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章一八 誰瘋誰傻
見到烈楓德祿,呂巖雖然不至於有多激動,但是心中還是騰起了滔滔怒火。烈楓德祿這老頭並不壞,是他將呂巖礦山中救了出來,出錢出力讓呂巖上來學(xué)院,不管怎麼說,是有恩於呂巖的。可是呂巖卻看到這位恩人被折磨的幾乎沒有了神智,全身骨骼幾乎盡碎,烈楓洪的手段有多毒辣可見一斑。
“烈楓德祿,如今你的義子來了,速速告知他,你是犯了何等罪行!”烈楓洪大聲喝斥道。
烈楓德祿趕緊哆哆嗦嗦的呢喃道:“大人,我認(rèn)罪,我認(rèn)罪啊,我偷竊烈楓家的聖物,我罪該萬死啊……別打我了,我認(rèn)罪啊……別打啊……”
這還用說,肯定是屈打成招啊!
可是烈楓洪以及他背後的一堆長老們都笑瞇瞇的看著,就是屈打成招又怎麼樣,如今的烈楓石已經(jīng)是龍入困龍,虎落平陽,他們想怎麼逗就怎麼逗,根本就不怕他知道真相。
呂巖在烈楓德祿的身邊蹲下,從懷裡取出一個黑『色』的小瓷瓶,拔掉軟玉瓶塞,將裡面的『液』體輕輕倒在烈楓德祿的頭骨上:“德祿,我知道你受苦了,這是洗骨玉髓,只要塗了它,你很快就會好的。”
“洗骨玉髓!!!”烈楓洪猛然看了過來,六品靈『藥』啊!
烈楓善雖然是見多識廣,也投來貪婪的目光,這洗骨玉髓是六品的療傷靈『液』,在存靈堂的積分超過5000積分一瓶,這些積分烈楓善不是沒有,但洗骨玉髓是一次『性』的消耗品,烈楓善還沒有奢侈到用這種昂貴消耗品的程度。
就像一個人如果有上萬金幣,那絕對稱得上是富豪了,可是他卻不可能吃的起數(shù)百金幣一頓的飯。呂巖以5000積分一瓶的洗骨玉髓『液』爲(wèi)烈楓德祿療傷,這絕對是用牛刀拍蒼蠅,用大炮打蚊子,無怪乎烈楓洪和烈楓善都要大吃一驚。
不光是他們,待看清楚了呂巖手中那『藥』『液』之後,廣場周圍的骷髏們也是發(fā)出一片驚歎之聲,這孫子也他孃的浪費了。
倒是呂巖背後的那個啞奴,也不知道是不是不認(rèn)識洗骨玉髓『液』的緣故,依舊是茫然四顧,一副傻乎乎的樣子。
『藥』『液』一沾染到烈楓德祿身上,立即隨著他的骨骼蔓延開來,可見彩『色』的靈力圍繞著烈楓德祿的身體翻騰,他的骨骼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復(fù)原。而且洗骨玉髓不愧是六品靈『藥』,它不但修復(fù)了烈楓德祿的骨骼,而且連其骨魂也進(jìn)行了快速修復(fù)。
隨著骨魂的快速強健,烈楓德祿的神智也漸漸清醒了過來,他看到了呂巖的臉骨之後,突然件距離的顫抖起來,發(fā)出類似人類哭泣時的嗚咽之聲。
呂巖拍了拍他的肩膀:“沒事了,老祿,沒事了。”
烈楓德祿連連點頭:“嗚嗚,這次給你惹大簍子了。”
“哪裡的話,本來就是爲(wèi)了抓我而把你給弄來的,老祿你清楚的很,這次是我連累你了纔對,不過你也應(yīng)該知道我的脾氣,既然我來了,那麼就會給你一個公道。”呂巖聲音不大,但是廣場周邊的骷髏確實都聽到了。
嘩啦一陣響,幾十張破靈弩被擡了起來,對準(zhǔn)呂巖,只要烈楓洪一聲令下,這種可以『射』殺十級骷髏的破靈弩就會全部『射』在呂巖和烈楓德祿的身上。
烈楓洪擺了擺手,笑呵呵的看向呂巖:“烈楓石,你和義父的舊情敘完了吧,現(xiàn)在我命你跪在我的面前,坐我們俗院的牛馬苦役,你可有怨言?”
烈楓洪開始『逼』宮了,所有骷髏都不出聲了,默默看著呂巖會如何應(yīng)對。
呂巖挺起胸,正視烈楓洪道:“洪家主,我懷疑你對烈楓德祿的指控都是沒有證據(jù)的誣告,我要求你對他進(jìn)行公開審理,如果一切都是如你所說的事實,我自然願意服役。”
呂巖竟然也是絲毫不讓,當(dāng)場反『逼』宮。
烈楓洪身旁的一個侍郎大怒:“你一個小輩,竟然如此大言不慚的置疑家主,執(zhí)法隊,立即殺了這個膽大妄爲(wèi)的孽畜!”
嘩啦啦,兵器一陣響動,執(zhí)法隊看上去就要動手了。
“住手!”從廣場邊上突然衝出來一羣全副武裝的骷髏,爲(wèi)首的一個骷髏苦著個臉,不是烈楓葵還能是誰,這小子信誓旦旦的說是不會來送死,但最後關(guān)頭他還是來了,呂巖心中一熱,沒想到在學(xué)院中還真碰上了值得交的朋友。
烈楓葵來到呂巖身邊,壓低了聲音道:“你小子真是膽大,俗院執(zhí)法隊豈是你能對抗的?”
“那你還來?”
“廢話,你幫我賺了那麼多積分,若就這樣看著你死了,實在不是我葵爺?shù)淖黠L(fēng)!”
烈楓葵和呂巖兩個低低私語,執(zhí)法隊的隊長看不慣了:“喂,那個骷髏是從哪裡來的,若你再不閃開,我可是連你一起『射』了。”
“嘿嘿,各位執(zhí)法隊的兄弟們,我是葵子。”烈楓葵厚皮厚臉的向周圍的骷髏們抱了抱拳:“烈楓葵的葵,傳承於烈楓奎一脈!”
烈楓奎!聽到這三個字,所有的骷髏都是一震,手上的弓弦不約而同的鬆了鬆,烈楓家的烈楓奎這個名字可是非常有名,他是個“義骨”,十五年前他做了一件大事,令全仿隴南城的骷髏們都記著他的恩情。
“葵子,你說的烈楓奎大人,指的是十五年前的白馬烈軍俠,烈楓奎大人嗎?”
烈楓葵一臉得意:“當(dāng)然,十五年前仿隴南城大雪封城,城外的魂礦石運輸通道被截斷,爲(wèi)了救仿隴南城,我的先輩烈楓奎騎著白馬,領(lǐng)著十三名好漢,頂風(fēng)雪、斗山匪……”
烈楓葵這傢伙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講了一大段什麼白馬烈軍俠的故事,把周圍那些骷髏們唬的一愣一愣的,就連執(zhí)法隊的骷髏們也是聽的一陣激動,大有放下刀槍,相聚一笑泯恩仇的趨勢。
不過一個陰冷的聲音突然『插』了進(jìn)來:“烈楓葵,你少賣弄了,你那點貨『色』我還不知道嗎,你的義父不過是我俗院的一個長工,你爺爺輩也和白馬烈軍俠沒什麼太多交情,你這純粹是瞎編『亂』造啊!”
說話的人是烈楓善,在烈楓家俗院裡面僅次於烈楓孟欒的長老,他的資格老,智謀深,所以他說的話有很大的可信度,他一開口,烈楓葵立即落了下風(fēng),許多骷髏看向他的目光都變得懷疑起來。
呂巖小聲道:“葵子,你的謊話被拆穿了。”
“嘿嘿,就怕他不拆穿我!”烈楓葵偷偷向呂巖做了個鬼臉,然後猛然跳上身旁的一個石墩,從懷裡掏出一大把各『色』各樣的羊皮文書來。
“孟欒長老,你可不能抹殺我們烈楓奎一脈的榮耀啊,老祖宗留下的骨脈不多了啊……我就是烈楓奎的後代,你看,這是咱們仿隴南城的城志,上面清楚說著烈楓葵,隸屬仿隴南城烈楓家,上溯四代爲(wèi)白馬烈楓奎。”
仿隴南城的城志?
絕大部分骷髏都沒聽過這個東西,也沒想到一城的城志會介紹他一個小小骷髏的家族脈絡(luò),烈楓洪不信,立即叫手下查看,結(jié)果令他大吃一驚,還真是貨真價實的仿隴南城城志,上面和烈楓葵所言絲毫不爽。
接著烈楓葵又展示了自己的骨譜、當(dāng)年白馬烈軍俠烈楓奎留下的手書,以及不知道什麼人寫的野史傳記,還真就是從多個角度證明他就是烈楓奎的後代。
呂巖看著對自己的審判會變成了烈楓葵骨脈來路的辯論會,不由得大感有趣,同時也明白了烈楓葵的好意,烈楓葵是想通過這種方式引開俗院的視線,讓呂巖能過躲過一劫。
但老『奸』巨猾的烈楓善又怎麼會被烈楓葵的小小伎倆攔住,他很快反應(yīng)過來,冷笑了幾聲後,對身邊的手下耳語幾句,那手下聽了連連點頭,立即去了。
大約半個時辰後,突然在骷髏羣的外面響起了整齊的腳步聲。
骷髏們閃開一看,密密麻麻大約有兩百名骷髏,列成整齊的方陣,每隻骷髏都穿盔戴甲,盔甲上刻著仿隴南城的標(biāo)記,原來是守城軍來了。
爲(wèi)首的骷髏軍官騎著金甲獸,威風(fēng)凜凜,殺氣騰騰,他用皮鞭一指烈楓葵:“聽說你是烈楓奎的後代?”
烈楓葵沒料到會有這麼一出,但事到臨頭他也不敢縮頭,挺了挺胸道:“不錯,就是我!”
那軍官獰笑起來:“烈楓奎當(dāng)年雖然救仿隴南城有功,但是他卻是抗命出城,而且損壞了仿隴南城不少珍貴的靈器,功過相抵之後,當(dāng)任城主決定不降罪與他,但是卻罰他賠償仿隴南城黃金三千兩,他早就不在了,我們找他的後代又找不到,幸好今天你冒出來了,這錢就由你來還吧。”
軍官兩旁的士兵們立即如狼似虎的撲了上來。
烈楓葵傻了,沒料到還有這種事情,他苦著臉看向呂巖,那意思是他也救不了呂巖了,請呂巖快跑吧。
呂巖卻是哈哈一笑,將烈楓葵拉到自己身邊,拔出骨槍指著那些靠近的士兵:“誰敢靠近,別怪我的骨槍無眼!”
金甲獸上的軍官勃然大怒:“膽大的『毛』賊,你想造反嗎!”
烈楓善和烈楓洪見到此幕,都心中暗暗高興,沒想到烈楓石竟敢惹事,如果能夠接著守城軍的手將烈楓石殺死,那麼他們就更不用擔(dān)任何責(zé)任了。
呂巖還真是如烈楓善和烈楓洪的願望,他將啞奴和烈楓葵帶來的那幾個幫手全部攏到自己身邊,然後用骨槍在自己身邊畫了一個直徑六米的大圈子,他站在圈中一指那軍官:“任何骷髏,若敢進(jìn)入我畫的這個圈子,殺無赦!”
呂巖身後那啞奴也裝模作樣的指了指地上的圈子,臉上全是理所當(dāng)然的怒氣。
大部分骷髏都覺得呂巖和他的啞奴一起瘋了。