨骼對元素的親和度,但是這種方法又太過於耗費時間了。
當天夜裡,呂巖順著暖河離開土木城,在一座河邊樹林中召喚了九五六八:“胖子,你那裡有沒有什麼好藥對付半移癥?”
九五六八一聽就笑了:“這個天簡單了,來我?guī)湍阒巍!?
呂巖大喜,難道困擾自己的問題能夠如此輕易解除嗎?
九五六八取出七八個符文和石頭,在呂巖身邊一陣搗鼓,原本的笑臉卻漸漸消失了,變得越來越凝重,越來越苦相,最後呂巖都看不下去了,打斷他問到:“到底怎麼了?”
九五六八道:“大人,非常不幸,您的半移癥很嚴重,是最爲罕見的共振半移,一般的藥物根本無效,只有提高身體強度和元素的親和度才能慢慢恢復,但這其中還是會有反覆甚至加重的可能,總之非常難纏啊。”
呂巖泄了氣了,沒想到這次這麼倒黴,他從九五六八那裡買了一些藥物,將他打發(fā)走了,然後回到杜家的土木城繼續(xù)深度冥想,沒別的辦法,只能慢慢恢復了。
三天之後,呂巖完成了深度冥想,他決定出去看看,畢竟杜家剛?cè)窍逻@麼大的禍事,這頭幾日的時間應該是最危險的。
剛出石屋,呂巖就看到周圍一片熱鬧景象,遠處到處都是在伐木開山的人羣,暖河的岸邊架著看不到頭的燒磚爐,一摞摞青白色的大磚壘成了小山,遠處升起的炊煙排成了一片森林,就在炊煙邊上的廣場上,數(shù)千人正哼哼哈哈的吶喊著練兵,好一派熱火朝天的景象。
“啊,呂巖大人您出來了。”突然一個身影蹦到眼前,清爽的短髮,紫色的連衣短裙,一身女孩子打扮,但看到那張熟悉的面孔,卻是……杜曉。
“哎喲。”呂巖倒退兩步:“你這是鬧什麼啊。”
杜曉哈哈大笑,然後鑽到呂巖面前小聲道:“呂巖大人,我是個女孩子啊,你可真是夠笨的,和我逃了一路,居然連這個都沒看出來。”
呂巖無語了,他還真沒看出來。
杜曉拉著呂巖走出來,興奮的指著周圍的景象道:“呂巖大人,你看看,父親已經(jīng)振奮了,他要擴建土木城,將你的這個石屋定爲城市的聖地中心,然後將整個土木城擴大三倍。”
“哦。”呂巖撓了撓頭骨道:“我知道了,其他的世家難道沒有因爲你們的動靜而派人來嗎?”
杜曉的臉色一沉:“有的,現(xiàn)在有六家已經(jīng)送了信來,要求父親將空印分他們一塊,如果父親肯的話,就結(jié)爲聯(lián)盟,如果不肯的話,這些人就要加入攻打土木城的隊伍。”
要了第一塊空印,就會要第二塊,第三塊,永遠沒有休止,如果杜文順以出賣空印的方式來求得一時的和平,他遲早還是要完蛋,呂巖淡淡道:“那你父親打算怎麼做?”
“當然不給。”杜曉露出一個笑臉,父親已經(jīng)下定決心,就算是和這些人決一死戰(zhàn),也不能給天王丟臉,而且有我的超級火鱷,杜家也不一定會輸。
呂巖點點頭,杜文順總算沒有窩囊到骨子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